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西行
寺廟裏，唐僧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面前是一位古稀老僧。
方丈搖搖一指：“一直往西，你的心若是向佛，那便會取得真經！”
唐僧真誠的拜了拜，心中已經暗下決定，從東土出發，前往西天取經。
他站在山頂遙望繁華的長安城，心中存有留念，父母，家鄉，還有一個心碎的女孩。
……
深夜，一幫人馬突然出現，把寺院前後門堵住，衆僧侶大驚失色，連忙起身探明情況。
“把陳褘交出來！”
方丈輕聲一句阿彌陀佛，平靜道：
“這裏沒有陳褘，只有弟子玄奘，請各位回去吧！”
“什麼玄奘！”
爲首軍官勒馬昂揚，朝院內高喊：“陳褘，你再不出來，我就殺了這羣禿驢！”
僧人一聽，紛紛盤坐在地，從容面對，似乎等待被屠。
唐僧從裏院小跑出來，道：“大人息怒，我就是陳褘！請大人饒過他們！”
現在的他已經剃髮爲僧，徹底擺脫紅塵，遁入空門了。
軍官認了他好一會兒才確定是本人，於是命令士兵把他押起來送回城內。
……
“園主，對不起！我們辜負了您的期望！”
虛竹情緒低落，表情歉疚，就連喜歡嘻嘻哈哈的景天也低着頭不說話。
凌雲見狀，搖頭一笑：“在我意料之中，不用自責。”
“他還是走上了西天取經的道路，可這次沒有三徒弟，他該怎麼度過劫難！”
雪見十分擔憂。
凌雲說道：“冥冥中自有安排，或許，沒了三徒弟，還會有其他護道人呢！”
夢姑很疲累，爲了這樁婚事，他們張羅了很久，卻沒想到是這般結局。她想去把唐僧找回來，但凌雲不讓，現在只能在這裏唉聲嘆氣。
“可憐了李家女兒！被夫君在新婚夜拋棄，即便再堅強，也心如死灰了。”
“我去看看她。”凌雲說道。
長安中心區，夜色已深，但仍有一家燈火通明，這是將軍府，幾個時辰前還徜徉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陽兒，你還好嗎？”李母在門外苦口婆心，盼望可以進門。
門上的雙喜色彩鮮明，在她眼裏卻沾滿了淚水。
“娘，給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經歷了一場巨大變故，李笑陽的聲音變得脆弱嘶啞。
她盤好的髮髻凌亂的披撒在肩旁，哭花了紅妝，淚滿了臉龐。
……
“陽兒，陳家請來了媒婆說親，你……”
李母的話還沒說完，李笑陽就迫不及待的打斷了：
“哪個陳家？可是陳褘？”
“是啊！”
“孃親我不想嫁！”
李笑陽扭扭捏捏，嘴上不同意，心裏卻點了一萬個頭。
“那我就去回了？”李母說道。
“哎呀，不要回！人家既然來提親了，女兒就只能勉強答應了！”
李笑陽捂着臉，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羞澀的一面。快步跑回閨房，背靠門栓，心裏猶如小鹿亂撞。
“陳褘哥哥來娶我啦！”
她興奮的跳起舞來，跳着跳着忽然看到化妝盒裏的胭脂不再鮮豔，忍不住發了脾氣：
“橙兒，我的胭脂都褪色啦！”
橙兒匆匆進來，看了一眼，疑惑道：“很鮮豔啊，沒有褪色呀！”
……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似乎觸手可及，然而李笑陽卻知道這一切都抓不住了。
故事的男主人已經遠離，永遠的回不來了。
“小姐小姐，皇上把陳公子抓緊宮裏了！”橙兒在外慌慌張張。
李笑陽一聽，顧不得擦淚整理，立刻往皇宮飛去。
凌雲暗中跟着，也隨之入宮。
東方破曉，紅日在雞鳴生中緩緩升起，一夜過去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或許這是個美好的早晨。
“舅……”
李笑陽衝入皇宮，第一個字剛喊出來，就看到了一個和尚打扮的人跪在地上，那道背影此生不忘。
“哥，哥哥？”
見到此人，她的腳步越來越慢，依然在哭，但眼淚已經幹了，流的是心血和思念。
“陽……施主！”
唐僧心痛，可以想象曾經喜歡打扮的李笑陽是經歷了怎樣的痛苦而由得自己變成了披頭散髮。
“你，你……”
滿頭無發，似有慧光，慈悲加持，佛光普照。
一夜之間，唐僧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和尚，李笑陽咬着嘴脣，怔怔的盯着那個讓自己付出了所有愛的男子，心中的傷口還未癒合，如今又被撒上了鹽。
“陽兒，你來的正好！朕欲將此子賜死，你看如何？”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李世民真的很生氣。
聞言，李笑陽魂不守舍，瞬間跪了下去，哭道：“請皇上開恩放過他吧！”
李世民皺眉道：“不行！他侮辱我皇家臉面，讓天下人恥笑，若不重罰，恐難立君威！”
李笑陽平常能言善辯，但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辯解能力，只能以身威脅：“皇上若是殺他，那陽兒也不會苟活，只有他活下去，我才能好好的活。”
唐僧擡起頭，望着前面那道柔弱的身影，眼眶不知不覺溼潤了起來。
李世民浮現一些怒火，這天下還沒有人敢威脅自己，但一見痛苦的外甥女，心頭一酸，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長孫皇后出現，她深知女兒家心思，請求道：
“皇上，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臉面也無法挽回，如果陽兒還出了意外……”
她的話沒有說完，李世民卻能明白，陷入兩難之際，李笑陽又道：
“舅舅，讓他永遠離開大唐吧，把他驅逐到西方，永遠不給回來！”
前者想了想，這或許是個辦法，最起碼兩人日後不會再見了。
唐僧聽到這話，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淚水，這哪裏是懲罰，這分明就是李笑陽在成全他，他曾經說過最想去的就是西天。
“傳朕旨意，陳褘驅逐出境，永遠不得入大唐境內，一旦發現，格殺勿論！”
一道詔書傳下去的很快，李笑陽笑了，她讓皇帝再給一匹千里馬，讓唐僧走的越快越好。
城外，唐僧和虛竹等人道別，這是皇帝的指令，也是凌雲的準允，既然困不住，那便放開。
春風撩人，吹綠江岸，楊柳青青，流水暖暖。
一人一馬，朝西而去。
“陽兒，我再給你尋個好夫家吧！”李世民說道。
李笑陽眺望已經見不到的人影，眼淚再度嘩嘩而下，她咬着嘴脣搖頭拒絕。
“我也想離開長安，去一個不會傷心的地方，去一個能讓我忘記一切的地方！”
李世民嘆道：“我不該聽你的，或許殺了他纔是最正確的解決方式。”
“他死了，我也會去死！”
長孫皇后抱着李笑陽，輕撫後背，輕聲道：
“我們回家吧！讓哥哥們帶你去大明宮聽曲。”
李世民腳步忽然一頓，道：
“西域有一小國名曰西梁女國，舉國上下沒有一個男兒，近日女王給我朝進貢，你和她們一起回去散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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