027.第二十七章第一場考試02
對於你來講——這次考試，讓你突然真正意義上地看清了這一年間在道場中的鍛鍊，對體能的提升。
直到跑到薩次身邊，你都沒有產生任何跟“累”相關的感受。
——在你最不擅長的體能訓練中，你都得到了如此大的收穫。你感到自己的自信心變強了許多，心中也充滿了對雲古的感激。
在薩次宣佈，將在你們站立的失美樂溼地——又被稱作欺詐師的巢穴——進行後半場比賽時，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
隧道出口旁，出現了一個滿身塵土的男人。他的手中提着一隻同他一般高的魔獸，惡狠狠地盯着考官。
作爲一個不速之客，他不出意料地吸引到了所有人的視線。
在衆人的目光下，男人憤怒地指認，他纔是真正的考官。薩次不過是同他手上的魔獸相同種類的怪物罷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中的魔獸扔在了考生們的面前。
你看着地上魔獸的臉，再觀察了一下薩次，忍不住笑出聲——他們實在是太過相似了，難怪冒牌貨能想到這種注意。
不過正因如此，許多考生動搖了起來，就連雷歐力也警惕地注視起了薩次。
然而，你在發起凝的瞬間，就看到了薩次身體周圍靜如流水般厚實的氣。再看着冒牌貨身側的空無一物，你拉住躍躍欲試的雷歐力，向他搖了搖頭。
你算是明白了爲何這裏被稱爲“欺詐師的巢穴”了。雖然，演示者的手段實在是拙劣了點兒。
然後你聽到了銳器破空的聲音。
在薩次用雙手接住向他射去的撲克牌的瞬間，冒牌貨抽搐着倒下了——他的脖子和心臟處被撲克深深地切入了，直至倒地死去，都保持着臉上茫然的表情。
“——這樣一來，真假就立分了?。”
撲克在西索的雙手間熟練地切換，他故意壓低的聲音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所謂的考官，可是獵人協會請來的有照獵人無償擔當的職務，是我們的目標——不可能，連考生的攻擊都防禦不了吧?。”
薩次冷靜地扔掉了手裏的撲克：“你的話，我就當做褒揚接受了。不過，如果你再次對我進行攻擊，不論理由是什麼，都會因爲忤逆考官，而立刻失去考試資格。”
西索答應得十分爽快，你卻覺得他看起來相當奇怪。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他卻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向你轉過了頭。
西索看着你笑了。
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叫了你的名字：“艾·醬?。”
你同他之間相隔了一大堆考生，他不高的聲音卻絲毫不受影響地傳入了你的耳朵裏。
他分明用的是輕快的語調，你卻從中聽出了壓抑已久的殺意與不耐。
你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向後退了一步。
有人伸出手，安撫地搭上了你的肩。
你擡頭，看到的是酷拉皮卡關心的目光：“你還好吧？”
“我沒事。”你搖了搖頭，隨後轉向幾人，嚴肅地說，“等會兒一定要緊緊跟着薩次。落在後面的話，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的。”
奇犽贊同：“西索那傢伙……已經快要忍耐不住了。”
薩次再度帶領考生跑了起來。
因爲你特意囑託過，奇犽和小杰已經跑到前面去了。而雷歐力和酷拉皮卡因爲體力實在不夠，依然離西索不遠。你本來也想跑到前面去，但看到這兩人的狀況後，思考了一陣，還是留了下來。只是你的身上已經聚好了一層氣，時刻防備着西索的舉動。
在溼地裏跑步的難度與隧道中的比起來，本就不可同日而語。除卻難以行走的土地本身以及空氣中久不散去的濃霧外，溼地中還有着會學習人聲的烏鴉，飛舞中飄散着催眠氣體的蝴蝶，僞裝成地面的巨大食人蛙——就算是你，也需要相當注意，才能一邊觀察考官的路線，一邊躲避這些魔獸佈下的陷阱。這樣的情況下，還想要隨時留意西索的動向，已經十分困難了。
不知在溼地裏跑了多久，你突然聽到了幾聲慘叫，以及一大片鳥類撲扇翅膀高飛的聲音。
西索的身影在慘叫聲傳來的濃霧中若隱若現，刺骨的殺意也從他呆的地方彌散開來。
你停下了腳步。
你看向雷歐力和酷拉皮卡，發現他們倆的表情是前未所有的嚴肅。
你對他們倆指明瞭一個方向，壓低聲音：“趁西索現在的注意力不在這邊，你們趕緊從那邊追上其他人。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痛苦，但是如果現在不跟上去，就來不及了。”
兩人點點頭。而後，酷拉皮卡問：“那你呢？”
“我在這裏稍稍觀察一下情況，如果有必要的話，也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你說完後，看到了兩人十分不滿的神色。
雷歐力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你依然能聽出他的憤怒：“你覺得我們會拋下你，自己先逃跑？啊？你覺得我們是那樣的人？”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你看向酷拉皮卡，希望他能一如既往地勸阻雷歐力。
但你轉過頭才發現，酷拉皮卡也是一副不認同的神色。他甚至拿出了包裏的雙劍：“我們是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如果實在無力逃跑的話，我們會同你一起，和西索一戰。”
你又是感動，又是哭笑不得，有一瞬間竟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麼。
但你很快冷靜下來了：“我沒有讓你們拋棄我的意思。不如說……”你無奈地聳肩，“……如果我一個人的話，因爲無須考慮你們的安全，無論是逃跑還是戰鬥，都更加有把握。”
聽完你的話，酷拉皮卡鬆開了緊蹙的眉。
“明白了。我們在這裏，也只不過是你的負擔罷了。”
說罷，他推了一把依然一臉不甘心的雷歐力：“走吧，雷歐力，再晚就來不及了。”
而後，他看向了你：“不過，艾你一定要趕緊趕上來。不然……”
酷拉皮卡睜大了眼睛。
他的瞳孔竟然隱隱有一股變紅的跡象。
你怔了一下。
酷拉皮卡一字一頓地說：“不然，就算是放棄這場考試，我也會回來找你的。”
“我也是一樣。”雷歐力也嚴肅地說。
這一刻你覺得，如果你能看到自己的好感度數值的話，對他們倆的好感一定瞬間飆升了幾十點。
在雷歐力和酷拉皮卡朝着你指的方向加速離開後，你方纔將注意力全力集中在西索那邊。
最初密集的慘叫聲已經變得零散零零散散，剩下的，是濃厚的血腥味。
再確定了雷歐力和酷拉皮卡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後，你運用起了尚且不是很成熟的絕，打算繞過西索，從旁邊的樹叢中快速撤走。
但是沒走多遠你就發現，已經有人在前面等你了。
西索的身影在濃霧中顯得模糊不清，但他詭異的語調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你的耳中：“真是冷淡呢~本來以爲艾醬是看到我無聊，特意來陪我玩的~結果卻只想要悄悄溜走，連招呼都不算打算同我打嗎?～”你停止了前進，做好了戰鬥的架勢。
雖然早就做好了被他發現的準備，但沒想到，在這樣的濃霧下，他竟然連你的身份都能判斷出來了。
你忍不住開口：“爲什麼知道是我？”
西索緩慢地朝你走了過來。
他終於穿過濃霧，進入了你的視線。
他的衣服上非常乾淨，完全不似你想像中的滿是血跡。但他身上陰沉而厚重的念以及有如實質的殺氣，依然訴說着剛纔發生的血腥場景。
“嗯～爲什麼呢?～”
西索笑得猙獰。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你，舔了舔嘴脣。
“艾醬讓我玩得開心了，我就告訴你?~”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動起手來。
你躲過疾射而來的幾張撲克，側着身子往旁邊的樹林逃去。
西索同你的比賽剛結束不到一個星期。
在戰鬥方式被重重限制的競技場，你尚且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在這種危機四伏的野外。
但你未行幾步，就察覺到了右側空氣流動的不自然。
你以最快速度將全部氣聚在手臂上，側過身體，雙臂舉起，頂住了西索沉重的一拳。
你被這一拳擊得向後移動了好幾米。
即使已經做好了防禦，你的手臂依然被震得發麻，讓你有些使不出力氣。
西索並沒有停下，他勾了勾手，你感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從你的手臂上傳來。
即使不用凝你也能猜到，西索必定是在剛纔攻擊的時候就對你使用了伸縮自如的愛。
你在被拉到離他的拳頭只差毫釐時，使用了你的能力：絕對中立領域。
不過，是反着用的。
絕對中立領域，是一個可以改變你周圍環境的能力。
雖然在創造能力的時候，你設想的是能對所有的環境都進行改變，但因爲僅僅只修煉了一個月，你能做到的也不過是改變小範圍的重力罷了。
你這次，是將重力逆向加強了——說的更清楚一點，現在你所處之地的重力，不到原有的三分之一。
同樣力度，因爲重力的不同，你被西索的拳頭打中後，退得比他預想的遠很多，甚至超過了伸縮自如的愛能夠維持的距離。
伸縮自如的愛斷掉了。
西索的聲音變得饒有興致：“艾醬用有趣的方法使用了能力呢?~”
你並未理會他，只是在濃霧中虛晃了幾次，儘量讓自己的身影出現在了好幾處不同的地方。然後你再次運用了絕，想要趁着霧氣消失在西索麪前。
你的能力畢竟未經長時間的訓練。剛纔的運用也是突然想到的，並沒有進行過太多次試驗。如果再次被西索的能力黏住，你並不認爲自己有再次擺脫的機會。但是西索發出了惋惜的聲音。
“看在艾醬剛纔表現不錯的份上，就給你一點指導吧?~”
“如果想要在我的面前消失，你必須要從頭到尾都使用絕才行呢~突然用出來的話……”
隨着他說話的聲音接近你的，是他因念而變得無比銳利的撲克。
“……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在告訴我，你的位置而已?。”
在西索說完這些後，你瞬間明白了剛纔他是如何判斷你身份的。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留意到了有人使用絕的話——獵人考試中，會念的人，也不過只有薩次，集塔拉古，他自己和你而已。哪怕是用排除法，也可以得出你的身份。
你避開撲克，深吸一口氣，站定了下來。
你轉過身，面對一步步接近你的西索，擺好了架勢。
雖然你已經很努力了……不過，看來是真的沒有辦法避開這場戰鬥了。
啪。啪。啪。
西索在你的面前鼓起掌來。
他狹長的鳳眼中，金色的眸子閃了閃。
“艾醬總算是看清楚形勢了呢~作爲獎勵，我會盡全力剋制自己……不把艾醬玩壞掉的?。”
冷汗從你的額間滴落。
現在的西索，比你在天空競技場中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危險。
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是充滿了意外。
正如同之前你留意到的——這個溼地中，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魔獸。
西索身上濃烈的殺氣，讓你們戰鬥的場地中，一直沒有任何你倆之外的活物痕跡。
但若是普通的生物都被驚走了，留下來的，必然只會是同樣充滿了危險的捕食者。
西索的背後，悄無聲息出現的，正是這樣的捕食者。
——一條伸展着翅膀，展露着獠牙的巨蛇。
它張開了大口，預備對着西索的脖子一口咬下。
你知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你也知道那條蛇可能會是你逃脫的關鍵。
但你還是忍耐不住地喊出了聲：“——西索，小心！”
你話音剛落，就看見西索頭也不回地擡起手，用撲克切斷了那條蛇。
它斷成兩截，在地上掙扎着扭了扭，最終完全失去了生機。
然後你敏感地察覺到，戰場中的氣氛變了。
西索身上危險的氣勢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西索看着你，鼓起了包子臉，控訴道：“艾醬跟我戰鬥的時候一點都不認真?~”西索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你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你防備的動作沒有一點鬆懈：“——我已經用出了全力了！”
西索搖了搖頭，聲音中充滿了委屈：“艾醬在戰鬥的時候，完全沒有想要殺掉我的決心?~”
這傢伙還真敢說啊！
被他這麼一鬧，你的心情也從緊張轉爲了憤怒：“除了你以外……本來就沒有人會隨時想着殺人吧！”
你和西索都氣鼓鼓地注視着對方。
良久，西索哼笑了一聲。
他看着你，伸出一隻手來：“來和好吧，艾醬?。”
你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並不打算靠近。
西索挑起眉頭：“嗯～難道艾醬交了新朋友，就不願意理我了嗎?～”
他壓低了聲音：“這樣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你皺起了眉頭。
無論見識過多少次，西索這種變化無常的性格，都讓你難讓人理解。
西索戲謔地看着你，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勢，一副你不過去他就一直這麼呆下去的架勢。
你咬了咬牙。
仔細想想，如果西索想要繼續戰鬥的話，沒有必要中途給你來這麼一出。他雖然古怪，但是對於戰鬥，從來都是相當認真的。
你最終還是向前走了幾步，搭上了他的手。
本來準備隨意握握手就抽開，西索卻反手扣住了你的手腕，一把將你拉入了他的懷裏。
然後他低下頭，用另一隻手擡起了你的下巴，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你的嘴脣。
你瞬間瞪大了眼睛。
在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後，你重重地推開了他。
西索毫不抵抗地被你推開了，對你調笑道：“現在我是不是應該說……謝謝艾醬，剛纔幫助了我?~？”
轟——
你的腦中出現了一陣轟鳴。
西索後退了一步，一手托住下巴，上下打量着你：“嗯~嗯~好朋友吵了架之後就是應該立刻和好呢～這樣一來，旁邊那幾位也不用擔心了吧?。”
旁邊那幾位？
你側過頭，看到了草叢中站立起來的小杰，雷歐力，酷拉皮卡，還有……奇犽。
他們手上都比劃着戰鬥姿勢，一臉石化地看着你和西索。
你在瞬間體會到了比西索吻了你這件事本身更讓你羞恥的感覺。
一股熱氣從你的腳心直傳頭頂，讓你感到自己整個人都快被燙熟了。
你呆立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然後你聽到了咔嚓一聲。
西索掏出手機，拍下了你不知所措的樣子。
而後他收起手機，心情很好地轉身：“走了，艾醬?~”
你沒有動彈。
他背對着你們揮了揮手，聲音漸漸隨着他的身影遠去：“不跟上的話，你和你的新朋友們可就到不了第二場考試的考場了哦?～”
最終，你們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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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世界上總是充滿了意外。
解讀：
——不過，作者肯定要強行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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