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市場開業(下)
“張兄是我輩楷模、同行的領袖,大夥跟您一同出來掙錢,好歹也要提攜一二,讓兄弟們也有口飯喫不是。”
“都是一個地方的兄弟,有甚說的!”
那姓張的喝了些酒,說話也大度起來。
“聽說張兄參與了市場裏的祕密拍賣,卻不知拍的是甚東西?”
那姓張的聽了卻怔了一下,思量了好一陣子,才慎重的說道:
“此話本不當講,只是各位都是鄉里鄉親,在下也便多嘴了。這市場裏確實有一個祕密拍賣場,但進場的人要有一張會員卡,領這卡卻要有兩個條件,一個是有本地的商鋪,二是五千兩銀子的押金。”
那同桌之人對擁有商鋪這個條件早有聽說,但聽得五千兩押金時,卻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哼!嚇倒了吧!都是一些沒見過世面的,這五千兩的卡卻是普通的,那邊稱作白銀卡,而憑這卡參與拍賣到的東西就夠你發財了,這裏頭有練鋼的石炭,療傷的酒精,北地的戰馬,鋒利的寶刀,還有許多稀世的珍寶……”
那張氏富商看着一桌漸漸癡迷的眼神,輕蔑的笑了笑,接着說道:
“至於另一種更高級的黃金卡,押金自然又有不同,你們肯定不感興趣,那拍的什麼物品就不必知道了。”
這張氏富商至此便不再說了,而同桌之人也基本清楚,黃金卡的拍賣品必定有私鹽。
這場酒宴之後,其餘各地商人不免也聽到了風聲,於是一些大商人紛紛受到老鄉好友的邀請,李家道口的酒館客棧裏,時不時的便有類似的酒局舉行,隨之而來的是市場上店鋪更加緊俏了。
可是畢竟僧多粥少,正在許多人失望之時,管理中心又貼出佈告,說是本月二十四要對市場的沿街地基進行拍賣,並在佈告邊上貼着一張規劃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標滿各個地塊的位置和起拍價,人們不禁又重新燃起希望。
古浩天、趙鼎、扈成等人,這幾日一直都在李家道口,兩次商鋪拍買,包括祕密拍賣會信息的泄漏,都是這些人一手導演的好戲。主意當然是古浩天出的,那些“友情參演”的商人卻是扈成找的商場上的朋友。
不過這些下手的人卻是實打實的賺了,幾天之內房價翻倍不說,小型拍賣會上所拍得的那些貨物卻全部是市面罕見的搶手貨。
當然作爲梁山莊園來說,他們的貨物安排也是有計較的。馬匹、兵甲只提供一小部分精品作爲奢侈品,以吸引眼球,至於珠寶,莊園的庫房裏有的是,正好藉此脫手,重點的、也是最吸引人的卻是私鹽。
青州運來的首批海鹽,在梁山精鹽加工作坊的緊趕慢趕下,首期拍買時製成了三千斤。不過作爲樣品已經足夠了,當日參與拍買的十餘位商人,見了如此價廉物美的精鹽之後,個個眼中冒光,有實力的當場便付了定金,沒實力的在得知有鏢局包運到地後,也紛紛下手。
總的來說,梁山莊園的策略是,利用私鹽捆綁住少數商
業巨頭,通過白酒吸引各地實力商人,然後通過這些人的示範效應,讓各行各業的客商在李家道口購房置地落地生根,從而推動交易、倉儲、運輸、錢莊等等環節的全面繁榮。
這日傍晚,忙了一天的古浩天,叫了聞煥章、趙鼎等人在街上散步。
趙鼎作爲市場籌建的負責人,這時終於放下心來,一路上興奮的說道:
“至少從目前來看,我們的策略是成功的,一百五十個店面全部高價售空,可以預見,數日後的地基拍買也必定火爆,只要這些人留下了,這個市場就不用愁了。”
“第一步算是邁出去了,但是接下來還很關鍵,創業容易守業難,不然會前功盡棄。況且明年這裏必然會受到戰爭的騷擾,如何讓這些商人堅定在此經營的信心,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雖然對朝廷的破壞已經有了種種預案,但對商人來人說安定安全的經商環境是最重要的,所以聞煥章有些擔憂。
不過古浩天很有信心,他信心的來源便在一個字——利!俗話說的好,虧本生意無人做,殺頭生意有人做,說的就是利字,只要讓他們有利可圖,他不怕這些商人留不下來。
三人正走着,卻聽的邊上走過幾個商人,也在議論着市場的話題,只見一個客商在街邊感嘆道:
“在下經商數年,市場管理的這般井井有條的,這裏是獨一處,看來這幕後有高人啊!恐怕不興也難呢!”
而邊上一個同行卻接話道:“其他都好,卻有一點不足,這麼大的集市,除了幾家酒館,竟然連一家青樓妓館都沒有,卻教各地富商恁多的錢無處花費,像如今這茶餘飯後的,根本無處可去,憑白少了不少樂趣。”
“倒也是,卻是這處東家欠思慮了!”
這個商人一說完,頓引的幾個同行的一致贊同。
古浩天等人正好聽的清楚,幾人想想也是,不禁也動起了心思。
在開辦青樓楚館這件事上,古浩天雖然作爲後世來人,但他並不迂腐,並不會傻到要在這個時代禁止買笑這個行業,他甚至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便是李師師的張媽,她出身於京師的礬樓,諳熟這個行業,若由她來操作必會成功。他正想着,卻聽的一旁的一個商人又說道:
“諸位,這青樓楚館倒也不急,你說這些個富商誰沒幾個小妾侍女的。在下卻聽說了一樁事情,倒要考驗這市場的能耐了,這裏的通達鏢行不是貨到收錢嗎,聽說一個高唐州的客人月初着這裏的鏢行送了一批貨回去,卻不認賬了,若這錢收不回來,非但這鏢行開不下去,對這個甚麼市場管理處也是影響極大的。”
“甚麼商人竟然做這等缺德事,不怕報應嗎?”
“聽說人家是高唐州知府的親戚,他若不再來做買賣怕個啥!”
還有這個事情!古浩天三人聽了怔了一下,互看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便隨即轉身朝通達鏢行走去。
且說石秀被委任爲通達鏢行的副主事後,初次行鏢便遇到了一個刺頭,分文未得不說,還捱了一頓打,心裏恨極,他帶着手下匆匆趕回鏢行,正與柳元要求調人手報仇之時,古浩天三人走了進來。
“小官人,殷天寶這廝實
是太可恨了,十車貨物我等辛辛苦苦運到高唐州,卻分文不給,還下狠手打人,此仇不報,這鏢行也不用開了。”
石秀見了古浩天三人進來,便氣沖沖的說道。
“石秀兄弟休急,這殷天寶卻是何人,恁大的膽子,他不怕報復嗎?”
古浩天覺得此人必不一般,不然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個俺已是打聽了,這廝有一個堂兄弟叫做殷天賜,那殷天賜一個姐夫正是高唐州的知府高廉,他們靠的便是這個勢力,平日裏在地方也是欺行霸市,我等外鄉人全不在他眼裏了。”
古浩天一聽突然也想起,高唐州的知府正是高俅的兄弟高廉,水滸傳裏頭朝廷征討梁山的導火線,便是從打高唐殺高廉救柴進開始的。看來高唐州免不了要去一趟了,至於會不會與高廉和殷天賜發生衝突,在他看來是大概率的事情,現在唯一要顧忌的是,是如何避免市場與高家直接衝突,將來沒有迴旋的餘地。
古浩天仔細思索了一番,覺得並沒特別好的辦法,但此事處置刻不容緩,於是便說道:
“高唐州這一趟路必須要走,而且要快,不然形成不了震懾。只是考慮到高廉的身份,出手要隱蔽,最好製造一個假象,儘量不要給高家以藉口,我看就讓卞祥帶親衛營去吧!”
“不!此事必須我和石秀兄弟去做,要不我這個主事當不下去,我就帶古家莊那個小隊過去,鏢行煩小官人讓人先看幾日。”
柳元一聽讓卞祥去死活不肯,古浩天也知道他的心思,便派人叫時遷與楊再興帶人配合。當夜這一夥人便連夜啓程出發了。
五、六日後,高唐州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該州一位有名的豪商殷天寶,因爲得罪的河北的一個山匪被人滅門人,家裏財物洗劫一空,豪華宅院化爲白地。
李家道口的市場裏迅速傳遍了這個消息,人們驚詫莫名,議論之餘都不由想到了一個地方。
“哥哥,聽說高唐州的事了嗎?”
“恁大的事,咋沒聽說,據傳是河北山匪下的手。”
“哼!哥哥卻是想的簡單了,這一頭剛剛賴了賬,那邊就被滅了門,天下那有恁巧的事。”
“你是說那裏做的——不過倒也可能,只是下手也忒狠了吧!”
“狠!不狠怎能震的住人,你看看,下次還有誰敢賴他們的帳。”
柳元他們的這次出手,迅速給通達鏢行樹立了極高的威望,雖然傳言說殷家被山匪滅門,但是又有誰再敢拿自己全家的性命開玩笑。
同時這個事件又讓所有的商人看到了李家道口的另一面,原來這個看似溫情脈脈的傢伙,下起手來卻是如此的兇狠殘酷。不過對於絕大多數的商人來講,他們並不反感,反而內心是支持的,因爲只有這個市場有了足夠的實力和強勢,才能確保他們交易行爲、甚至生命的安全。
所以經過此事後,李家道口市場的氛圍非但沒有冷清,反而更加的繁盛起來。
很快時間便到了十二月二十四日,市場首批推出的地基如期拍賣。這一次各地客商有了首次商鋪拍賣時的教訓,有意者無一猶豫,紛紛舉牌,兩百餘處大小宅基半日時間拍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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