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日漸崩壞的世界
一箇中年男子嘶啞地喊道，他手中的公文包掉落在地，顧不得撿起，轉身就跑。
街道兩側的陰影中，妖魔的身影如潮水般涌出。
狼妖、牛頭怪、雙角惡鬼……它們的咆哮震耳欲聾，猩紅的雙眼在昏黃的天光下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片刻之前還井然有序的街頭，轉瞬之間變成了血腥的地獄。
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剛跑出幾步，便被一隻狼妖撲倒，尖利的爪子撕裂了他的胸膛，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地面。
他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隨即沒了聲息。
地鐵口處，一個年輕女子抱着孩子試圖逃跑，卻被一隻牛頭怪攔住去路，巨斧揮下，血肉橫飛，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救命！救命啊！”有人在絕望地呼喊，卻無人迴應。人羣四散奔逃，但在這狹窄的街區中，他們根本無處可逃。
我咬緊牙關，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破邪劍猛然出鞘，劍光如匹練橫掃而出，金光與血芒交織，瞬間將幾隻撲來的妖魔斬成兩段。
但更多的妖魔從陰影中涌出，彷彿無窮無盡。
“九幽！”
芷若寒冷聲道，長劍劃出一道寒光，刺向一隻試圖偷襲我的狼妖。葉清歌掌心白蓮之氣綻放，化作一道光幕，護住身後的幾名倖存者。
司馬懿等人迅速出手，恐怖的實力完全爆發。
戰鬥短暫而激烈，地面上很快堆滿了妖魔的殘骸，血流成河。
我喘着粗氣，收起破邪劍，轉頭看向四周。
那些僥倖活下來的上班族癱坐在地，眼中滿是驚恐與茫然，有的甚至連感謝的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們。
“走吧。”我沉聲道，帶着衆人繼續前行。
這些人如夢初醒，這才一個個逃離。
我們一路向北，穿過一條條被妖魔肆虐的街道，最終來到了這座城市曾經最繁華的地帶——東京的商業中心。
這裏曾是燈紅酒綠的象徵，高樓林立，霓虹閃爍，街道上車水馬龍。
如今，雖然高樓依然聳立，卻大多殘破不堪，玻璃幕牆上佈滿裂痕，招牌歪斜地掛在牆上，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令人詫異的是，這裏依然有“生活”的痕跡。
街頭巷尾，上班族們來來往往，有的提着公文包，有的穿着制服，低頭趕路。
路邊的小攤販還在叫賣，雖然賣的不過是些乾癟的食物和破舊的衣物。地鐵站的入口處，人流依然川流不息，廣播聲斷斷續續地響起，夾雜着刺耳的雜音。
我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這片詭異的景象，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這些人明明知道妖魔隨時會降臨，明明知道這片城市早已淪爲獵場，卻依然假裝一切如常。
他們在上班、下班、喫飯、交談，彷彿只要維持着這些日常的動作，就能逃避現實的殘酷。
“他們瘋了嗎？”林雪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明知道隨時會死，爲什麼還要這樣活着？”
“是啊，在十公里外，有很多人被妖怪喫掉，可他們卻渾然不知。”羅剎一臉的詫異。
司馬懿冷笑一聲，低聲道：“這不是瘋，是麻木。他們已經放棄了反抗，只能在虛假的秩序中苟延殘喘。玉藻前給了他們這種假象，讓他們在絕望中自欺欺人。”
“而且玉藻前懂得涸澤而漁的道理，不會一口氣殺光所有人，而是慢慢的屠殺。”
“如果我所猜的不錯，這裏的人已經被玉藻前養殖了。”
就在我們討論的時候，遠處再次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瞬間，街頭的喧囂戛然而止。上班族們停下腳步，攤販丟下貨物，地鐵站內的人羣開始騷動。恐懼如瘟疫般蔓延，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
“怎麼會這樣？”
“這個月應該不是我們這裏成爲獵區啊？”
“對啊，太奇怪了？”
“跑！快跑！”有人嘶喊着，轉身奔逃。
街道兩側的陰影中，妖魔如潮水般涌出。它們的咆哮震耳欲聾，利爪與獠牙在昏黃的天光下閃爍着寒光。
一對年輕情侶試圖躲進地鐵站，卻被一隻狼妖攔住去路，利爪揮下，血肉橫飛。
街邊的小攤被妖魔撞翻，食物與貨物散落一地，攤販的慘叫聲很快被風沙吞沒。
看到這一幕，司馬懿微微皺眉：“不對勁啊，玉藻前雖然嗜殺，卻不會如此瘋狂的殺戮。”
我嘆了一口氣，眼神無奈：“看來，我們在什麼地方，這裏就會變成獵區。”
司馬懿點了點頭：“也只有這種解釋了。”
芷若寒忍不住說道：“這麼說起來，是我們害了她們？”
此言一出，我神色卻十分不屑。
“這正是玉藻前的計劃，她想要讓我們知難而退，否則我們一路尋找她，必然會死很多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葉清歌問道。
我沒有回答，而是握緊破邪劍，怒吼一聲：“殺光它們！”
我身形如電，衝入妖羣，恐怖的劍氣不斷落下。
葉清歌緊隨其後，白蓮之氣在她掌心綻放，化作一道光幕，護住幾名試圖逃跑的倖存者。
戰鬥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地面上堆滿了妖魔的殘骸，血流成河，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腥臭。
再也沒有妖魔涌出，這裏所有的妖魔，都被我們殺死了。
而那些僥倖活下來的上班族癱坐在地，眼中滿是驚恐與茫然，有的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一個年輕女子抱着膝蓋，低聲哭泣：“爲什麼……爲什麼這裏會是獵區？”
“是啊，這裏不應該成爲獵區的。”
“難道是因爲你們這些外來人？”馬上有人驚恐喊道。
我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帶着衆人繼續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在這片曾經繁華的街頭穿行。
每一天，這裏都會重複着相同的輪迴：
白天，上班族們行色匆匆，地鐵站人流不息，街邊小販低聲叫賣，一切如常。
夜晚，警報聲響起，妖魔涌出，血肉橫飛，街頭瞬間變成地獄。
我們路過一家破舊的咖啡店時，看到幾個年輕人坐在窗邊，低聲交談。
他們穿着破舊的襯衫，手裏端着缺口的杯子，臉上帶着疲憊的笑容。店內的燈光昏暗，牆壁上掛着斑駁的裝飾畫，依稀能看出昔日的溫馨。
“他們還在喝咖啡？”林雪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我冷哼一聲，低聲道：“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喝着咖啡，也掩蓋不了他們隨時會死的命運。”
就在這時，警報聲響起。
咖啡店內的年輕人猛地站起身，杯子摔落在地，碎裂的瓷片散落一地。他們驚慌失措地衝向門口，卻被涌來的妖魔堵住去路。
尖叫聲與咆哮聲交織，鮮血很快染紅了店內的地板。
我嘆了一口氣，衝上前，破邪劍揮出一道耀眼的劍光，將妖魔斬成碎片。
但當我回頭時，那些年輕人已無一倖存，殘缺的屍體散落在地，咖啡的香氣與血腥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九幽……”葉清歌走到我身旁，低聲道，“我們真的沒辦法救他們嗎？”
我沉默片刻，冷冷說道：“救？他們自己都不想活了。我們能做的，只有殺光這些妖魔。”
葉清歌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沉默。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卻無法反駁我的話。
我們繼續前行，穿過一條條被妖魔肆虐的街道。
地鐵站內，列車早已停運，站臺上卻依然擠滿了人。
他們低頭等待着，似乎下一班列車真的會到來。街頭的高樓上，窗戶裏透出微弱的燈光，有人站在窗邊，麻木地看着下方的屠戮。
一天黃昏，我們在一棟廢棄的辦公樓旁停下休息。
樓內的辦公室依然保留着昔日的模樣——辦公桌上散落着文件，電腦屏幕上佈滿灰塵，牆上掛着員工的合影。照片上的人笑容燦爛，卻早已不知所蹤。
林雪低聲道：“九幽，這些人……他們爲什麼要留在這裏？”
我冷笑一聲，低聲道：“因爲他們無處可逃。這座城市是他們的家，他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願面對外面的荒野。”
就在這時，警報聲再次響起。樓外的街道上，妖魔如潮水般涌出，倖存者四散奔逃。我
猛地站起身，握緊破邪劍，衝出大樓。
戰鬥再次爆發，鮮血染紅了街道，殘肢散落一地。
當最後一隻妖魔倒下時，天邊泛起一絲微光。我站在血泊中，喘着粗氣，目光掃過這片殘破的街區。
“九幽……”雲姬走到我身旁，低聲道，“我們這樣殺下去，真的有意義嗎？”
我轉頭看向她，冷冷說道：“有意義又如何？沒意義又如何？這座城市已經完了，我們能做的，只有讓玉藻前付出代價。”
雲姬沉默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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