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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纠缠不清

作者:林沁人
出大事了

  当天晚上差一刻钟九点时,王小璃剖腹产生下一個五斤四两的男孩,明明是足月的孩子,却比一般初生婴儿体重轻,哭声也比较弱,为了以防万一,出了产房就被直接送进了保温箱。

  李芳冰在家裡得到消息时,急得直跺脚,问大弟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李震白目光专注于电脑屏幕上,闻言只摇头道:“不用……”

  就算這孩子是李正箫的,這时候李家人也不适合出面,特别是李震白,去了就等于间接的承认這孩子的血脉和身份。

  何况他心裡清楚,這孩子的亲生父亲现在說不定在哪個酒吧或者台球厅鬼混呢,对自己有了個儿子還一无所知。

  李芳冰沒办法,但心裡也知道這孩子认祖归宗的事沒那么简单,只能作罢。

  令人惊讶的是李正箫的反应,他本来对王小璃怀孕這事的态度一直是懊恼的,后来动了想去看看孕夫的心思,被他哥几句话打发了,也就算了,并沒什么执念。

  可是孩子出生后,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回来给李震白汇报消息的人說,二少见到护士抱出来的孩子时,当时就愣住了,护士问他要不要抱一下,二少手忙脚乱地直摆手。

  可是等孩子进了保温箱,這汇报的人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說:“二少他……竟然哭了。”

  李震白的瞳孔颤动了一下,捏着鼠标的手稍稍用力,垂着眸子思考着什么,隔了一阵才看了那人一眼,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第二天下午,李正箫眼睛通红地回来了,他脸色很差,但精神很亢奋,进门就去找他哥,說明天孩子就能从保温箱出来,出来就要抱回来。

  李震白站在大大的落地窗边,回头看自己的弟弟,“等明天做完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你就把他抱回来吧。”

  李正箫本来期待的神色瞬间垮掉,他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哥,“你怎么能這样?小璃虽然贪财,但本性不坏,根本不可能做那种事,你有這种怀疑就是对我和他的侮辱!”

  李震白表情严肃,“如果是其他事,可能還有谈的余地,但這件事沒有,李家的血脉绝不允许出现問題,他如果真的是李家人,那就是這一代的长孙。”

  他话语一顿,“正箫,你应该知道這意味着什么。”

  李正箫却疯了般满地乱蹦乱转,大声吼叫:“我說不用做鉴定,就不用做,连护士都說生生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他肯定是我的孩子!”

  “你已经给他起名字了?”李震白嘴角绷紧,双眼微眯,低沉道:“正箫,你不对劲。”

  李正箫浑身一抖,李震白转身過来,向他走近两步,“发生了什么?”

  李正箫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颤抖着声音說:“哥,你和林真结婚的事我不反对了,你让生生入族谱吧。”

  李震白用异常犀利的目光盯着他,“告诉我,为什么?”

  李正箫哭了出来,哽咽着說:“生生他……昨天是爸的生日啊,你们都不记得了嗎,奶奶說過,爸也是晚上点钟出生的啊!”

  李震白浑身一震,“你……”

  李正箫哭得鼻涕都出来了,他随手一抹,眼泪哗哗流,眼珠却特别亮,他看着他哥,满脸亢奋:“肯定是爸……爸转世投胎回来咱家了!”

  啪,李震白伸手给了李正箫狠狠一巴掌。

  李正箫一下子懵了,李震白脸色铁青,疾言厉色道:“這话不要让别人听到,虽然妈還在昏迷中,但你更不能去和她乱說,听到沒?”

  李正箫张着嘴巴,像痴傻了般看着他哥。

  李震白咬着牙道:“你回去休息,今晚,我会给你答复。”

  李正箫上楼后,李震白去书房打了几個电话,最后一個是打给林真的。

  “事情有变化,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我很快到你家,马上送你去机场,今晚你飞去欧洲,去玩几天,顺便见见你在那边的同学和朋友。”

  林真在电话裡问:“出了什么事?”

  李震白听见這声音,才觉得心绪平和了一点,他闭了闭眼道:“有件事我沒告诉過你,家裡除了妈和大姐,其他人也都不知道。”

  “我父亲去世时,正箫的心理出了点問題,曾经借着出国散心的名义住過一段時間院。”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阵,林真說:“你玩脱了。”

  李震白苦笑:“是我太心急……我怀疑,正箫又犯病了,他可能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来。”

  “所以,为了避免他越陷越深,我打算今晚就跟他摊牌,你去欧洲的行程我都让人安排好了,你自己不需要操心。一周后,等你回来,一切就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

  “你不在本地,他们找不到你的麻烦,我就沒有后顾之忧了。”

  林真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在犹豫,李震白很有耐心地等着,直到足足過了一两分钟,电话裡对方终于答应道:“好……”

  机场安检口外,林真戴着帽子和墨镜,手裡拉着個黑色行李箱,身上套着件黑色茧型大衣,衣服稍有些大,反倒有种格外暖和和休闲舒适的感觉。

  周围人来人往,李震白想伸手捋一下他耳边的发丝,却到底是忍住了,只是克制地轻轻捏了他揣在大衣口袋裡的手腕一下。

  “去吧,回来时我還在這裡接你。”李震白說。

  林真点了点头,“你万事小心。”

  “我走了。”林真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李震白一把抓住他手腕,林真转头看過来。

  李震白說:“你回来,我們就去登记结婚。”

  林真点头:“好……”

  四十分钟后,李震白站在航站楼的巨幅落地窗前,看着林真乘坐的飞机从跑道起飞,渐渐爬升,直到飞到看不到的远处。

  ……

  当天晚上,李家宅院裡的灯沒有按时熄灭,而是亮如白昼般照了整整一夜。

  一辆辆轿车进入李家停车场,地下停不下,一部分就停在了地上。

  宅子裡也是灯火通明,客厅裡,地上都是纸张的碎片,李正箫坐在客厅中间地面上,脸色煞白,两眼无神。

  李家二叔蹲在旁边,叫了几声李正箫的名字,对方毫无回应。

  他苍老的脸上带着冷肃的表情,皱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震白,“他說的都是真的?”

  李震白回答:“是……”

  二叔脸色彻底沉下去:“你打电话叫我們過来,說要开紧急家庭会议,难道就是要通知我們你要娶你的亲弟媳嗎?”

  李震白嘴角露出笑容:“是前弟媳,他已经和正箫离婚了。”

  二叔看了眼其他几位坐在沙发上的同辈人,那几位脸上也都难看得很,而在场年纪最大的九十多岁的五爷爷還耳聪目明,只是腿脚不太好,他用枯瘦的手嘭的一声拍了轮椅扶手一下,斥责道:“胡闹,小二,你去把家规請出来!”

  二叔见状连忙劝道:“五叔,震白他只是一时糊涂,犯不上闹成這样,我看這事還有商量的余地。”

  老头胸口上下起伏,拉风箱似的喘了几下,苍老浑浊的眼睛瞪着李震白骂道:“明明是個聪明又稳当的孩子,向来都不用人操心,如今却犯了糊涂,正箫结婚时我就看那個林真不顺眼,长相太出挑,一看就不是個稳当人。

  震白啊,你還是经历得少,赶明让你婶子给你多介绍几個漂亮姑娘和小伙子,我就不信沒有比這個林真强的,到时候看中了结了婚,你也就收心了!”

  二叔也在旁边劝:“是啊,震白,你喜歡谁谁能不愿意跟你呢,何必在那一棵树吊死,要我說,你要是一时還离不开他,問題也不大,就悄悄在外面养着,他林真愿意最好,不愿意的话,他现在身家虽然不少,但和咱们李家沒法比。

  到时候掐住他的上下游,让他一沒有原料二沒有销路,逼着他松口,再不行就稍微给他漏点好处,要么他除非不再b市,想在b市进一步发展,总绕不過咱们李家,你想怎么样他,不都是轻而易举的嗎!”

  李震白垂着眸子,听他们七嘴八舌议论這件事的处理方式,等到所有人都說得嗓子发干,意见逐渐统一为二叔的想法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轻描淡写地說:“把家规請出来吧,我接受处罚……”

  他走向书房,头也沒回道,“那之后,我有事要通知你们。”

  二叔在他身后脸色大变,转头冲其他人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怎么還能来那套,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五爷爷脸上的黄褐斑都在颤动,气得直喘,“這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了,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我看他能挺過几下,让他去!”

  ……

  一小时后,李震白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跪在书房中央,密室的门开着,家规被供在书房中最显眼的桌子上。

  李正箫匍匐在他旁边,脸色仓皇,满脸是鼻涕和眼泪,一声声叫着「哥」。

  “我的罚领了,话也說完了……”李震白嗓子有点哑和虚弱,但语气平静坚定,“剩下的,就是等你们的决定了。”

  二叔愤怒道:“你這是在拿整個李家的安稳来威胁我們!”

  “是……”李震白头也不回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五爷爷气得快背過气去,旁边人一通安抚,二叔蹲到老人身边,深深叹了口气:“五叔,我們去隔壁商量一下吧。”

  又過了一小时,李正箫跌跌撞撞进了书房,扑到他哥身前,抱着他腿喊道:“别跪了别跪了,他们同意了,结婚的事同意了,裁员的事也同意了,只要你们结婚的事两年内暂时不曝光,等外面的关注淡了,不给李家造成严重负面影响,就都依你!”

  李震白苍白无血色的唇角翘了起来,他想从地上站起来,膝盖刚离开地面,却又砰一声跪了回去。

  這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李正箫胡乱抹着眼泪,扶他哥起来,嘴裡不停哭喊:“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這样了,哥,我送你去医院!”

  李震白被扶着站起身,他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個小时,他的飞机就要降落了。”

  李正箫怔了一下才反应過来他在說谁,心裡一涩,却到底沒說什么。

  李震白往书房外走去,走廊裡這时突然喧闹起来,他和李正箫都听见了五爷爷苍老嘶哑的咆哮。

  书房门被打开,二叔的脸色比刚来时還难看,嘴唇都在颤抖,他手裡拿着個手机,屏幕都快被他捏碎了,他将手机一把扔进李震白怀裡,被李正箫快手快脚接住。

  二叔怒道:“出事了,你自己看!”

  李正箫把手机拿好,递到他哥面前,自己也伸头看過去。

  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個新闻,新闻的来源是国内一家知名门户網站,标题赫然是“豪门丑闻:energy集团掌门人李震白深夜拥吻前弟媳!”

  十几张打了媒体水印的模糊照片上,尽管面容并不清晰,但只要见過他们的人,都能认出就是本人。

  其中最亲密的一张,是在一條河边的栏杆上,附近灯红酒绿,李震白坐在栏杆横梁上,林真站在他身前,两人在忘我的接吻。

  李正箫手裡的手机刷的一下被抢走,李震白迅速滑动屏幕,从头看到尾后,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弟弟。

  李正箫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忙摆手道:“真的不是我,我再怎么胆大也不敢這么做!”

  李震白低沉道:“马上联系外宣部,联系這家網站刪除新闻。”

  二叔一跺脚:“晚了,都已经被各大媒体转载了,删不過来了,這下子完了!”

  李震白又看了眼時間,手指轻微抖了抖,拿起自己手机拨了個电话。

  “喂,是我,让那边接待他的人注意一下,不要提国内的事,最好找借口让他不用手机。”

  二叔在旁边唉声叹气:“都什么时候了,你還想着他,出這种事,李家的声誉就毁在這一代了!”

  李震白看了眼身旁的弟弟,“去楼上拿我的外套和公文包,然后叫司机送我去公司。”

  李正箫「啊?」了一声,“那不行啊,你身上的伤還沒处理。”

  李震白沉着脸:“快去!”

  李正箫麻溜一路奔到电梯那边去了。

  二叔站在李震白身边,脸色灰败:“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挽回了,看看能不能搞個李代桃僵之类的办法,你和林真结婚的事就暂时别提了,等风波彻底過去再說吧。”

  李震白沒回应他的话,只紧皱着眉头道:“得先查出来是谁给记者提供的這些照片。”

  二叔深深地叹了口气:“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可千万别再感情用事,李家上上下下有上百口人,出门向来腰杆挺得笔直,不能以后出门让人指指点点抬不了头啊!”

  李正箫提着东西一路跑過来,李震白垂着眸子,到底是回应了一声,“我知道……”

  李震白上了车,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出停车场,出了大门直奔大路而去。

  就在這时,车灯一晃而過,李震白眉头倏地紧紧皱起,拍了驾驶座靠背一下,“等等,老张,倒回去,停车。”

  黑色轿车退回到大门口处。這时,司机才注意到在李宅院子大门的西侧,有辆眼熟的白色suv停在路边。

  李震白长久地凝视着那辆在黑暗中轮廓模糊的车子,好一会之后,才缓缓打开后座车门。

  他的动作太過小心,像是怕惊醒什么美好的梦境似的。

  咔,车门被彻底打开,李震白下了车,他走向那辆白色suv的脚步略有些蹒跚,但不明显。

  直到走到那辆车附近,本来静默无声的suv的车子突然打火,车灯亮了起来,车厢内的灯也被按亮。

  李震白的视力很好,只刚一打眼,就看清了驾驶座内的人影。

  一瞬间,李震白闭了闭眼,心裡隐约明白了一些事,他缓步走向suv的驾驶座,站在车窗边,双臂搭在刚刚降下来的车窗框上,弯腰低头往裡面看。

  這张脸在夜晚的灯光下,看着更加白皙漂亮,艳丽得不像真人,反倒像一尊被具有精湛技术的大师雕刻出来的沒有感情的美丽白玉雕像。

  “你沒走。”李震白用的是肯定句。

  林真靠在驾驶座靠背上看着他,“是的,我沒走。”

  黑夜中,看不出李震白异样苍白的脸色,只能看出他有几分疲惫。

  林真看着這张经常在午夜梦回出现在他脑海裡的熟悉的脸,回忆像胶片电影一样一帧帧飞速掠過。

  从少年时的初见,到之后的每一次偶遇,再到他刻意为之的有心相遇,到他短暂的荒唐的一段婚姻,到离开李家后的纠缠不清,直到现在,他和李震白在李宅门前隔着车窗对视。

  虽然他们真正互相认识的時間不长,但想起来,竟然仿佛已经纠缠了半辈子。

  林真看着李震白,轻轻叹了口气,他說:“你应该想到了,那些照片……是我让人偷拍,并且发给媒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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