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未知的方向
這些墮仙曾是玉虛宮的罪人,如今卻在這片淨土中找回了一絲人性。
而我呢?我胸口的魔封與佛封仍在跳動,五道意識的低語雖被靈氣壓制,卻從未真正消失。
我是人?是魔?還是仙?
這個問題在我腦海中盤旋,卻始終沒有答案。
“喂,你杵在那兒發什麼呆?”
羅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她一貫的戲謔。
我轉頭看去,她倚在一棵靈樹旁,手裏拿着一根不知從哪摘來的靈草,嚼得津津有味。
她的黑髮散亂,臉上還帶着幾道血痕,那是玉虛宮一戰留下的痕跡。
“沒什麼。”
我搖了搖頭,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我只是覺得,這裏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不習慣。”
羅剎嗤笑一聲,吐掉嘴裏的草莖:“安靜不好嗎?那鬼地方打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能歇會兒可不容易。”
她伸了個懶腰,一把摟住了我:“喂,今天晚上讓我爽一下。”
我皺了皺眉頭:“別說的這麼粗俗。”
“那就這麼定了。”羅剎毫不在意說道。
接下來幾天,我們都留在了這裏。
這裏沒有塵世的紛爭,只有瑣碎的日常,像是無數年輪緩緩流轉,安寧又沉寂。
我們暫時遠離了外界的喧囂,專心養傷修煉。
白玉京的環境極爲特殊,靈氣清澈純淨,無盡的生命泉源滋養着每一寸土地。
這裏的每一片草葉、每一棵樹木,都被賦予了神奇的生命力,生機勃勃。
在這段日子裏,我們慢慢恢復了傷勢。
五天後,我一身傷勢已經恢復。
我看向了周圍的衆人,直接開口了:
“我們該走了。”
羅剎一愣,隨即咧嘴一笑:“早就該走了,這地方雖好,呆久了人都要變懶。”
她跳起來,拍了拍手,大聲道:“喂,你們幾個,別睡了,收拾收拾,咱們要上路了!”
衆人點了點頭,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司馬懿卻走了過來,皺着眉頭問道:“我們就這麼離開,豈不是要把這些墮仙留在白玉京?”
我神色平靜:“我答應過他們,如今的白玉京就是他們的家。”
司馬懿冷笑一聲:“恐怕不只是這樣吧?”
我嘆了一口氣,看向了他:“什麼都瞞不過你,這些墮仙既然留在這裏,那就給我當牛做馬吧。”
“這些墮仙的戰力很強,如果能被白玉京淨化,的確是合格的手下。”司馬懿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們一邊聊着,一邊向着白玉京的出口前進。
不過當我路過一處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衆人:“你們等我一下。”
我一路走過,來到了一處山坡上。
在這裏諸多墮仙正在其中。
我站在原地,目光掃過這些墮仙——熔骨丹姬、血髓公、噬符鬼母、尸解靈官和肉鼎真等人。
他們在這片聖地的滋養下,逐漸褪去了那股戾氣,被靈光洗去了滿身的污穢。
熔骨丹姬坐在白玉石上,指尖輕輕撥弄着藤蔓手臂上新長出的白花。
那花雖小,卻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與她往日的陰冷截然不同。
她低頭凝視花朵,眼神柔和,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注意到,她的藤蔓斷裂處已不再滲出綠色的丹液,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青苔,像是新生。
血髓公盤腿坐在地上,身上的血光在肆虐着。
他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一些,蒼白的皮膚上隱隱透出一絲血色,指尖的血痂也不再那麼猙獰。
他閉着眼,嘴角微微抽動,像是在夢中與誰對話。
看着這些墮仙一個個正在被淨化,心情稍顯寬慰。
“我們要離開白玉京了,接下來這白玉京,就請諸位幫我守護了。”我看向衆多墮仙說道。
衆多墮仙沒有回答,依舊坐在那裏,一個個沉浸在修煉之中。
我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離開白玉京前,我們做了最後的修整。
羅剎從靈樹下摘了幾顆靈果,塞進揹包裏,嘴裏嘀咕着:“這玩意兒甜得要命,路上當零嘴正好。”
司馬懿檢查了隨身的地圖,那是一張從玉虛宮帶出的殘破卷軸。
芷若寒則將殘玉小心收好,低聲對我道:“這塊玉上的符文,我還沒完全破解,或許路上會有線索。”
我握緊破邪劍,劍刃上的黑血早已被靈氣洗去,恢復了原本的寒光。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着體內魔封與佛封的跳動,低聲道:“走吧。”
白玉京的出口在一片浮空的玉石平臺上,平臺邊緣環繞着淡淡的靈光,中央是一道門。
龍師天尊依舊盤踞在風穴旁,他的身軀散發着青玉般的光澤,雙翼微微顫動,像是察覺到了我們的離去。
他轉過頭,目光與我對視片刻,隨後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像是在送別。
“走了!”羅剎朝他揮了揮手,大步走向出口。
我們依次踏入出口,靈光一閃,身形便消失在白玉京中。
出口另一端,是一片荒涼的土地。天空灰濛濛的,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焦臭味,遠處的地平線上隱隱可見幾座崩塌的山峯。
腳下的地面龜裂,裂縫中透出暗紅色的光芒,像是有熔岩在深處流動。
“又回來了。”
羅剎吐了口唾沫,皺眉道:“這鬼地方的味道真他孃的讓人想吐。”
我環視四周,心中一陣沉重。
這裏是五濁惡世,一個充滿混亂與死亡的世界。
玉虛宮的毀滅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危機還在前方。
不遠處,一輛破舊的大巴車停在荒野中,車身鏽跡斑斑,車窗玻璃碎了一半。
這輛車是我們在玉虛宮外找到的,原本屬於某個逃難的商隊,如今成了我們的代步工具。
“上車吧。”
司馬懿淡淡道,率先走向大巴。
我跟着走過去,拉開車門,一股黴味撲鼻而來。車內座椅破爛不堪,地板上散落着乾涸的血跡和碎骨,顯然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羅剎跳上車,隨手踢開一塊骨頭,咧嘴道:“這車夠味兒,我喜歡。”
葉清歌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麼,只是找了個相對乾淨的角落坐下。
司馬懿走到駕駛位,檢查了一下儀表盤,低聲道:“油還夠,引擎也沒問題,能開。”
我坐在副駕駛位,破邪劍橫在膝頭,低聲道:“走吧,去哪兒都行,先離開這片荒地。”
引擎轟鳴,大巴車搖搖晃晃地啓動,碾過地面的碎石,向着未知的前方駛去。
而此時,天空上的白玉京,也逐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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