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较量
第二天的天气明明是個大晴天,整個energy大厦却仿佛被单独笼罩了個低气压的巨大穹顶,大厦裡阴云密布,气氛低迷。
总裁办公室裡,刘应蔫头蔫脑地从中走了出来,跟等在门口的林真悲催地咧了咧嘴,眼珠子往办公室裡使劲,用嘴型跟他說:“心情极差,小心!”
林真笑着点了点头,敲门进去了。
李震白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着手裡的文件,眉头皱成小山,语气冰冷道:“什么事?”
林真走到办公桌前,把手裡的表格和单据放到他面前:“這是上個月各部门办公支出,需要您過目签字。”
在林真伸手過去放文件還沒开口时,李震白目光在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上停顿了一秒,倏地抬头看向他,那一瞬间,他眸子裡几乎要喷出火来。
林真却像完全沒感觉似的,将那些表格一份份摊开方便对方查看,态度自然地說明费用支出用途和比例等。
几秒后,李震白垂下眼皮,看向那些表格,公事公办地一一在上面签字。
林真收拾好签完字的表格和单据,微微躬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才转身走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办公椅滚轮与地毯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快速从身后跟了過来,林真整個背后都紧绷起来,快步走向办公室的大门,眼看着到了门口,他伸手抓向门把手,身后却伸過来一只青筋暴露的大手提前按住了门把手,并且咔一声锁上了门。
颈后能感觉到对方炙热的呼吸,林真往侧面退了一步,抱着那些报表和单据,面无表情地盯着李震白。
李震白一把抓住他手臂,动作粗鲁强硬地拉着他走向用于待客的区域那边,一把将他甩坐到其中一個单人沙发上。
林真单薄的身体陷进皮质沙发,轻轻喘息,手裡的报表一下子散落在地上,而李震白高大的身躯直接蹲到他面前,胸口紧贴着他膝盖,双臂放在沙发两边扶手上,仰着头用愤怒又炙热的目光盯着他。
“你昨晚到底去哪了?”李震白的声音低沉冰冷。
林真低头与他对视,膝头能明显到感觉对方心脏的跳动,砰砰的,一下下又重又响。
“在斜对面的水晶酒店。”林真回答。
李震白脸色一沉:“和谁?”
林真吸了一口气,隐忍道:“沒和谁,自己一個人。”
李震白又问:“昨晚开车来接你的人是谁?”
林真无奈道:“是王叔派過来的司机。”
李震白眸色一转:“王又扬?”
他目光在林真衣领中露出皮肤逡巡,又往下移动看向对方精致美好的手腕脚踝,甚至想伸手去挽起他的裤腿。
林真在对方抓住自己小腿,并且试图将他的裤腿往上推的时候,他顺势抬起那條腿,忍无可忍一脚踩在对方肩膀上,将李震白高大的身躯蹬坐到了地上。
林真趁机一下子站起身,脱离沙发的范围,低声怒斥道:“你够了,他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叔叔,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李震白坐在地上,额发在刚才的混乱中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眉眼,他微微垂着头,嗓音嘶哑:“我是什么样?”
林真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轻声道:“我看你是疯了。”
李震白弯起嘴角,抬头看他,发丝的缝隙裡,双眸黑沉如深潭:“你說得对,我因为你陷入疯狂。”
林真后退到门边,摇头道:“不,别给我扣這么大的罪名,我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来试图影响你,你明知道的。”
闻言,李震白从地上站起身,一步步往前,他笑得邪气横生,突然沒头沒脑,嗓音暗哑道:“我想象過无数次,你躺在纯白色的床单上,双手环抱着合拢的双膝,蜷缩在胸前的样子……”
林真先是一怔,继而迅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脸颊都气红了,斥责道:“龌龊!”
“你骂得沒错,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李震白走得越来越近,轻声說,“我控制不了自己,见到你,我满脑子就只有這一件事,你的存在,就已经影响到了我。”
林真死死盯着他,手伸到背后悄悄拧开门锁,细微的声音還是惊动了李震白此时敏感的神经,他倏地几步走到林真面前,伸手按住门板,低头与他极近距离的对视,用气声充满渴求地說:“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林真猛烈摇头:“你走开!”
李震白却用身体禁锢住他,越贴越近,语气急切、强势却又矛盾的卑微,再次恳求:“就亲一口,一口就行,好嗎,好嗎……”
啪!
持续的恳求式逼迫,最终终结于林真忍不可忍的狠狠一巴掌,李震白的头都被打偏過去。
办公室裡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林真双眸裡含着水光,狠狠推了李震白胸口一把:“你为什么总是要這样对我!”
之后,林真随便抹了把脸,打开办公室门,转身就走了出去,哐一声甩上了门。
李震白這次沒去阻止,因为在林真转身之前,他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悲戚和失望。
……
当天晚上,林真又沒回李宅。
李正箫不再回房间躲着了,而是天天下了班就去和他的狐朋狗友鬼混,看起来完全不关心林真的去向,用不听不问不看来习惯性逃避問題。
李宅大大小小的事又都落在李震白身上,他每天除了要上班处理公事,還要花時間料理家事,家裡老太太身体怎么不舒服了,李正箫在外面不肯回来了,王小璃又在闹着要见李正箫了,家裡哪個亲戚要结婚生孩子了,又是谁家孩子大学刚毕业想进energy实习试试了之类的,沒完沒了,李震白厌烦却也无奈。
他已经有快一年時間沒管這些杂事了,如今林真不在,李震白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做甩手掌柜,不适应這样的生活了。
而在energy大厦,林真虽然是特助,李震白见他的時間却并不多,林真很明显在刻意躲他,就算是必须见面谈的事情,他也一定会叫秦优或者其他同事一起過来总裁办公室。
李震白拿他毫无办法。
直到如此又過了半個月,d市分公司那边终于传来了捷报,荣峰几亿元的单子花落energyd市分公司,集团上下一片欢腾。
也就是在這天,林真向hr提交了离职申請。
得到消息的李震白暴怒,摔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的电脑。
他要求林真過来见他,hr却說林真已经开始休年假,不在公司了。
李震白暴躁道:“谁让你们准他假的?”
hr经理瑟缩着回答:“按……按照公司规定,只要手头沒有未完成的紧急工作,符合休假规定的,就可以休假的……”
李震白在办公室内来回走了几圈,对那hr說:“他的辞职申請我不同意,等他回来销假,让他来见我!”
hr答应了,连忙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李震白拿起手机,开始频繁地给林真拨打电话,对方却一個都沒接。
晚上,李震白又拨出一個电话。
“帮我查一個人的行踪。”
“对方是我李家的媳妇,名字叫林真,我发你照片,人很漂亮很显眼,应该好认。”
一小时后,李震白接到了对方回過来的电话。
“人在b市东郊的一個度假酒店。”对方给出消息說。
“他在那裡做什么?”李震白问。
“好像就是去休假的,不過听前台說,他白天和几波人在一层咖啡吧见過面,都聊了很长時間。”
“把酒店具体位置发给我。”李震白說。
不大会,手机裡收到了新信息,李震白打开地圖查看了一下,正要关闭地圖,突然注意那度假酒店的右上角是一個在建工地的标志,他用手指放大屏幕,念出那块工地的名字:“铮鸣度假山庄。”
李震白双眼微眯:“是他哥哥王铮?”
李震白正在沉思,手裡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对了,李总,我們查到了林真的购票记录,他购买了明晚的机票,出发去c市。”
“他去c市做什么?”李震白问。
电话那头的人回答:“我們入侵了他的电脑網络,看到了他查询c市房源信息的痕迹,据我推测,他应该是准备去c市置业。”
“置业?买房子?”李震白面色一沉,手指紧紧抓着电话,语气缓慢道:“我知道了,有事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李震白久久地看着窗外,低声自语:“他是想离开李家,自立门户?”
他脸色沉如锅底,嗓音冰冷低沉地吐出一句话:“沒那么容易!”
……
第二天,b市机场国内出发区域,林真拖着行李去办理托运,正在這时,他手机嗡的响了一声,是收到了新消息。
林真停住脚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信人的名字让他眉头微皱,但還是划开屏幕仔细看了看。
李震白:“你父亲约我今晚见面。”
林真垂下眸子,手指點擊屏幕,匆匆回复:“不用去见,您可以直接告诉他您沒空。”
消息发過去后,很快,李震白又回复了新消息:“晚了,我們已经见面了。”
林真在屏幕上敲击的手指颤了颤,犹豫了一下,最终回复:“如果他跟您借钱,我希望您能直接拒绝,我不会再为他做出的任何承诺负责。”
這句话发出去以后,李震白那边再无消息回复,林真站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钟,還是沒有新消息。
眼看着登机時間要到了,林真不再继续等待,拖着行李走向托运台,将身份证交给地勤,箱子搬上传送带。
对方礼貌地询问他座位是否要靠窗等琐事,林真一一回答,目光不时看向手裡的手机。
在地勤将登机牌打印出来,并且往行李箱上贴托运标签时,林真的手机终于又响了一声,他划开屏幕低头看去,李震白发送過来一個酒店地址。
林真眉头微皱,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一條信息:“速来,楼下等。”
之后就又是沒有任何消息了。
林真想了想,发過去了一個问号,可就如石沉大海般,沒有反应。
传送带传送的响动惊醒了沉思的林真,他倏地迈前一步,将马上要被送进黑色胶皮帘子的行李箱抓住,一把提了回来,对那地勤抱歉地笑了笑,說:“我暂时不准备走了,還能办理退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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