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冰釋前嫌
林騰大喝道:“還不跪下!”
謝無爲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身體顫抖不止。
曲震始終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是誰來了?”這時候洛伊絲也從屋裏走了出來,身後跟着曲家姐弟。
洛伊絲見地上跪着個人,又見曲震臉色如此難看,心裏也有點害怕,緩緩上前,默默站在曲震身邊。
曲藍卿卻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人是謝無爲,驚叫道:“是謝無爲。”
洛伊絲微微喫驚,她已經多年未見謝無爲,以爲此人要來尋仇,心裏不禁緊張起來。
雲安夢見謝無爲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蹲在他身邊低聲道:“今天是你要解脫的時候,想想以前你師父師孃怎麼對你的,你想對他們說些什麼就儘管說,以後就沒機會了。”
謝無爲想起以前在天山劍門的日子,他突然緩緩擡頭,臉上已經淚水潸然。
“師父,我來向您請罪,以前是我不對,我……我總覺得是您害死我爹孃,所以心存怨恨。其實,師父師孃待我很好,我心裏都知道,可那時門中弟子沒人看得起我,我以爲全天下的人都是這樣,我活在這個世上只會受人排擠,我怕以後師父師孃也會像他們一樣,所以……所以起了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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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哽咽道:“現在我才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排擠我,還是有許多人願意將我當做朋友。以前對師父動手,還傷害許多門中弟子,我很後悔,每次想起師父師孃都覺得愧對你們。今天來,只想讓師父親手殺了我,只求師父師孃以後在想起我的時候,不會再因爲我以前的事情傷心難過。”
他膝行向前,跪在曲震面前,雙手將自己的劍遞了出去。
曲震緩緩接過劍,拔劍出鞘。
站在他身邊的洛伊絲心中微顫,這些年她每每想起謝無爲都覺得氣憤難過,但今天見他誠懇認錯,又得知他心中真實想法,只覺得造成他如此性格的原因並非他自己,只怕也有旁人影響。
若是他從小不是處處受冷眼,父母還被人逼死,又如何會心智失常。
曲震將劍抵在謝無爲脖子上,沉聲道:“你想好了?臨死前還有什麼想說的?”
謝無爲終於擡起頭,自從他下了馬車,始終不敢擡起頭看師父師孃,這時心中突然不再害怕,一雙眼睛將師父和師孃瞧了許久,微笑道:“自從我爹孃死後,就只有師父師孃對我最好了,希望你們平平安安。”
他緩緩回頭,朝雲安夢道:“雲姑娘,我知道你喜歡皇帝,他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只希望以後你能記得我。”
“我會永遠記得你。”雲安夢臉上露出笑容,兩行淚水卻不自禁滑落。
謝無爲仰頭看天,閉上眼睛,喃喃道:“爹,娘,咱們就要團聚了,希望做鬼之後,再不會被人欺負。”
曲震手腕微顫,將劍歸入鞘中,微嘆口氣道:“想死哪有那麼容易,你欠天山劍門的債不是死了就能還清的,我有兩件事,若是你能答應,我就還認你這個徒弟。”
謝無爲睜開眼睛,欣喜道:“是要師父肯原諒我,就是讓我當牛做馬也願意。”
曲震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說道:“我只能重新認了你這個徒弟,但你想重回天山劍門是不可能了,當初殺傷那麼多弟子,我會原諒你,但天山劍門的弟子們不會,但我仍希望你能跟我回天山劍門一趟,去當衆道歉。”
“好。”謝無爲一口答應。
“第二件事。”
曲震將劍還給他道:“我要你這輩子好好保護曲藍卿和曲藍亭他們姐弟兩個,當然還有陛下,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創傷終究會留下傷痕,你想彌補過錯,就要讓別人感覺到幸福。”
“謝謝師父。”
謝無爲深深一拜,他覺得這件事情根本不算是什麼懲罰,顯然是師父特意饒自己一命,心中更加感動。
曲震看向曲家姐弟,問道:“你們是否願意原諒他,若是不願意,可以將他打一頓出氣。”
姐弟兩個同時搖頭,現在他們覺得謝無爲挺可憐,心裏怨氣也都消了。
林騰也是暗鬆口氣,不禁佩服曲震的格局,輕咳一聲道:“今天難得團聚,藍亭,去通知御膳房,弄桌好菜,咱們喝幾杯。”
曲藍卿道:“順帶將穆姐姐、林姐姐也都叫過來。”
“怎麼又是我。”曲藍亭鬱悶道:“我下山是來做大事的,怎麼變成跑腿的了。”
曲藍卿朝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道:“多少人想給陛下跑腿還輪不上,你要是不甘心,明天安排你去打仗。”
“沒有,我就開個玩笑。”曲藍亭賠笑道:“我這就去,各位客官稍等,小的去去就來。”
說着到處作揖告罪,頗有些店小二的慫樣。
林騰帶衆人前往膳房用膳,很快穆雲真一家和林月夜也趕了過來,見到飯桌上還有云安夢這個大美女,頓時心中警惕。
曲藍卿附在兩人耳邊道:“剛纔聽謝無爲說了,這個雲姑娘好像喜歡陛下,但陛下尚未表態,也不知道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林月夜滿臉嫉妒,“還能怎麼想,這麼好看的女人,我看着都心動,這臉蛋都快趕上穆姐姐漂亮了,陛下肯定也喜歡她。”
三人中穆雲真年紀最大,威望最高,自從她加入之後,理所當然成了姐姐。
穆雲真淡笑道:“陛下人中龍鳳,即便全天下女人喜歡他都不稀奇,五個名額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曲藍卿噘嘴道:“反正是陛下親口說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林月夜道:“陛下一言九鼎,敢反悔咱們就嘲笑他,若是算上玄冥島那個方姑娘,那五個名額可就滿了。”
“玄冥島的方姑娘?”穆雲真想了想,笑道:“我應當是見過她,那個姑娘很豪爽,來吧,既然做了陛下的女人,那就不可避免要應對這些事情,與其觀望,不如主動和雲姑娘聊聊。”
三個女人當即拉着雲安夢聊了起來,林騰本想謝過穆雲真昨天幫忙的事情,見狀也插不上嘴,酒席過後已經是晌午,他和雷家兄弟約定要上蘇家提親,當即辭別衆人,僞裝過後出宮離去,在城內繞了幾圈才趕到雷府。
雷家兄弟早已準備完畢,帶了幾個神殺組成員和林騰作爲隨從趕往蘇府。
蘇府是整個襄陽最大的宅子,面積巨大,幾乎佔據了整條街的長度,衆人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幾輛馬車。
“看來漕幫的人已經先到了。”
雷海哼了一聲,大步走到蘇府門口,送上拜帖。
那守門的認得雷海,知道是貴客,當即放行,帶着衆人穿過重重長廊,走到一處院子裏面,大廳之中已經坐滿人,相談甚歡,張玉榮也在其中。
看到雷家兄弟露面,張玉榮立即笑着起身,“哎呦,昨晚雷幫主不是因爲尋釁滋事被官府抓進大牢去了嗎?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特意將這事當衆說出來,就是爲了殺雷海的威風。
雷海微笑道:“沒辦法,昨天有個朋友給縣令大人使了銀子,當場就將我們給放了,看來縣令大人還是更喜歡銀子啊。”
說罷也不給張玉榮反駁的機會,朝坐在正堂中央的中年人拱手道:“雷幫雷海,見過蘇總舵主。”
那中年人微笑道:“雷幫主恐怕來晚一步,鄙人已經將小女許配給漕幫張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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