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質疑
“什麼?!”
楊冬靈不由得臉色一動!
死無對證啊這是!
李光載和錢忠林二人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短暫的微笑,瞬間又收了起來。
錢忠林早就考慮了後路,徐斌家裏還有一個小兒子,事發前幾天,錢忠林就以事態難料爲由,讓人將徐斌的小兒子帶出去安置。
並且答應徐斌,若兵敗,他的小兒子這輩子都不用擔心。
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如果兵敗,徐斌供出他們來,他的小兒子必死無疑!
所以徐斌在帶上朝堂之時,便咬舌自盡了。
“天殺的徐斌,你特麼臨死還要咬老子一口!謀反就謀反,還特麼連累我們錢家,我們錢家哪裏得罪你了?”錢忠林立馬飆起了演技,在徐斌屍體上踹了一腳。
踢完徐斌,錢忠林轉過身來,便跪在了劉軒面前。
“陛下。徐斌謀反逼宮,死得其所。不僅如此,還應當株連九族。臣雖然和徐斌沒有關係,但曾經畢竟是他的岳父,臣教育無方,自願降官一級,罰俸一年,以明清白!”
劉軒看着錢忠林激動的表情,顫抖的身體,身爲專業演員的他,都不得不由衷感嘆錢忠林的演技。
“錢尚書,你倒是很大義滅親啊。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將徐斌一干人等,全部誅滅九族!”
他畢竟根基未穩,這個時候不能大動干戈,只能先賣錢忠林一個面子。
“本宮早就跟你說過,朝堂大臣,那都是老練成精,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劉軒的反應,楊冬靈一點都不意外,儘管這小子有點小機靈,能平定皇宮叛亂,但僅僅搞定一個徐斌。
那根本不算什麼。
即便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前前後後就是李光載和錢忠林二人指使的,但也仍舊拿他們沒辦法。
畢竟二人黨羽遍佈,想要打他們,就得拿出真憑實據。
在楊冬靈看來,劉軒想坐穩這把椅子,根本不可能。
只要他不出現大的錯誤,楊冬靈就謝天謝地了。
“衆愛卿,還有事嗎?”劉軒目光看向現場,問了一句。
“陛下,臣有本啓奏!”李光載終於站出來了,不過他卻並未就徐斌謀反的事情,發表任何看法,拿着奏摺,不卑不亢道:“陛下,西北戰事喫緊,與燕國一戰呈持久焦灼之狀,北定王上表朝廷,催要一百萬軍餉!”
“準!戶部尚書,即刻撥款。”
軍需是打仗之本,沒了軍需不僅將士譁變,燕國還有可能攻入大乾,引起朝野恐慌。
“陛下......”
劉軒話音剛落,皇后臉色大變,這小子近乎露餡了。
一句撥款,說的輕輕鬆鬆,但朝廷早已虧空,根本沒錢了。這小子沒複習嗎?
李光載眉目一動,發覺有些不對。
皇帝雖然不問朝政,但國庫有多少銀子他一清二楚,每次朝廷需要用錢,皇帝都急的看向皇后,完全沒有任何辦法,怎麼今天這麼爽快就要撥款了?
難道他不知道,國庫根本沒錢?
“陛下,您不理朝政太久,對國庫不太瞭解。”
此時一位鬍鬚花白身材幹瘦的老者站了出來,此人便是當朝戶部尚書,章之靈。
他生的儒雅,一臉人畜無害,但出口卻毫不留情地道:“大乾國庫虧空已久,如今已是赤字財政,去年還向魏國籌借一千萬款項,今年還未嘗還呢,眼看着魏國使臣就要前來催款,戶部還無應對之策,哪裏有錢撥款?”
“錢都幹什麼去了?”劉軒問道。
章之靈皺着眉頭,不免疑惑,隨後回答道:“陛下,我大乾一年稅收雖然有五千萬,但花銷卻達到八千萬,去年修繕崇德殿花費三百萬兩,陛下又下了兩次江南,花費一千萬。國庫現在所剩五十萬兩,全部用在了修繕太后御花園上。”
李光載聽着章之靈的稟報,不由得好笑,明面上所有的錢,都是皇家花了,他倒要看看陛下還有什麼話好說。
劉軒很是無奈,好歹也是一個王朝,怎麼還赤字財政了?之前的天子,是有多混賬?
但就算是原主再怎麼糟蹋,他一個人也不能花了一個國家的錢啊,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劉軒不動聲色地看向場下道:“衆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現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沒說話。
李光載站出來拱手道:“陛下,戰事喫緊,國庫虧空。非常時期,臣建議開設國防捐!”
“賣官換取銀兩,緩解西北戰事!”
李光載此言一出,朝野一時大驚。
所謂的國防捐,實際上只是賣官鬻爵的遮羞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而已。
只要開設國防捐,有錢人就可以直接花錢買官,架空了大乾王朝的科舉之途,讓一些李光載的人進入朝野。
爲朝野不齒,但因爲是李光載提出來的,大家也不敢說什麼。
“閣老這個提議,臣覺得挺好。”
“沒有軍餉就不能打仗,北定王的軍隊會譁變的。”
“非常時期,必須非常手段。開設國防捐,無疑是最快吸納銀子的手段。”
“如此,西北戰事纔可安定。北定王纔可以一往無前的爲朝廷辦事!”
現場一個個都幫着李光載說話,甚至還拿出了北定王來,壓迫朝野局面。
誰都知道,北定王是先帝的親兄弟,也是目前朝局上的實際掌控人,即便是天子當面,也得叫北定王一聲皇叔,萬事斷然不敢和北定王過不去。
“是啊,閣老當真是公忠體國啊。馬上便會朝廷想到了一個吸納銀兩的辦法。”
現場大臣,恐怕百分之八十都幫着李光載說話,劉軒心裏那個氣啊!
看來這李光載,完全把持了朝政。
“陛下,臣覺得閣老這件事,十分不妥!”
此時卻有一個面色剛毅,滿臉鬍鬚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此人是御史中丞,魏真。
“國防捐固然可以快速吸納銀兩。但此舉架空科舉,科考馬上就要開始,這豈不是寒了我大乾三萬甲子的心?!”
“長此以往,大乾危矣!”
魏真上前也不管皇帝什麼態度,非常剛毅地勸諫。立時便招來許多大臣,指責魏真危言聳聽。
實際上這種朝堂死諫的情況,魏真已經多次據理力爭,但每一次陛下都是左耳進右而出,魏真因此得罪了朝堂上大多數的同僚。
只因爲大乾有祖訓,不殺御史言官,魏真才得以活到現在。
“魏中丞所言極是。”
沒想到劉軒一拍桌面喝道:“國防捐禍國殃民。朕決定不開設國防捐。戶部尚書,立刻給朕停了御花園的修繕,五十萬兩銀子全部用在西北戰事,另外五十萬兩,朕自有辦法!”
大臣們聞言一驚,一個個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天子,不明所以。
這還是當今天子嗎?
爲了西北戰事,居然停了太后御花園的銀子,這是不惜和太后翻臉啊!
“退朝!”
劉軒說完這話,根本沒給李光載等人據理力爭的機會,轉身起立,就準備走人。
“且慢......”
李光載卻連忙伸手阻攔。
“怎麼,閣老對此還有意見?”劉軒扭頭冷冷問道。
“臣並無異議。”李光載低頭拱手,笑眯眯地看向劉軒,忽然問道:“臣只是想問,陛下的手肘,怎麼樣了?”
“什麼手肘?”劉軒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李光載眯着一雙懷疑的眼睛道:“陛下,您忘記了?老臣前些日子還去探望過陛下,當時就發現陛下手肘有一個傷疤,這不過幾天時間?您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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