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满意得不得了
divclass=read2虽然帐篷简陋,但布置得既周到,又舒适,所有他能想得到的东西,這裡都有,他想不到的,這裡也有。
墨白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侯知府指挥着几名士兵将尚未苏醒的十九师弟抬到了帐篷裡,安置在松软的床榻上,然后吩咐道:“快点生火做饭,让厨子把最好的手艺拿出来,快去,快去。”
士兵答应了一声,退出门去。
墨白這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已经有许久未曾进食。
咦,他记得自己昨晚上打了两只山鸡,却沒入腹,后来一阵忙乱,竟将吃饭的事忘了個精光。
“哎哟!我的鸡,糟了!”墨白怪叫一声,冲出门去。
侯知府莫名其妙,什么叫“我的鸡,糟了”?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的下面瞧去,心想难道是大侠尿急,這是要去方便的意思?
他掀开帐幕,探头出去张望。
只见墨白趴在昨夜已经熄灭的火堆面前,用手在火堆裡扒拉着什么,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大侠的翩翩形象。
不一会,他就从火推裡扒拉出来两個黑乎乎、圆不溜丢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被烧黑了的石头蛋子,笑吟吟地拿在手裡,一左一右,回进帐篷裡来。
“知府大人,承你的情,为我师弟想得這般周到,做了這许多的事,在下无以为报,就請大人品尝一下我亲手烤制的山鸡吧。”
墨白将两個黑泥蛋子放在木桌上。
“大侠,這真是烤、烤山鸡?”侯知府围着桌子转了几圈,怎么也沒看出這黑东西有半点山鸡的模样,难不成是山鸡蛋?可這蛋也太大了吧。
“千真万确。”墨白得意的一笑,拿起一只黑蛋来,敲去裹在外面的黑泥,露出裡面白嫩的鸡肉来,浓香扑鼻,诱人馋涎欲滴。
“好香,好香!”侯知府眼睛亮了,直勾勾地盯着墨白手中的山鸡,狠狠咽了口唾沫。
“知府大人請用。”墨白笑着将一整只鸡都递给了他。
侯知府也顾不上客气,接過来张嘴就啃,只觉得味香肉嫩,真是生平头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山鸡。
他风卷残云,眨眼的功夫就将一只肥大的山鸡啃得剩了几根鸡骨头,连鸡屁股都沒剩下。
墨白拿着另一只鸡,却吃得心神不属。
這泥巴烤鸡的作法是他从若水那偷师而来,的确味道十分鲜美,可是他只咬了一口,那鲜美的鸡肉嚼在嘴裡,就像是嚼蜡般变得全无滋味。
他的人坐在這裡吃鸡,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早已经追随若水而去。
這鸡本是他烤给她吃的,可她却沒吃到嘴裡,倒是便宜了那侯知府。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否会肚饿,有沒有人给她烤這美味的鸡吃……
自己为了十九师弟羁留在此,连招呼都沒来得及跟她打,她是否会认为自己违背了诺言,不再追随在她边保护她了?
她会不会也像自己挂念着她一样的挂念着自己?
他捧着鸡,呆呆的出神。时而微笑,时而苦恼。
侯知府看得一头雾水,這鸡虽然好吃,但也不至于好吃到让人发痴的地步吧?
“大侠,大侠?”
他看到墨白突然变得咬牙切齿,横眉立目起来,像是对手中的山鸡有着刻骨仇恨,一口咬了下去,连鸡头带脖子全都咬在了口裡,嚼得咯吱咯吱直响,好像他咬的不是鸡,而是仇人的骨头。
可怕,真可怕!
侯知府觉得脖子发硬,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后脖颈。
他哪裡知道,墨白這时候脑子裡想的却是小七,同时他也在生自己的气。
在她的身边,自有她的夫君照顾,关自己屁事!
自己现在心心念念地担心着她,可她呢,這时候恐怕正和她的夫君卿卿我我的亲热吧。
墨白气恼之下,一口接着一口地把整只鸡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沒吐。
侯知府看着自己剩下的一堆鸡骨头,再看看对方干干净净的桌面,自叹弗如,自叹弗如啊!
“咦,大侠,令师弟好像醒了。”
侯知府不敢再看墨白,目光转到十九师弟的脸上,发现对方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像是马上要睁开眼来。
“十九!小十九,你醒了?”墨白顾不上抹去嘴巴上的油,一個箭步窜到了床榻边,果然看到十九师弟的眼皮跳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墨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還在做梦,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细不可闻。
墨白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才听清他在說什么。
“十七师兄,我、我這是死了么?”
墨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這是什么话,难道自己长得像個勾魂鬼?
“对,你死了,我也死了,咱们都变成了鬼,這是在地狱裡。”他沒好气地答道。
“不,不,你沒死,我也沒死,十七师兄,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十九师弟目光慢慢转动,他看到了侯知府,帐篷裡的摆设,越来越有了真实感,脸上涌出喜悦。
果然,在最后的关头,十七师兄不忍心,终于出手相救。
好,很好,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大师兄呢?”墨白不答反问,目光紧紧逼视着十九师弟。
他守了一夜,就在等這個答案。
“大师兄?”十九师弟的眉毛蹙了蹙,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他就把眼睛闭了起来,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墨白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大师兄一定是出了不测,否则十九师弟不会是這样的表情。
“小十九,你他娘的少给我装死,你给老子說实话,大师兄是不是死了?”
墨白拎着十九师弟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
十九师弟全身无力,双手软软垂在身体两侧,可還是紧闭双眼,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缝,对墨白的话置若罔置。
“你要是不說,老子一掌拍死了你!”墨白提起手掌,举在十九师弟的头顶,怒目圆睁。
十九师弟的身子一动,终于睁开眼来,看了墨白一眼,眼神冷漠之极,他嘴唇动了动,吐出四個字:“明知故问。”
“什么明知故问!难道說,大师兄他……他真的死了?”墨白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像是听到了一個难以置信的噩耗。
“你還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做下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死的,好,我就告诉你,他是被你杀的!被你放出的钢针射入耳后大穴,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活得了!墨白,你好狠的心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大师兄?”
十九师弟突然激动了,他全身抖得像筛糠,可是眼神像刀子一样凌厉,如果那目光能杀人,墨白早就已经被他的眼神削成一片片的了。
“什么?你說大师兄是被我杀的?小十九,你胡說八道什么!”
墨白越听越糊涂,他双眉拧得紧紧的,几乎皱成了一個川字。
“大师兄不是好端端地被吊在那棵树上么?我告诉你去找大师兄,难道你沒遇到他?我和你分开之后,再也沒有见過大师兄,怎么可能杀他,再說以我的功夫,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大师兄,你爱信不信。”
十九师弟闻言,嘿嘿冷笑两声,“大师兄被你点中了穴道,吊在那棵歪脖树上,不错,我的确是见到了。可是你却在那树下布置了陷阱,就在我准备去救大师兄的时候,我一时大意,掉进了你的陷阱,等我从陷阱裡出来,见到的就是大师兄的尸体!墨白,你還敢說,杀大师兄的凶手不是你?除了你之外,還有谁知道大师兄在那裡?你說你沒本事杀了大师兄,可是大师兄当时被人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所以你才有机会将银针打入他的穴道,伤了他的性命,墨白,你還有什么话好說?”
他一字一字,有如刀枪利箭,刺得墨白招架不得,无言以对。
墨白愣愣地发了半天呆,脱手松开抓住他的衣领,十九师弟砰地一声跌回床榻之上,双眼圆睁,怒容满面瞪着墨白。
“我真的沒有杀大师兄,真的沒有!大师兄待我不薄,我为什么要杀他?小十九,你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直到现在,墨白才真的相信大师兄已经死了,见小十九直指自己为凶手,对自己咬牙切齿地痛恨,他心中又悲又痛,又酸又苦,脑海中一片混乱,竟然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白才好。
他定了定神,心想,這必是旁人栽赃嫁祸。
他心裡一万個想为自己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起。
十九师弟說的沒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就连他自己都几乎相信,大师兄真的是死于自己之手了。
“圈套!墨白,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圈套了!要不是大师兄对你一意维护,你以为你会活到今日?要不是大师兄放你一马,你以为就凭你的功夫,能擒得住大师兄?大师兄就是太過相信于你,才会上了你的当,中了你的圈套,以至于殒命!墨白,要不今日你就杀了我,否则你杀害大师兄之事,我一定会传回师门,你就等着接受门规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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