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遺忘者
銀幕黯淡，燈光亮起，一場盛宴結束，觀衆們遲遲退場。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亞瑟才喊醒路登。
路登顯得有些疲憊，回去的路上沒怎麼說話。
回到自己家中，路登簡單洗漱一番，躺在牀上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眼神深處依舊是迷惘和不解。
他解鎖了一段記憶，自己正在挖坑，似乎要掩埋什麼東西。
這段記憶沒頭沒尾，讓人一頭霧水。
夢境結束後，路登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入睡，只能找些事情做。
給自己倒了一杯莫吉托，路登坐在電腦桌前，屏幕自動亮起。
“如果有重要的事，我不會遺忘。”
他們穿梭在大街小巷，用着各種武器反擊，給反抗軍迎頭痛擊，讓每一步推進都變得艱難無比。
他確實有過遺忘幾天記憶的經歷，也很習慣這樣的生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我遺忘了這五年的記憶，是因爲這五年內發生的一切已經不重要。
即便如此，路登還是抽空看了一眼戰報和戰線。
可爲什麼是今天，路登忘掉了過去五年發生的一切？
爲什麼是今天醒來？
“已經要到決戰的時候了，不管你現在擁有多少記憶，我都需要你做一件事。”
“我想起我是誰了。”
“不，我不打算這麼做。”
他在自己屋子內搜索了一圈，驚訝的發現，大部分擺設和五年前沒有任何區別。
他沒有問這件事是什麼，直接答應了下來。
哪怕這個計劃的執行者是一張白紙，計劃依舊能夠落實。
就像眼前這樣。
換而言之，對其他人來講，這份光盤沒有任何價值，他們無法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路登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沒有猶豫，沒有做任何準備，路登直接順着暗道向下，走進了地下室。
當然，路登也不擔心迷失在影片世界裏。
擅長遺忘，有時候也是一件好事。
製造這份光盤的人很謹慎，沒有直接把內容藏在第一層影片世界，路登需要更加深入，才能獲得真相。
見到神色茫然的路登走進來，亞瑟露出不屑的笑容，“你又忘記了，是嗎？”
優雅，永不過時。
就像盜夢空間一樣，他需要一層一層地進入。
配合即將發生的一切，勝利自然會來到手中。
換而言之，任何一件事，對路登來講，可能都是新聞。
“想起來了嗎？”
既然如此，自己肯定會考慮到迷失的風險，制定相關的方案規避風險。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個路登。
似乎這五年裏，路登一直過着一樣的生活。
不知道什麼時候，臥室多了一條暗道，暗道則是通往地下！
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從亞瑟口中說出的事，路登無法相信。
“好。”
爲什麼對方會攻擊同樣來自失樂園的自己？
光盤裏的內容很簡單，一個路登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電視機裏的內容沒有展露絲毫。
“我們又見面了。”
路登起身去開門，不出意外，門外站着一個熟悉的客人——天使。
原因？很簡單，他的記性太差了。
雖然我忘了，但任務並不難猜，結合手邊擁有的信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維持失樂園與美麗新世界的關鍵人物，我的任務就是找到你，切斷這種聯繫，從而幫反抗軍取得優勢，進展如同計劃的一般，你被我困住了，哪怕美麗新世界也不能救你出去，因爲你的處境符合你爲自己設定的劇本，如果出手救你，會違背劇本和操作手冊.”
反抗軍已經開始反攻到失樂園的總部了，失樂園甚至有大量路登戰死！
聽着這些話，亞瑟扯動嘴角，他沒想到，這個記性不好的傢伙，瞭解的東西遠超自己的想象。
進展的速度太快，讓這場戰爭顯得有些兒戲，是哪裏出了問題？
而且，路登醒來後，第一時間就會查看時間，他雖然健忘，可這個習慣不會忘，這一次爲什麼沒有查看時間？
“這五年我做了什麼，爲什麼夢境的記憶會被遺忘，失樂園和反抗軍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我必須儘快完成我的使命”
返回臥室之後，路登開始思考一個新的問題——爲什麼是今天？
“看來你找回記憶了？”
亞瑟在他身後喊道，
“你不打算問我點什麼嗎？”
天使拿出一份光盤，沒有交給路登，而是播放了起來。
反抗最激烈的，是一家錄像店。
我遺忘任務的內容，是因爲任務已經完成，沒有任何記憶的價值，所以纔會被遺忘。
路登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已經猜到，這份光盤多半是自己製作的，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返回的過程就像坐在茶壺裏玩大擺鍾，天旋地轉，無數失重感襲來。
“我想起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帶着任何疑問來，而是來看望一位老朋友，他甚至悠閒地帶上了一杯紅茶。
在這一刻，他理解了一切。
路登一邊上樓，一邊解釋道，
路登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電棍，放倒了天使。
他不怎麼看新聞，對實事的關注也不夠。
路登點頭，
路登特意看了一眼時間，瞳孔微縮，他已經返回美麗新世界六年了？！
上一次清醒時的記憶，路登和亞瑟去看了一場電影，如果屏幕上的時間沒錯，那應該是五年前的事！
解決掉天使，路登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燕尾服，爲迎接即將到來的舞臺。
“遺忘是我的生存之道。”
亞瑟被鐐銬掛起，身上還有嚴刑拷打的痕跡，桌上擺放着帶血的刑具
這一切看上去都很好解釋。
路登沒有歉意，顯然亞瑟落到這個下場，和自己有脫不開的關係，即便如此，路登依舊沒有歉意。
路登關上門，點頭說道，
他退回了上一層影片世界，又被劇情殺！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正當路登思考這個問題時，門鈴聲響起。
他連自己做了什麼都忘了，怎麼道歉？
在地下室裏，路登見到了一個意外的客人——亞瑟。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戰局緊迫，路登必須儘快回想起一切。
端着水盆的天使看向路登，問道，
天使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慶祝，笑容很快凝固。
難道他背叛了失樂園，背叛了大師？
如果這是背叛，那背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他進入失樂園的那一刻？
太多問題堵在天使胸口。
這意味着，當他擁有記憶時，會提前爲自己規劃好一切，制定一個不會出錯的計劃。
天使也露出笑容，走進路登家，顯然不是第一次來，
但是對路登來說，不一樣。
水滴不停從臉頰滴落，路登點頭，
路登胸前被染紅，嘴角卻帶着勝利的笑容。
有客人來了。
路登什麼都不知道，線索和真相會自動送上門來。
亞瑟再次開口問道，
“我聽說你們都有代號，能告訴我你的代號麼？”
套娃了屬於是。
路登有點享受這種感覺，彷彿一切都在操縱之中，命運成爲他絲線下的玩具，哪怕遺忘一切，他也是命運的操縱者，站在岸上的強者。
過去的自己猜到了天使的到訪，自己需要做的只是配合。
按照以往的經驗，夢境裏解鎖的記憶是不會消失的，難道說過去五年他都沒有做夢？
就像給人生按下了加速鍵，上一秒還在悠閒地看電影，下一秒已經到了生死關頭打最終BOSS。
做完這一切，路登返回地下室，又一次來到亞瑟面前。
反抗軍組織了上百次進攻，都沒能拿下錄像店。
路登打量了亞瑟數秒，沒有提問，沒有多餘的動作，而是直接轉身離去。
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
接連進入了七層影片世界，路登才收到自己給自己留下的信息。
最後，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沙發上的路登猛地驚醒！
在天使的幫助下，拿到最後一塊記憶，真相在他面前鋪開，路登終於想起了一切。
如果世界上有誰能夠讓路登百分百信任，肯定是他自己。
一股電流擊中了她，在抽搐中，天使向後倒去，眼神裏寫滿了疑問。
看到路登這幅神態，亞瑟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在臥室，路登發現了端倪。
既然如此，不如不問。
當他接受完信息後，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胸膛，毫不留情將他殺死。
按照戰報的介紹，失樂園似乎將錄像店做成了總部，絕大多數路登的記憶都保留在這裏。
但是一口氣跳過五年？
“沒錯。”
他坐在亞瑟對面，翹起二郎腿，右手蓋在左手上，悠悠說道，
“無限套娃麼？”
在生死危局面前，哪怕是路登，也被戰火磨練成了最英勇的戰士。
反抗軍已經殺入失樂園的總部了，戰爭進入了最慘烈的階段——巷戰。
自己一覺睡了五年？
還是說，過去五年的記憶，自己全忘了？
看着時間，路登陷入了沉思。
而且，路登身上發生的一切，有太多疑點了！
顯然，在今天之前，他做了一些事，亞瑟被關在地下室就是最好的證明。
路登沒有猶豫，再次嘗試入睡。
看着屏幕上的內容，他昏昏入睡，進入了影片中的世界。
所謂新聞，新字在前，突出一個時效性，可對路登來講，很多事前腳看完後腳就會忘掉，看了等於白看。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突然出手襲擊的路登沒有任何解釋，而是拿出繩索，熟練地將天使捆起來。
進入影片世界後，路登睜開眼，發現電視屏幕上依舊是一個路登在看電視。
這也是爲何，他醒來後沒有察覺異常的原因。
這是他最後的問題，也是最好奇的問題。
“可以。”
路登端起桌上的紅茶，抿了一口，優雅說道，
“我來自反抗軍，代號——遺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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