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一羣廢物
李恪那一系列驚世駭俗的舉動,把衆人驚得瞠目結舌,就連李泰,此刻也完全懵了。
李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扯了扯身旁李治的衣袖,聲音因爲震驚都微微有些發顫:“稚奴,咱們確定是在這太極殿上嗎?”
李治滿臉困惑,不明所以的重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四哥,這千真萬確是太極殿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李治的眼神裏,寫滿了對李泰這番奇怪詢問的不解。
李泰皺着眉頭,似乎還在努力消化眼前這離譜的場景,緊接着又拋出一個問題:“那你說,咱倆是東京的遣京使,或者是手握重權的封疆大吏嗎?”
他一邊說着,一邊左顧右盼,彷彿試圖從周圍的環境中找到一些能解釋這一切的線索。
李治再次點了點頭,眼中的疑惑愈發濃重,忍不住急切的反問道:“四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淨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李治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一絲焦急,他實在不明白李泰爲何如此反常。
李泰壓低聲音,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靠!李恪這小子憑什麼這麼張狂?我都沒敢這麼放肆過!”
他的臉上寫滿了嫉妒,平日裏他自恃身份尊貴,行事也頗爲低調,此刻看到李恪這般張揚,心裏很不是滋味。
此次大朝會,可謂是盛況空前。除了東京遣京使因故未到,南京的陳浮生、北京的秦如召、四京的狄仁傑等各地的重要人物紛紛齊聚於此。
這麼多來自不同地方、身負重任的要員聚集在一起,自然需要留一個人來統籌協調,管理諸多事務。
李泰和李治,因爲身爲陛下弟弟的特殊身份,也被邀請前來,參與這場關乎朝堂局勢的重要集會。
就在衆人交頭接耳之際,李元芳貓着腰,腳步輕緩,小心翼翼的湊到狄仁傑身旁,聲音壓得極低,透着幾分焦急:“狄公,咱要不要出面幫大帥解解圍?”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生怕自己的話被別人
聽到。狄仁傑神色平靜,目光深邃如淵,沉默了好一會兒,只是緩緩搖了搖頭,他的眼神裏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似乎在權衡着什麼。
這時李承乾雙手揹負在身後,不緊不慢地從大殿後方緩緩走出。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亂作一團的朝堂,先是落在肆意張狂的李恪身上,隨後又移到滿臉怒容、氣得渾身發抖的許敬宗那邊,聲音不大,卻帶着威嚴,一字一句地說道:“接着吵啊,怎麼都不吭聲了?朕的太極殿,難不成成了你們討價還價的集市?”
李承乾的聲音在大殿中悠悠迴盪,讓原本喧鬧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張顯懷緊緊跟在李承乾身後,眼神冷峻如霜,犀利地掃向下方衆人。
衆人一瞧見李承乾現身,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安靜下來。
緊接着,所有人恭恭敬敬低下頭,整齊劃一地高呼:“陛下!”
人羣裏,不少人都在偷偷打量李承乾。
這段時間,朝堂上下流言四起,都說陛下病重,怕是時日無多。
可此刻親眼所見,陛下看起來狀態竟比以往還好,面色紅潤,目光炯炯有神。
這讓衆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莫不是之前的傳言有誤?可要是陛下身體康健,又爲啥整整三個月都不上朝呢?
這實在和陛下往日勤勉理政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啊!
衆人心裏疑惑無比,卻又不敢輕易表露出來。
李恪一看到李承乾,情緒瞬間高漲,激動得眼眶裏閃爍着晶瑩淚花,聲音也不自覺帶上了幾分顫抖:“皇兄,皇兄,臣弟好想你啊,這些日子,皇兄龍體可安好?”
可話剛說出口,他便僵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李承乾。
他原本以爲,登上皇位的皇兄必定意氣風發,再無煩惱纏身,每日都能盡享帝王的與榮耀。
可此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兩鬢添了許多白髮,李承乾的臉上,歲月的痕跡清晰可見,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滄桑。
望着李承乾如今的模樣,李恪心中的憤怒瞬間決堤。
他猛地轉身,眼神中燃燒着騰騰怒火,惡狠狠的掃視朝堂上的衆人,聲音冰冷無比:“你們這羣人,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嗎?連朝政這點小事都料理不好,把我皇兄累成這般模樣。”
“你們,都活膩歪了嗎?”
說這話時,李恪面沉似水,往日裏那副慵懶隨意的神態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騰騰殺機,那冰冷刺骨的目光,毫無差別地籠罩着太極殿上的每一個人。
衆人皆被李恪這突如其來的暴怒驚得目瞪口呆,心裏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疑問:他到底憑什麼,竟敢如此張狂?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李恪,也無法理解他爲何如此肆無忌憚。
可有兩個人卻和衆人反應截然不同。
李泰和李治,聽到李恪的話,又看到李承乾的模樣後,二話不說,默契的走到李恪兩側,一左一右並肩站定。
李恪轉頭,瞧了瞧身旁的兩人,臉上的寒霜漸漸消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輕聲說道:“還行,沒讓我失望,有點李家男兒的血性。”
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讚賞。
李泰嘴角上揚,笑着迴應:“咱李家,向來沒有孬種。”
“你都這麼說了,我倆還能不跟你站在一起嗎?”
剎那間,三人並肩挺立,直視面前的文武百官。
他們以這樣的姿態,向在場所有人宣告:誰敢與陛下作對,就是與他們爲敵。
太宗皇帝的兒子們,都還好好地站在這裏,不容任何人挑釁!
李承乾站在上方,靜靜的看着下方這一幕,沒有出聲阻攔,只是嘴脣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壓抑着內心翻涌的複雜情緒。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們,心中五味雜陳,想起了他們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還是張顯懷適時開口,打破了這份凝重的沉默:“陛下。”
張顯懷的聲音很輕,打破了李承乾的思緒。
李承乾望着李恪的背影。
自己的弟弟,也不知從何時起,變得如此偏執極端。
難不成是自己小時候給他喝雞湯的時候,那些觀念灌輸得太偏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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