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朕,只是太上皇!
他的身影略顯寂寥,卻依舊難掩那與生俱來的帝王氣場,目光如炬,似在探尋着這座都城在他離去後的每一絲變化。
眼前的長安與他離去時相比,經歷了一場華麗的蛻變,發生了令人驚歎的翻天覆地之變。
且不說那令人目不暇接的各類先進設施,僅是瞧着百姓們臉上洋溢着的那股子蓬勃朝氣,便足以讓李世民內心受到極大的觸動。
那股朝氣,恰似曾經咸陽百姓所展現出的精氣神,人人昂首挺胸,眼神中閃爍着自信與希望的光芒,彷彿皆具備了成龍成鳳之姿,真可謂人人如龍!
李世民的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這大唐的每一寸土地都能被這般朝氣所籠罩,真正實現人人如龍的輝煌盛世。
若真有那一日,他作爲李承乾的父親,可就當真沾了兒子的光,成爲千古一帝之父,這又何嘗不是一段佳話?
念及此處,他的胸膛不自覺地微微起伏,心中豪情如洶涌波濤,激盪澎湃。
畢竟,從古至今,哪一位帝王不心懷渴望,期望親眼目睹自己治下的子民個個生機勃發,活力無限?
只是這治國理政之路漫漫且艱辛,要達成這般宏偉願景,又談何容易?
其間的艱難險阻,猶如崇山峻嶺橫亙在前,令人望而卻步。
“太上皇,入宮吧,有什麼需要的,微臣立刻去辦!”
陳浮生在一旁身姿筆挺,神色恭敬至極,言語間滿是謙卑。
他面容年輕而富有朝氣,雙眸明亮而靈動,藏着無盡的智慧與活力。
這一路行程之中,李世民有意對他進行了一番深入的考驗。
不曾想,這年輕人不僅朝氣蓬勃,在面對諸多複雜事務時,皆能侃侃而談,提出自己獨到的見解與深刻的思考。
有些觀點與視角,甚至讓李世民都不禁眼前一亮,心中暗自讚歎其新穎與獨特。
“朕沒什麼要準備的,入宮吧,好久沒回來了,朕還以爲這輩子回不來了。”
李世民微微仰頭,目光中透着一絲對往昔經歷的唏噓。
“你這個後生不錯,朕會和承乾說說,給你再提一提。”
他的話語中帶着對晚輩的賞識與期許,預示着陳浮生即將平步青雲。
陳浮生一聽,頓時嚇得臉色煞白,雙手連連擺手,神色慌張不已,“太上皇啊!您可千萬別,小子現在已經是內閣行走了,大家都笑稱我是小閣老。”
“以後啊,位高權重着!”
“您在這麼一提,小子怕人頭不保啊!”
他苦笑着,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模樣既有着對自身處境的清醒認知,又帶着幾分年輕人獨有的詼諧,讓人忍俊不禁。
李世民見狀,不禁被他這副模樣逗得啞然失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這個小滑頭,難不成朕還弄巧成拙了?”
“太上皇,微臣不敢!”陳浮生連忙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躬身說道,態度極爲恭順。
“走吧,入宮了!”李世民大手一揮,率先邁動步伐,陳浮生則亦步亦趨,一臉恭敬地緊緊跟隨其後,不敢有絲毫懈怠與逾越。
太極殿外,此次朝會打破常規,竟未在太極殿內舉行,而是設於殿外的廣場之上。
廣場的石磚之上,矗立着一根粗壯而結實的柱子,齊王李佑被繩索緊緊地捆綁在其上,他面色漲紅,雙眼圓睜,佈滿血絲,不停地扭動着身軀,試圖掙脫那束縛着他的繩索,嘴裏還不時地發出憤怒的咆哮。
李承乾面色平靜,命人搬來一把華麗而威嚴的太師椅,穩穩地坐在了正中間,令人敬畏。
兩側文武百官皆垂首肅立,心中暗自揣測陛下今日此舉究竟有何深意,然而懼於君威,卻無人敢多言半句,只能在心中默默思索。
陰妃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她不停地甩動着纖細的手臂,妄圖將拉住自己的侍女扯開,以便能衝向李佑身邊。
那兩名侍女面露難色,死死拽住陰妃,嘴裏不停地呼喊着:“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不可啊!”
“不可過去啊!”
她們的聲音帶着幾分驚恐,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皆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一場鬧劇,心中皆在思索,陛下到底要如何導演這一出大戲?這其中又蘊含着怎樣的深意?
氣氛隨着李世民的到來瞬間被推至高潮。他身着一襲簡約而不失大氣的便服,步伐沉穩而從容,每一步都似踏在衆人的心尖之上,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踱步而來。
陳浮生一臉肅穆,緊緊跟隨着他,眼神時刻留意着周圍的動靜,不敢有絲毫大意。
朝堂上那些老臣們瞧見李世民,眼中皆泛起了激動的淚花,他們強忍着內心的波瀾,直到李世民走近,才紛紛躬身行禮,而後聲嘶力竭、激動萬分地大喊着:“太上皇萬歲!”
那聲音響徹雲霄,飽含着他們對李世民的思念,訴說着往昔的輝煌與歲月的滄桑。
李世民面帶微笑,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無需多禮。
陰妃瞧見李世民,像是在黑暗中望見了一絲曙光,她瞅準侍女一時疏忽的間隙,猛地掙脫了她們的束縛。
不顧一切地衝到李世民的腳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緊緊抱住他的大腿,泣不成聲地哭訴道:“陛下啊!臣妾想你啊!臣妾就知道你還活着啊!”
她的哭聲淒厲,令人動容。
“陛下,您救救我們的孩子吧,救救佑兒吧!”
她的眼神中滿是哀求,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李世民的身上,期望他能念及父子之情,夫妾之誼,出手搭救。
李世民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的李承乾。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中帶着從容,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李世民頓時臉色一沉,扭頭冷冷地看向腳下的陰妃,毫不猶豫地擡起腳,將她一腳踹開,聲音冰冷:“不分尊卑,這天下只有一個陛下,現在就坐在那裏。”
“朕,只是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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