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智取西門
由於兵力有限,梁山的隊伍無力圍城,只由情報處牽頭,組織人手守於各要害路口,攔截出城求援人員,幾日裏也抓住了不少,但大名府畢竟地處要衝,水陸交通發達,必定會有漏網的人員出去。
必須的速戰速決,否則久必生變,古浩天與許貫忠、吳用等人都意識到這個問題。
這日古浩天在中軍帳中召開軍議,討論攻城事宜,共有許貫忠、林沖、卞祥、吳用、時遷等人蔘與。
“時遷兄弟,城中準備如何?”
時遷這些日負責城裏城外的信息傳送,而裏頭準備如何卻是攻城的關鍵,所以古浩天第一個就問他。
“公孫處長已經按計劃把古波和韓世忠兩位營長的人手佈置於西城門附近,史文恭兄弟與燕青兩人帶盧家人手也藏在官營旁邊,現在城裏頭只等一聲令下。”
“如此甚好!”古浩天見說,心裏便有了數,又問許貫忠道,“飲馬川的船隊幾時可到?”
“三日前接報,已到清河縣,明天應該可到此地。”
飲馬川由於要接收流民,所有水兵各營輪流駐守,這次卻是費保、倪雲的水兵四營。原先參謀處在制定作戰方案時便考慮到,若是攻下大名府,裏頭庫房物資、梁中書家財等等,非一般地方可比,光靠幾個營隨身攜帶,取不了多少,走水路雖說繞了一大圈,但勝在運輸量大,於是早早通知費保,讓其暫停運人,帶領船隊趕往大名府來。
“吳處長,大名府軍馬場打探的如何?”
這大名府是一個軍事重鎮,自有一個軍馬場,杜遷當年去滄州途經此處之時,專門有打探過,古浩天便一直惦記着,雖說莊園裏如今不缺馬,但這種戰略物資沒人嫌多,況且還是免費的,故此早早把此事交於吳用。
吳用這些日對此倒也下了一番功夫,其間還帶情報人員親自去了一趟,這時見問,便胸有成竹的說道:
“大名府的軍馬場在城北二十餘里處,一個叫做藥王谷的地方,此谷南北狹長,約六、七裏,裏頭養三、四千匹戰馬,一個偏將領着千餘人守在那裏,若要下手並非太大難事。”
古浩天知道吳用已有計算,也不追問,當下便對衆人說道:
“諸事既是都已準備,事不宜遲,便定於明晚亥時正攻城,各營各處迅速按計劃開展行動。”
在坐諸人得令,立即分頭去了。
且說公孫勝近日一直坐鎮北京城裏,入夜時他得了時遷的傳訊後,連夜安排得力人手把信息傳於各處。
韓世忠帶着五十餘人,扮着運貨的腳伕,數日前押着十餘輛馬車,住進了城西的張氏車馬行,第二日梁山人馬攻城,他便藉口路不太平住了下來。掌櫃的見這夥人出手闊綽,日日花費甚巨,自己有着大筆的收入,只把他們當做了金主,很不得他們留下不走,那還管他們何來何去。
古波與楊再興帶着七十餘人則住進了西城門左側的青龍觀。他們從隊裏選了一個年長之人,扮作大戶管家,假說在城裏招了數十流民,準備帶往鄉下莊園,如今遇了戰事,暫時寄身數日。那觀主得了大筆的銀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後院騰出一箇舊房子與他,隨其折騰了。
餘下的一些人手,也化裝成各行各業三教九流,混跡於西城門周邊。
當夜各處人手紛紛接到明晚動手的指令,於是全部精心準備起來。
話說北京城西城門的守將原本是李成的侄兒李濟,但是數日前他在飛虎峪外被縻勝一斧劈成兩半。梁山人馬攻城後,這裏調來了一個新守將,叫做張全,這廝卻是梁中書心腹張孔目的兄弟,生就一個貪生怕死、愛財如命的性子,他見西門安全,便通過乃兄謀了此處守將的職務。
這個張全到任也不過三五日,卻全無心在防務上,這些日都忙於“拜訪”周邊的商戶店主,明裏暗裏撈了不少外快。
這日晚間,張全閒來無事,便帶着兩親信照倒去“走訪”商戶。正當他信步到了張氏車馬行前時,突見一輛馬車滿載沉沉的貨物進去。當時他眼睛一亮,心想這裏頭必有好貨,正好借戰時清查,去揩一把油。於是他稍作示意,兩個下屬立刻攔了過去。
“你是何人?憑啥攔我馬車。”
趕車的兩個小夥子,見前頭突然攔着兩個官兵模樣的人,大聲的問道。
“憑啥!就憑老爺是大名府的官兵,如今賊匪圍城,我們懷疑這車裏有不法物品,快快停車檢查。”
那兩個官兵一邊冷冷的回着,一邊便要上車搜查。
“我倆不過替人運貨的車伕,主人不在我等不敢答應,若要查卻找東家去。”
那兩個趕車的竟不肯相讓,一時雙方在院子裏爭吵了起來,只一會滿院子便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張全想不到兩個下人竟敢抗拒官兵的搜查,他不由火起,便幾步走了進去,正要發怒,卻見迎面過來一個粗壯的年輕漢子對他拱手說道:
“這位上官請了,在下韓五正是這馬車貨物的主人,這車裏頭都是近日採購的粗布,上官查看也是無妨,只是方纔兩位下人不識禮數,得罪上官在下深感不安,且請裏頭小坐,容小的陪禮之後再查不遲。”
張全見這漢子一邊說話一邊頻使眼色,心裏已明白對方意思,便說道:
“先且放着,便聽聽你這廝有甚說的。”
說罷便跟着那韓五進了店去。而那韓五見其應了似是鬆了一口氣,隨即着夥計上菜上酒。張全大咧咧的坐於上首,全無推託之意,在韓五的曲意奉承下,他漸漸有了五、六分酒意,這時韓五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一百兩!張全斜眼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廝出手好生闊綽,他不由對這個粗獷的男子另眼相看。
“今晚準備不周,陋菜劣酒不成敬意,明晚飄香閣在下另置席面,將軍務必光臨。”
這時那個韓五又開口邀請。張全見地點在城西頭號青樓,更覺得這人識趣,當時毫不猶豫的應了。
接着兩人又喫喝一會,張全離去時已顯醉態,韓五送他到院子裏,特意打開馬車的簾子請他檢查時。他卻大着舌頭說,你我今晚始便是兄弟,還要檢個啥,隨後看也不看自管去了。
韓五也便是韓世忠,這時他立於門前看張全三人遠去,才長長的出了氣。原來那馬車裏裝的卻是新式板甲,明晚奪城,他派人到情報處取回了準備使用,誰料到遇到這一檔子事情。若非剛纔急智,說不的今晚就要出大事,便是整個攻城計劃都要受到影響。不過這傢伙不愧名將胚子,緊要關頭卻能臨危不亂,而且還能化險爲夷,如今這個事情利用得當,對明晚攻城反而大
有幫助。當下韓世忠交待好手下人員,隨即親自找公孫勝商議對策去了。
一日無話,很快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張全一整天都思想着今晚的快活,日頭一落,便帶着幾個親信找韓五去了。
果然這姓韓的沒有讓他失望,他非但挑選了上等的姐兒給他作陪,竟然還弄到了好幾瓶市面上的緊俏貨——神仙醉。他大喜過望,一時間杯抱佳人、手端美酒,只恨爹媽少生了一雙手。
而這韓五也真是大方,他不但侍候好張全,連跟來的幾個親信也不輕視,一樣的美酒美人的侍候着,一時贏得了衆人的交口稱讚。如此從酉時一直喫喝到了戌時初,在美酒美人的雙重刺激下,幾個官兵無人不醉。
張全一雙醉眼看着懷裏的美色,只覺得越看越美萬分不捨,但他還記得城門的崗位不能輕離,又不敢留宿,一時間糾結不已。
且在此時,那韓五似乎看出什麼,只見他到張全耳邊悄悄說道:
“這姐兒在下已付了包夜的銀子,在此若有不便,不如由在下呆會悄悄送入營中,待將軍享用之後再悄然帶出,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可保全將軍清譽。”
張全想不到還有這等識趣的人物,心裏只恨結識的太遲了,當下他依依不捨的放開懷裏的美人,對那韓五說道:
“韓兄弟恁說情義之人,世上罕見,卻是相見恨晚,今晚之事便依你所言,我等且先行一步。”
張全說罷與美人溫存了一下,正欲帶手下離去,卻見韓五又附在耳邊說道:
“小的就此可進的營房?”
“卻是在下糊塗了,這是我的腰牌,憑此過去無人敢阻。”
張全隨即從腰間解下一個牌子,想也不想的就塞給了韓五。
時過不久,西城門邊的營房門前過來了三輛馬車,駕車的在守衛軍士面前亮了一下牌子之後,很輕易的就進去了。未及多久守將張全的營房裏出來十餘個手持他手令的士兵,登上城牆往城樓而去。
片刻之後,城樓裏傳出一些輕微的響聲但很快歸於平靜。到了亥時正,城樓上出現了一盞紅色的燈籠,隨即城外的吊橋毫無徵兆的落了下去。城門裏的守兵似覺得異常,正要上城去察着,卻見城門四周的黑暗裏,突然冒出無數的身影,朝城門殺奔過來。
不好!有人偷襲城門!幾個士兵正要示警,卻見一隊官兵朝城門趕來,前頭一個卻是守將張全。
“將軍,有人偷襲,趕快示警。”
領頭的十將急忙跑上前去稟報,然而未待他覺察出異常,已經身首兩處了。
隨後這些人迅速搶佔了城門口,數息之後,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城裏城外已是一片坦途。
城門口的打鬥驚醒了不少守城的軍士,這時他們都覺察到城門被搶,驚慌之後立即組織起來欲奪回城門。
而這時古波、楊林已帶人殺到城門口,三百餘人立即分成兩拔,韓世忠、楊林帶軍官教導營守於城門,古波、楊再興帶親衛營守住城樓。
然而西城守軍卻沒有放棄,也不敢放棄,他們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之後,立即組織了瘋狂的反撲,而且近旁駐軍獲悉後也紛紛趕來。
正在衆人疲於應對之時,卻聽的西門外馬蹄聲驟雨般響起,片刻之後只見一騎出現於城門口,只見他厲聲高喊道:
“兄弟們讓開,俺林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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