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傷悲
在他看來，估計這羣人很快就要問到樂園或者天闕是不是小世界了。
自己身上祕密衆多，每個都能引起軒然大波，雖然早就想好了掩飾，但不解釋方爲上策。
至於裏面討論的結果，一切都交給蕭炎吧！
行走在斷壁殘垣的廢墟之中，凌雲忽然看到前面還有一處小花園沒有受到波及，他心血來潮，便走了過去。
但走着走着就發現，江雪竟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小聲哭泣着。
聽見有腳步聲，她慌慌張張的擦乾眼淚，故意擺弄花朵，作出賞花模樣。
不過，就在她準備回頭看是誰來的時候，一道柔聲在背後響起：
“哭吧，這裏沒有別人！”
話還沒有說話，哭吧二字一出口，江雪就知道是誰來了，她不顧任何人的感受，直接轉身抱住了凌雲，嚎啕大哭起來。
凌雲輕嘆，他很羨慕女人，可以在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大哭一場。
但男人不行，他們生來就得堅強，哪怕遭遇了最痛苦的事情。
他現在的心情一直被壓抑着，或許只有江雪可以明白，哭出來，連同他自己的眼淚一起哭出來。
凌雲鼻子間有花草的清香，廢墟的泥土香，江雪的髮香，但這些都被哭聲衝散。
那是痛徹心扉的哭，是身臨絕境的哭，是失去一切的哭。
天空雖是晴朗，但心中的卻是一片黑暗。既然沈丹說一切都是假的，那一切就都是假的吧！
凌雲拍了拍江雪的後背，安慰道：
“慢慢去忘記，忘記後就好了。”
江雪梨花帶雨，即便是在哭，也有驚人的美麗。
“爲什麼？爲什麼是她？”
凌雲無法解釋，其實他也在尋找答案。
爲什麼會是沈丹？薔薇女可以是任何一個人，怎麼偏偏就是那個最重要的人？
她瞬間的改變讓人猝不及防，展現出的一切更是不可思議，哪怕早就知道，也都無法想象。
在兩人心裏，她就不該是那個命中註定的敵人黑蓮，也不該是有殺父之仇的薔薇女。
她就該是沈丹！
一個純粹的女孩兒！
可是，殘酷的現實讓命運變得不可捉摸，曾經的攜手同行不是變成陌路，而是相對而行。
此間滋味，已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凌雲用強大的意志強迫自己平復心情，他擦去江雪的眼淚，露出一抹笑容，輕輕道：
“她變了，我沒變，等安定下來後去學校了還住我家，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
江雪喃喃重複，心中涌出感動，她搖頭道：
“不能和以前一樣了，爺爺在我回來的時候就準備讓我休學，我沒同意。現在又出了這事，怕是再沒理由出去了。”
凌雲略感失望，但沒有表現出來，他笑道：“那也沒事，以後你家我肯定要經常來了，關於後續的行動我也需要崑崙的幫助。”
江雪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緩緩擡頭，淚眼迎上前者的眼睛，有些怯懦，俏臉通紅，但因爲剛哭過而看不出來。
凌雲以爲她心神疲憊，便讓她坐到旁邊，然後拿出一顆蕭炎給的丹藥，讓其服下。
丹藥入嘴即化，江雪恢復不少精氣神，有幾分往日神采，她擡頭一笑，卻忽然間看到前方站着一位紫發少女，便又低頭，很愧疚的說道：
“對不起！”
凌雲疑惑，同時也發現了小衣就站在身後，他不覺得後者會因爲江雪而喫醋，便問道：
“你怎麼出來了？”
小衣坐下道：“怕你太難過，想安慰安慰你。”
凌雲笑了笑，道：“本來是要難過的，可一出門就碰到了一個更難過的！好吧，我倒變成了一個安慰者。”
小衣握着他的手，溫柔道：“其實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但你需要我的時候就告訴我，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凌雲聽後，心頭暖暖，笑道：“我想了很久，已經釋然了。因爲再難過也沒有辦法，事實如此，改變不了什麼。她想要我們的命，再見面時，就讓這場騙局做個了結吧！”
“另外，先前斥責你，我很抱歉！”
小衣搖頭，不覺得需要道歉，那時候的懷疑是人之常情，她很明白。
更何況，凌雲還真的控制住了沈丹，從這一舉動來看，就已經算是道歉了。
旁邊的江雪看到兩人談話，眼中瀰漫的只有失落和心痛，她笑道：
“你們的感情還真好！”
……
“姐，我看電視了，聽說丹丹……”
“別說了，抽空回來再說吧！”
沈靈拿着電話失魂落魄，她盯着桌子上沈丹的照片愣了很久，眼角的淚水在流，手在抹，從未停歇過。
小衣和凌青海無聲陪伴，凌蒞陽把凌雲叫進了房間詢問詳情。
凌雲覺得關於沈丹的身份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他一五一十的都給說了出來。
凌蒞陽平時冷淡沉默，但心裏卻記着家裏的每一個人，現在小姨身份大變，讓她心傷至極。
一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凌雲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好在離年底只有一個月了，自己婚期將至。這也算是給支離破碎的家庭添上一分喜慶，緩和悲傷了。
屋外
蕭炎坐在遮陽傘下望着來去的行人，說道：
“查清楚了，崑崙山下面的地府就是一個小世界，比聖子的要弱不少，而且還是殘缺的。就算這次不引爆，在鬼物們的衝擊下也堅持不了多久。”
凌雲點點頭，這個結果也算合理，畢竟一個完好的世界是可遇不可求的，最起碼它的價值要比天露更高，白衣女子沒理由放棄。
他抿了一口清茶，忽然問道：
“你說，崑崙的這個地獄和北域凍土的那個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這一問讓正在喝水的蕭炎停下了動作，他閉上了眼認真思考，隨後道：
“從所處的位置來看是沒有的，可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空間的範疇，所處位置並不能影響什麼。所以，我覺得未必沒有！”
“嗯！”
凌雲的指甲划着光滑的桌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說道：
“北域凍土的地獄你也去過，我想你應該會有個疑問，那就是，明明是地獄，可鬼魂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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