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中興名將
從玉容公主失蹤到林沖入獄,忙忙碌碌近十日時間,古浩天神經繃的緊緊的,甚少關心其他事情,如今林沖的事情也基本上塵埃落定,他這纔回過頭來處理手頭上積攢下來的一些事情。
春闈結束已經數天,顏俊聊僥倖上了榜尾,前些日曾過來坐了一下,還專門向古浩天要了之前花銀子買來的那份試題,待看過那一模一樣的試題之後,不由得破口大罵,甚至連參加殿試的心情都沒有了。古浩天好說歹說才把他勸住,之後兩人一起喝幾杯酒,顏俊聊說到這樣骯髒的朝廷真不想呆了,若有可能尋一小縣混日子去,古浩天聽了心有所感,笑道來日定會如你所願。
省試過後,接下來馬上就是武科舉考試了,時間便是三日後的三月十二日。許貫忠當日也曾在兵部報過名,由於近些日古浩天忙於其他事務,他也不在意。現下林沖的事情基本有個定論,待開封府作出判決,估計也得有幾天的時間,古浩天便決定前往武舉的場地看看。
其實,古浩天也知道許貫忠對武舉並無所謂,當日之所以要他報名,主要的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在這次的武舉中,發現一些出色的人物。
周朝的武舉考試,除了考騎、射之外,還要考兵法和對策,考試成績優秀的,可直接送樞密院試用爲低等武官,其餘按成績進入武學上舍或外舍學習,學滿考試合格之後,再授於低級武官。
武舉的騎、射考場設在禁軍的校場,第二天一早,古浩天、許貫忠、卞祥、秦升等便出發往城西去。路過相國寺時,又特意叫上了魯智深,一路上古浩天與其細細講了林沖的事情。魯智深見林沖沒有性命之憂,倒也沒有衝動,反而說,如此也好,讓二弟認清這腌臢官府的嘴臉,斷了爲官的心思,日後咱們兄弟正好在一處快活。
一行人一路講話着,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便到了禁軍的營地。由於武舉時間未到,校場尚關閉着,但外圍的酒樓、街市卻已經來往着各地來的舉子。
禁軍營地南向有一條長街,叫做御營街,往日裏都是禁軍官兵宴樂的場所,這幾日卻是熱門非凡,古浩天等人便是從這條街巷進來。由於人多擁堵,到的街口,衆人便下車步行。只見滿大街盡是腰圓臂粗、攜槍帶棍之輩,盡顯彪悍之態。
古浩天等在擁擠的人流中緩緩前行,大約行走了一柱香時間,纔到了校場的前頭,卻見營門緊閉,裏頭除了幾個守值軍士,也沒甚看頭,便轉身進入街邊的一家茶樓。幾人在二樓選了一個臨街的位置,剛剛坐定,便聽的外頭一陣喧譁,衆人探出頭一看,卻見對門的一家兵器鋪前,一羣人在爭執着什麼。
“咦!那一些不是女真人嗎?”
卞祥突然叫了一聲,大家仔細一看,爭執的一方果然是幾個穿着女真服飾的人。正在幾人好奇之時,那裏卻已經動起拳腳來了。卻見一個壯碩的女真漢子,與一個二十多歲穿着舊軍袍的男子廝打了起來。卻見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貼身肉搏,從店門口一直打到了大街當中,竟然
斗的旗鼓相當,而四周的閒人圍成一團,叫喊聲轟天的響。
“這女真人武藝不錯,竟然與封丘城外的那個女真人有的一比。”卞祥驚訝的說道。
“那個軍漢也不一般,只是灑家看着咋恁眼熟呢。”魯智深盯着那處自言自語的說道。
古浩天卻在心裏暗暗揣測,這年輕的軍漢是什麼人物,《水滸傳》的各路好漢裏頭,好像沒有這樣一號人物。
正在衆人議論之時,只見軍營裏頭出來一隊禁軍,把圍觀人員都轟了去,那打鬥的兩人也不甘的停下手來。
“真是可惜,恁精彩的打鬥卻沒了結果,這些無聊的禁軍真是掃興。”卞祥看得不過癮,不禁埋怨了一句。
衆人也收回了眼光,回到座位上來,然而一杯茶還沒喝兩口,只聽的樓梯口響起“噔、噔、噔”聲音,隨即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直娘賊,若非那些個禁軍多管閒事,老爺必要讓那蠻子長長記性。”
“那是,五哥的手下,那野蠻人那討的好處。”
隨着話音,樓梯口上來了三個軍漢,爲首的正是剛纔打架之人,卻見其一圈針刺一樣的短鬚,滿臉玩世不恭的神情。
且見魯智深盯着那人細細的看了幾眼,突然大喊一聲:
“潑韓五,你這廝怎的也到了京城來了。”
那人聞聽,轉過身來對着那魯智深看了好一會,才驚訝的叫了出來:
“這不是魯提轄嗎?你咋做了和尚!”
“莫提這喪氣的事,且說你的,如何不在經略相公那邊呆着?”
說着,魯智深已經走了過去,兩人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且說古浩天在聽得魯智深叫出“潑韓五”時,心裏已經大喫一驚,這“潑韓五”別人或許不曉,但他卻是異常清楚是甚麼人,那可是歷史上南
宋初期鼎鼎大名的中興四名將之一——韓良臣韓世忠。難怪自己想遍水滸諸雄,卻找不到相應的人物,他禁不住眼睛放出光來。
“哥哥,既是相識的兄弟,且請過來同喝一杯。”立時古浩天站起身來,對魯智深道。
“你看俺只顧着說話,卻是失禮了,那些都灑家的好兄弟,且過去同坐一會。”
魯智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頭,便領着三個人走了過來。
“這是俺在小經略相公處的好兄弟韓世忠,這廝往常嗜酒好拳,放蕩不羈,軍中皆稱他潑韓五,卻是一條好漢子。難怪俺剛纔看着眼熟,料不到卻是這廝到了京城。”
魯智深指着韓世忠對大夥介紹一番,又把古浩天諸人一一作了引見。
“古浩天,莫不是在礬樓裏打的女真王子狼狽不堪的那個好漢!”韓世忠一聽,驚奇的問道。
“韓壯士如何知曉?”許貫忠在一邊笑着問道。
“這等壯舉誰人不曉,還有那甚麼《滿江紅》,便是俺這粗俗軍漢也記得喫胡虜肉、喝匈奴血。”
韓世忠一番直爽的話引的在坐的哈哈大笑,魯智深笑罵道:
“你這潑才,講的甚麼鳥話,那女真虜兒正是俺這個三弟教訓的。”
“竟是恁地年輕!”韓世忠等似是不敢相信,盯着古浩天看了好會。
“那女真人實力也是不凡,我也只是堪堪敵住而已,那有把他打的狼狽不堪。”
古浩天笑着回道,便招呼幾人坐下,喚過夥計重新上了茶水。
韓世忠自言於十餘日之前奉經略相公的軍令,到京城催討軍火,誰料甲仗庫那些鳥官,說庫裏的軍火要先供給女真人,讓他們先候着,他生氣不過,與那甚麼伍主使大鬧一場,竟被轟了出來,無奈何只得耗在了京城。
日前聽說禁軍校場這邊要舉行武舉,今日閒來無事,便到過來看熱鬧,正好在對面那家鋪子裏看中一把撲刀,他正掏錢買了,誰知進來幾個女真人,蠻橫的搶着要買。再說他因爲軍火之事,原本對這些胡虜心存怨氣,當時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
原來是自己的“老熟人”伍主使那裏出的緣故,古浩天暗自忖道,不過倒是要感謝他纔好,不然與這“中興名將”豈不是錯過了。
“邊軍戰事緊急,朝廷卻要把軍火優先供給虜人,卻不知這些當朝的相公腦子是怎麼想的?”古浩天故意感嘆道。
“不就是,這污濫的朝廷,想想替他賣命真是不值的。”這韓世忠不愧一個“潑”字,說起話來全無顧忌。
“卻是你看的不通透了,不然灑家怎會當了和尚,早些兒脫身出來,與俺一處過快活日子。”魯智深在一邊插話道。
“俺一個廝殺的漢子,一刻也離不開酒肉,怎做的了沒滋沒味的和尚。”韓世忠自嘲道。
“誰人說和尚喝不得酒,這茶水沒個鳥味,且喝酒去。”魯智深早就不耐喝茶,便嚷嚷起來。
於是大夥便出了茶樓,尋了一家酒樓痛飲起來,一直到了下午申時初,魯、韓兩人都有了六、七分醉意,衆人才散了席。
一夥人談笑着從御營街出來,到了十字路口兩邊約了下次見面,便各自去了。
古洗天等朝東而去,正走了百餘步,便聽後頭響起慘厲的叫喊聲,衆人連忙回頭看去,卻見韓世忠三人不知何時已經和一夥女真人廝殺在了一塊。
“卞祥、秦升趕快過去相助,莫要放過那女真人。”
古浩天急忙吩咐。卞祥立刻心領神會,抽出腰刀率先衝了過去。
大街當中,韓世忠持一把手刀與那個女真壯漢正廝殺在一起,而兩個下屬被對方的四個人圍攻已經滿身血跡。
且見卞祥幾步便衝進戰圈,也不管韓世忠,揮刀便朝一個女真人劈去,瞬間便放倒了一個,回手橫掃立時又斬殺了一人。這時他才騰身過來替韓世忠接住那個壯漢。
“韓兄弟,這邊且卻我來接着,你等先行退去。”
但韓世忠見自己的兩位兄弟傷勢慘重,那裏肯去。
“俺潑韓五在邊地殺虜無數,豈會讓女真撮鳥放肆。”
只見他暴喝一聲,便凶煞一般朝另外的兩個女真人赴去,而那兩個女真人見連死兩個同夥本就心慌,那裏是其對手,只一會便韓世忠殺個乾淨。
那女真壯漢見四個同伴片刻便盡數殺倒,情知不敵,虛晃一招退出戰圈。
“潑韓五,爺記住你了。”
卻見他厲喊一聲,便匆忙逃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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