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一輩子的詛咒
“我知道你們肯定很憤怒,很疑惑。可當你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命運就已經開始了。”
“陰風山選擇了你們,而你們,也選擇了陰風山。”
看到這裏,我越想越不對勁。
這時,信上繼續寫道:“外鄉人,你們的到來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你們來村子的路上,肯定有人被怪風殺死了吧?別擔心,它們是被陰風山拋棄的人。所以他們死了,而你們活着。”
我呆住了,這下我終於明白,爲何一陣陰風吹過,我們隊伍當中死了不少人,可其他人卻是毫髮無損。
這是因爲,陰人風是有意識的,它們選擇了我們。
想到這裏,我頓時一陣後怕。
朱明已經跳了起來,他滿臉的驚恐:“這麼說,我們被選中了?”
蔣進酒臉色也極爲難看:“我們身上莫非真的中了詛咒了?”
鷹眼用眼神示意我們安靜,繼續讀着手中的信。
“如今,你們已經成了陰風山下一批的村民,你們必須留在這裏,生兒育女。”
“當然,你們也不是不能走出這裏,但時間不能超過三天,你們必須回來。”
“否則陰風山中,會吹出陰人風,只要你們不回到村子,無論相隔多遠,都會被陰人風殺死。”
呂輕侯嘆了一口氣,神色平靜道:“原來如此,我們代替這些死去的人,成爲了新一代的村民。”
朱明毫不在意道:“那又怎麼樣?三百三十三年一次的風災,下次風災的時候,我早就死了。”
“對啊。沒錯。”
我平靜說道。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算不上多嚴重的詛咒。
大不了就居住在這裏,偶爾出去一次就行。
鷹眼放下信,神色不安道:“看來我們暫時走不出去了。不只是我們,那些離開的人,恐怕也是身負詛咒。”
“既然如此,蔣進酒,你馬上聯繫他們,讓他們送完孩子就趕快回來。”
“是。”
鷹眼看向了我們,神色疲憊:“接下來,讓我們好好休息吧。”
此時夜幕已經逐漸降臨,濃稠的黑暗籠罩着整個村子。
天已經黑了,我們喫完晚飯,就準備入睡。
我和朱明在一個房間裏,隔壁的房間裏,住的則是蔣進酒和呂輕侯。至於鷹眼,他獨自一個人一個房間。
這裏依然通電,因此屋子還算亮堂。
朱明自然是睡不着,他坐在牀上,手中拿着一本小說,嘴裏嘟囔着:“我們是不是要世世代代呆在這裏了?”
我懶得理睬他,專注地看着收集過來的各種東西。
這些村民既然慷慨赴死,那麼肯定會留下一些訊息給後來的人。
因此,除了祠堂那封信之外,我還陸續找到了不少信件。
這些信上,記載的內容,卻讓我內心微微動容:
“我叫王喜順,我兒子叫王德發,這是他的照片。後來的人求求你了,別欺負他,折磨他。你如果不想養他,可以把他送到福利院。”
“如果你想養他,他可以改姓,叫你爹,給你養老送終。”
“我叫馬慧,我的雙胞女兒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千萬別傷害她們。否則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我留下了一筆錢,全都是現金,就放在竈臺下。求求你,好好對待她們。”
“我的兒子,爸爸永遠愛你。”
“爲了你們,我們只能赴死了。”
我看着手中的信,每一封都隱藏着深深的思念和無盡的不捨,這些父母十分不捨,可爲了自己的子女,他們還是甘願赴死。
而在這時,我看到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信息。
比如一個老者就這樣寫着:“孫子,好好活着,我們已經和陰風山談好了,我們去死,你們就可以活下去了。”
“別爲我們傷心,這是我們必須遵守的規矩。”
“我們死了,你們纔有三百三十三年的好日子過。”
“你們這一代,至少不用遭受厄運了。”
我繼續看着手中的信,突然呆住了。
只見一封信寫到:“後來的人,算我求你了。千萬不要前往陰風山,那是比陰曹地府還要可怕的地方。”
“我們世代看守着陰風山,陰風山也在看着我們。”
“總之,任何人不許登入陰風山。”
看到這裏,我敏銳的意識到。
一切的謎團,似乎只有在陰風山中,才能找到答案。
我又繼續翻看起了手中的信,突然一張泛黃的紙掉落而下。這張黃紙有些年頭了,上面寫着一首詩。
陰風山巔三百三,陰人風起血如泉。
成人盡屠無遺骨,哀鴻遍野月無邊。
定風珠光映寒夜,獨守孤峯待黎明。
陰風肆虐人煙滅,珠光獨照生靈存。
陰風山下人煙稀,三百三十三輪迴。
陰人風起天地變,定風珠顯生死威。
珠光萬丈驅陰風,生靈得以保全命。
陰風山巔珠光亮,陰人風盡天地清。
我仔細端詳了過去,這張黃紙上,那以鮮血書寫而成的詩句,觸目驚心,彷彿每一滴血都在泣訴着無盡的悲涼與隱祕。
我緩緩微閉上眼睛,思緒如亂麻般紛飛,我心中暗自揣測:這首詩除了提到陰風山的恐怖外,還提到了定風珠。
定風珠是什麼東西?難道可以對付陰人風?
在胡思亂想當中,身心的疲憊如潮水般將我淹沒,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外面的陰風呼嘯不止,聲音猶如厲鬼的哭嚎,然而我們卻在這詭異驚悚的氛圍中,睡得格外安穩。
就這樣,一夜的時光匆匆流逝。
第二天,我匆匆洗漱一番,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房間。
外面的陰風依舊肆意狂吹,彷彿永不停歇。
可就在院子裏,呂輕侯正全神貫注地練劍,他的身姿在風中屹立不倒,手中的劍如銀蛇飛舞。
我擡頭望向天空,忍不住感慨道:“這陰風還是沒有停歇的跡象啊。”
“是啊,但就目前看來,似乎對我們沒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呂輕侯一邊說着,手中的劍勢依然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滯。
“如果真像信裏所說,我們遭受了詛咒,恐怕就得一輩子被困在這裏了。”我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神色中滿是憂慮。
“那也未必是件壞事,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想去瞧瞧那陰風山上到底藏着什麼。”呂輕侯笑着說道。
聽到他這番話,我不禁笑了起來:“我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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