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再見芷若寒
一個又一個大妖被斬殺，它們的慘叫聲在這片荒野中迴盪着，可我卻沒有絲毫心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它們全部消滅，徹底消除這個隱患。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妖的數量越來越少，可那些人質也在這場混戰中死傷大半。
有的被大妖在臨死前當作擋箭牌，擋下了我的攻擊，從而被誤殺。
有的則是被戰鬥的餘波波及，受了重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最終，只剩下寥寥幾個大妖還在負隅頑抗。
它們的眼中滿是絕望和不甘，卻依舊不肯放棄抵抗。
可它們的妖力已經消耗殆盡，根本無法再對我構成什麼威脅了。
在又一輪的攻擊之後，最後一個大妖也被斬殺在地。
它瞪大了眼睛，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嘴裏還喃喃自語着：“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大妖屍體和那些死去的人質，我的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我成功地消滅了這些大妖，可付出的代價卻是如此慘重，那些無辜的人質，原本是可以被拯救的，卻因爲這場殘酷的戰鬥，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我緩緩走到還活着的人質身邊，他們大多也都身負重傷，眼神中滿是驚恐和迷茫。
我蹲下身子，輕聲說道：“別怕，你們安全了，我會帶你們回去的。”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失魂落魄。
如今的我，一身修爲確實已經達到了驚天動地的地步，作爲天下第一厭術師，我掌握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
驅使五大魔頭、操控各種神祕厭術的本事，讓我真的有了摧城拔寨的恐怖實力。
可即便我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可在這如山般沉重的死亡面前，我也不過只是一個人，一個有着血有肉、會痛會悲的普通人罷了。
看着數不清的生命消逝在這場災難之中，我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可這就是代價。
五天後。
妖都曾經高聳的城牆如今已化作一堆堆焦黑的碎石，城內的亭臺樓閣也都被燒得只剩下殘垣斷壁。
這場驚心動魄的大戰終於落下了帷幕，妖都徹底毀滅了，那些曾經肆意欺凌人類、將人類當作玩物與食物的妖族，此刻大多都已葬身火海，或者在後續的追擊中被斬殺殆盡。
然而，眼前這滿目瘡痍的景象卻讓每一個人都明白，想要恢復這一切，讓這片土地重新煥發生機，讓人們的生活迴歸正軌，那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
廢墟之下掩埋着無數的屍體，有妖族的，也有人類的，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氣混合在一起，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我靜靜地站在這片廢墟之中，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749局的人趕到了這裏。
他們身着統一的制服，神色嚴肅而又帶着幾分疲憊。
我緩緩走到他們面前，目光平靜卻又透着一絲決然：“這裏的一切，我就都交給你們了。我打算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了。”
我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廢墟中顯得格外清晰，也讓749局的衆人愣在了原地。
他們先是面面相覷，隨後，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人趕忙上前一步，滿臉焦急地對我說道：“大人，您可不能走啊！您看這如今的局面，雖然妖都被毀滅了，可天下還並不太平，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漏網的妖族，或者又有其他的邪祟冒出來危害人間。”
“只有您纔有這般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我們啊，您要是走了，我們可該怎麼辦呀？”
他的眼中滿是懇切與哀求之態，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着，一雙雙眼睛裏都透着對我留下的期盼。
我聽了他的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自從我焚燒整個妖都後，我日夜都無法安寧。每到夜裏，閉上眼，我眼前浮現的都是漫天的大火，還有那些在火中掙扎慘叫的人們。那畫面就像刻在了我的腦子裏一樣，怎麼都揮之不去。我感覺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我實在是沒辦法再繼續留在這裏了，我需要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只有這樣，我才能試着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可這不是您的錯呀，大人！”
領頭的人急切地說道，他的聲音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您也是爲了拯救大家，爲了讓我們能擺脫妖族的控制。如果不是您，我們現在恐怕還在水深火熱之中，那些死去的人，他們也一定希望您能繼續守護着大家，讓我們能真正過上安穩的日子。您要是就這麼走了，那之前的一切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
“是啊，大人，您就留下吧。”
我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我心裏的這道坎兒，不是你們說幾句就能邁過去的。我走之後，你們要好好重建這裏。”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滿是挽留的眼神，轉身準備離開。
第二天，在衆人飽含着理解與不捨的歡送聲中，我帶着羅剎、龍師天尊以及銀慕瑤等人坐上了車。
車子緩緩啓動，發動機的轟鳴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車窗外，是整個城的人。
他們沿着街道兩側排開，眼中滿是真摯的情感，紛紛大聲呼喊着：“這不是你的錯。”
“我們不怪你。”
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如同洶涌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傳入我的耳中，讓我原本就複雜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我神色無奈地看着窗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們的眼神裏沒有絲毫的怨恨，有的只是對我的感激與挽留。
可我知道，自己必須離開。
我衝着衆人微微揮了揮手，只能狠下心來，踩下油門，駕車緩緩駛離了這座滿是傷痛與回憶的城市。
銀慕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她扭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眼中透着一絲詫異。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接下來，我們去什麼地方呀？”
我一邊專注地開着車，一邊騰出一隻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地圖。
展開後，我的手指在地圖上滑動着，最終落在了一個名叫北安的城市位置上。
我指了指說道：“去北安，這裏應該有白蓮教。”
車子在道路上平穩地行駛着，窗外的風景不斷變換，從繁華的城鎮逐漸變成了郊外的田野，再到後來，便是荒蕪的山間小道。
一路上，大家都沒怎麼說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只有車子行駛時發出的聲音，打破着這份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們經過一段偏僻的路段時，眼尖的羅剎突然喊道：“停車，那邊好像有人暈倒在路邊了！”
我聽聞，趕忙踩下剎車，將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我推開車門，快步走下車去，朝着暈倒之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我低頭看了女人一眼，頓時大驚失色，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是芷若寒！
此刻她身負重傷，一襲青衫早已被鮮血染紅了大片，沾染了不少塵土，顯得狼狽不堪。
她靜靜地暈厥在地，臉色蒼白如紙，彷彿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脆弱得讓人揪心。
我趕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輕聲呼喚着她的名字：“芷若寒，芷若寒，你醒醒啊！”
羅剎、龍師天尊和銀慕瑤也紛紛圍了過來，臉上皆是擔憂之色。
過了好一會兒，在我們的焦急等待下，芷若寒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先是一驚，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與警惕。
當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緊繃的神情頓時放鬆了下來，眼中涌起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虛弱地說道：“想不到是你，我還以爲……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我們很多年沒見了啊。”我看着她，神色說不出的複雜，心中五味雜陳。
想當年，還是她帶我進入749局。
可如今，再相見卻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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