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零章 將計就計

作者:玉蒼閒人
王狗子平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打的這麼慘重,而且是在大謝戍島這個自家的地盤上,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怨氣。

  王寶慶初得到這個消息時,還以爲他得罪了什麼強勢人物,後來聽說是黑山島上的什麼人,卻是奇了,那黑山島自毛仲信死了之後,再也沒有什麼大股海匪佔據,不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線。如今難道突然又有一個甚麼大勢力來,竟敢對他王家下手,他慎重斟酌之後,便叫來王貴細細的交待了一番。

  黑山島與大謝戍島也就半日的航程,因此兩地漁民、商販也常有來往。卻說王狗子被毆打的第二天晌午,一條小船靠上那黑山島的碼頭,一個小商販挑着一擔雜貨上了島來。只見他沿着小街吆喝叫賣,一路到了丁字街口的那家酒館,看看已是中午,便轉身進了去。

  “老劉頭,最近生意可好?”

  那小商販進了店便與那個掌櫃的打起了招呼,顯然他也不是第一次到這島來,與酒館掌櫃也是相熟,只是他沒有注意的是,這酒館裏的夥計卻多了幾個生面孔。

  “掌櫃的最近好久不來,今日怎記得上島來了?”

  那老劉頭卻是熱情,忙倒了一杯熱茶親自端了過去。

  “這不是這黑山島近些年不景氣,島上的人沒什麼餘錢,俺纔不常來嗎!”

  那商販回了一句之後,卻突然把那掌櫃拉在一邊坐下,又悄聲問道:

  “俺這回可是聽說了島上又撮了杆子,而且是大有來頭的,這才匆匆趕來的,卻不知真假?”

  “既是掌櫃的見問,也便相瞞,新撮了杆子倒是真的,不過在俺看來卻不似有甚大來頭,看着也就是百把二百人的。”那老劉頭小心地回道。

  “哦!”

  那商販聽了,似是不信,但嘴巴張了張又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正此時,卻聽的門外傳來一個惱怒的聲音。

  “老劉頭,給我抄幾個菜,上一壺好酒。”

  隨後便見一個少年男子帶着幾個隨從闖了進來,他們氣沖沖的在當中的一張桌子坐下,隨即發現那個坐在一旁的商販,便冷冷的問道:

  “甚人?咋這般面生?”

  “少當家,這人卻是貨郎,往日裏都在這一帶島上的做買賣,咋這個島也是常來的,是個本份人。”

  老劉頭見問,連忙在一邊回道。

  那少年見說,卻把眼睛盯着他看了一回,才兇狠的說:“滾一邊去,莫杵在少爺的眼前。”

  “去!去!馬上靠邊去!”

  老劉頭一邊回着,一邊趕緊把那個商販送到角落的一個位置上。

  片刻之間,一桌好菜好酒送到那個小當家的桌頭,只見他端起酒杯連幹了數杯,這才停了下來,然後狠狠的罵道:

  “直娘賊,那王狗子有啥了不起的,不過是一條看家狗,少爺我打了一條狗,也要捱了一頓罵,這是甚道理啊!”

  “少當家的,老當家也是說的在理,咱們這裏雖有二三百人手,但與大謝戍島比起來還是大有不足的,那王家若是真的發兵過來,卻也不好抵擋。”

  只見打橫坐着的一個文士模樣的人,在一邊勸道。

  “怕個鳥,打的贏便打,打不贏便走,這外海到處是海島那裏住不的人。”

  那個少當家卻是毫不在意,那文士又勸道:

  “找一個好的落腳之地卻不容易,少當家這兩日便先歇在家裏,老當家

  正找人給王家賠禮,若是能成自然以和爲貴。”

  “哼!老頭子年紀大了,一點骨氣也沒有了!”

  少當家冷哼了一聲,再也不願說話,只管喝起了悶酒。

  那個商販拘謹的坐在角落裏,似是很害怕,但一雙耳朵卻一刻也不曾疏忽,那對話一字不漏的被記錄了下來。就在剛纔那個狂妄的少年進門的那一刻,他在內心就已經把他與昨日在大謝戍島撒野的那個少年聯繫起來,想不到接下來的對話,果然驗證了他的猜想。黑山島只有不到三百的兵力!老當家對兒子的魯莽行爲非常懊惱!這是他得到的最重要的兩個信息,憑此兩點,那大謝戍島便攻守皆宜。

  待到那個少當家酒足飯飽搖搖晃晃的離去之後,這個商販也便匆匆的離開了。

  當晚大謝戍島的王家書房裏,王寶慶與王貴一起接見了這個商販。

  “這個黑山島上幾時拉了二三百人的杆子,我們咋一點消息也沒得到,卻是奇了。”

  王寶慶聽了之後,不由的嘀咕了起來。

  “聽說,他們也是去年底纔來的,那個老當家也看似謹慎的人,沒聽到風聲也不奇怪。”那個商販迴應道。

  “不管他是甚時候來的,這次一併剿個乾淨,想找人說和,哼!想也甭想。”

  王貴捂着猶自發痛的腮幫子,眼睛睜的圓圓的,但聲音卻是含含糊糊。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夥人必定是要除去的,不過他明日若是有人來講和卻是最好,咱們便先應了,如此他們必不再擔心,防備也會鬆懈下來,那時我們再攻擊上去必能一舉成擒。”

  這個王寶慶把周圍的島嶼視爲自己的勢力範圍,前些年那毛仲信和他是一個靠山也便算了,如今出現新的勢力卻是他不允許了,其實這也是黑山島近年來一直沒有大匪患的原因所在。

  第二天,那個商販又上了黑山島,他在老劉頭的酒館裏無意間說了一件傳聞,說是大謝戍島的鄉書手王員外,對府裏管家被黑山島的人毆打一事十分惱火,放下狠話說,若對方再不來賠禮道歉就要刀兵相見。

  當天下午,果然有一個文士模樣的男子自稱是黑山島的使者,到了王家求見。

  王寶慶早得了那商販的稟報,知道來人不假,便在中堂裏接見了他。只是一見來人竟然儀表不凡,風度翩翩,心裏卻是驚訝,這海匪裏頭幾時有了這樣的人物,便不禁問道:

  “貴當家原是做何買賣,爲何到了黑山島?”

  “說來慚愧,我們當家的其實本是河北地方的一個小官,只因得罪上官被迫的無處可去,才帶着家人親信到了黑山島,家裏的小官人原是寵溺慣了,才做出這等不該之事,老當家十分不安,囑我千萬請王員外高擡貴手。”

  原來是這般來歷!王寶慶一聽心裏恍然大悟,許多不合理的細節也一一吻合。比如那少年打人,卻是因爲其富家子本身養就的脾性;又比如上島半年也不知情,卻是因爲這人是下野官宦,家產豐厚不須搶劫纔不露風聲。想到這裏,他心裏不由冷笑,如此老爺倒非下手不可了,誰認你有錢又沒有實力呢?

  當下,王寶慶接下了來人的賠禮,信誓旦旦的說,小子無知不必見怪,只管安心回去,日後便是睦鄰,更要常常走動。

  那個文士聽了大喜,便千恩萬謝的回去了。

  此後那商販又去了幾次黑山島,卻見上頭一片安逸平靜,沒有一絲的緊張氣氛,那夥人似乎因爲王家的承諾安下心來了。

  這日,那個商販不知什麼

  原因住在了島上,入夜時分卻來到了碼頭上,請幾位守值的漢子喝酒,說是常常上島給幾位添麻煩了。那些士兵一聽有酒喝,一個個猴急的去了,碼頭上一時空蕩蕩的不留一人。

  此後到了夜裏子時初,一艘船隻悄悄的靠上了碼頭,一個男子跳了上來,開口便問守在那兒的商販:

  “準備如何了?”

  “守值的幾個人全被俺灌醉了,如今還在酒館裏大睡呢,島上也沒有異常,叫王管家趕快上島。”

  “兄弟這次卻是大功一件,來日員外給了賞賜,定要請我喝酒。”

  那男子一邊說着,一邊從船裏提過一盞燈籠,向海面上發出信號。

  也就過了半柱香時間,便見八九條般只靠上碼頭。王狗子當先一個跳下船來,他望着靜謐無聲的黑山島,得意洋洋的說道:

  “老爺今晚便讓你們這些人明白,俺王貴卻不是好相與的。”

  隨即他一聲令下,身後的數百人如狼羣一般朝島內奔去。

  黑山島的主街是一條橫街,然後往左邊伸出一條副街,成一個側放“丁”字狀。王狗子帶着四五百人從碼頭一側進入橫街,然後直奔副街盡頭的寨堡,只數刻鐘數百人便消失在十字街口處。

  且在此時,只見街兩邊的房門紛紛打開,隨即涌出一大羣持矛着甲的士兵來。當先一個手持雙刀的正是八營長武松,只見興奮的說道,

  “兄弟們,這回終究讓咱們爭到一個出手的機會,大家都給我打起精神,把口袋紮緊了,呆會若是放走一個逃兵,咱八營日後就不要跟其他營爭啥功勞了,便是俺沒臉提了。”

  “營長放心,且瞧俺們的!”

  下頭士兵被武松一激,一時個個嗷嗷叫,隨即一個刺蝟一般的槍陣在街頭立了起來。

  且說那王狗子滿懷憧憬的殺到了寨堡跟前,他指着那個寂靜的門樓囂張的說道:

  “兄弟們,去!把這扇門給撞開了,裏頭銀錢婦人大家都有份。”

  “直娘賊,俺家的門是你們這些撮鳥可以動的嗎?”

  便在此時,且聽的旁邊的小巷裏傳出一個打雷般的暴喝。而這聲音猶如一個信號,只瞬息間街道周邊亮起無數的燈籠火把。

  隨後在王狗子失神的目光中,兩支隊伍從城堡兩側的小巷中殺出。右邊那支當頭的是一個舞着雙斧的兇惡漢子正是李逵,卻見他眼如銅鈴,膚似黑炭,活脫脫一個索命夜叉。左邊帶隊卻是鮑旭,這兩人這些日討不到戰打,今日死活要爭這守門的任務,便是史文恭和楊再興也爭他不過,最後終於讓他得逞。

  這時兩人領着兩隊橫刀兵,卻不攻擊敵羣,竟沿街道兩側向敵陣後方殺去。

  “李逵這廝心卻是太狠的了,竟連湯也不讓兄弟營喝一點。”

  史文恭今夜無戰可打,他與古浩天等一起站在門樓上,看着李逵與鮑旭兩人的打法,禁不住打趣道。

  這時衆人也看出了李逵的心思,這廝是想包餃子啊!不由的一個個搖頭苦笑。

  便在此時,李逵與鮑旭兩人竟已包抄到位,把王家的五百人大部分給圍了起來。

  “嘿嘿!今晚終究讓老爺痛快一把,兄弟們起刀!劈殺!”

  只見李逵一聲令下,包圍圈裏的人羣迅速瘦下了一層。

  “上步!劈……”

  然而李逵的第二聲口令還未下達時,城樓上便傳來了一個聲音,頓時讓他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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