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降服心猿，明悟劍心
“難怪掌教之前說，至少也要到結晶境，才能觀看，否則根本無法承受字跡上的劍氣，到時候心神失守，那就慘了。”
陸沉看着周圍飄蕩的劍氣光芒，忍不住嘖嘖讚歎。
他現在應該是神魂進入到了手札創造的書中世界。
這裏是一個幻境，一個完全由劍氣交織而成的世界。
沒有天，沒有地。
只有一眼望不到邊的浩瀚劍光。
每一縷，都是純正無比的浩然之氣，清靈縹緲，純淨無暇。
但對那些妖邪之物而言，則是雷霆神火般恐怖。
倘若心中有雜念之人，進入這個書中幻境，只怕瞬間就會被這些劍光抹殺心神，直接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而陸沉因爲修煉了浩然劍氣。
對這些劍光，有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親近感。
因此他行走在劍光海洋中，只覺得溫和柔順，並無任何不適。
“前面好像有一間屋子！”
陸沉行走在劍光之上。
忽然看到遠方波濤洶涌，無盡劍光匯聚，隱有金芒綻放，竟是一座巨大的金色大殿。
通體金黃，好似用黃金堆砌而成，奢華無比。
大殿中，隱約可聞聲聲絲竹，悅耳動聽，好似仙樂。
一道道婀娜身影飄動飛舞，每一個都是美如天仙，讓人流連忘返。
“古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是激勵，也是天下讀書人的追求。倘若是儒家書生見此情景，怕是要心神動亂了，不過於我而言，金錢美色，都不過身外之物，喜歡歸喜歡，卻還動搖不了我的心智。”
陸沉見狀，搖了搖頭。
伸手一揮。
浩然正氣激盪。
黃金屋破碎，仙女化灰燼。
一切幻象消散。
卻見那劍光海洋中，一名中年書生盤膝而坐。
他一身素白長袍，長髮如瀑，面目皎潔，手捧經卷而立，好似廟宇中的聖人降臨凡塵。
“能看破心中執念，見我法身，心性倒是不錯。”
那儒生擡起頭來。
“你不是儒家門人，竟也能練成浩然劍氣，着實罕見。”
陸沉看到那儒生，心中微微驚訝。
這書中幻境裏，居然還有人存在？
不過。
此人身形剔透，彷彿是完全由劍光組成，類似於神魂一樣，應該不是實體本尊。
果然。
那儒生看到陸沉打量自己，含笑道：“你無需驚慌，此乃我所留劍氣意念所化的投影。當年清虛與我論劍，我在劍法上輸他半招，因此將這份手札送給了他。你能入此地，想必是蜀山門人吧？”
原來他就是那個儒家劍聖！
以儒道出身，卻能和專修劍道的蜀山掌門論劍，還只輸半招？
此人想必也是經天緯地的人物。
只是不知如今是否還在世？
“蜀山弟子陸沉，見過劍聖前輩！”
陸沉拱手執晚輩禮，神色平和，不卑不亢。
“什麼劍聖，不過世人擡愛而已，論劍術，你家掌教還在我之上。我姓陳，你可以稱呼我爲陳先生。”
那人笑了笑。
隨即道，“我這一生，於世間匆匆，對儒家而言，劍道也是誤入歧途，因此浩然劍氣並無真正的衣鉢傳人。清虛既然賜你手札，顯然也是有心栽培，我方纔觀你心性不錯，的確是個好苗子，不妨成全你吧。”
說完。
陳先生擡手，衣袖揮動間。
似有龍吟之聲，天雷大作。
剎那間，天地鉅變，周遭的無盡劍光，好似星辰日月，都被他擒在掌中。
而後往前一推。
轟隆！
劍海狂瀾捲動，紛紛揚揚，千千萬萬，從他掌中迸發而出，化作一隻璀璨奪目的巨大掌印。
遮天蔽日！
朝着陸沉轟殺過來！
“臥槽！”
陸沉大驚，他沒想到，對方會忽然出手，而且如此聲勢駭人。
這可是一尊劍聖，不弱於蜀山掌教的存在。
以他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擋。
單純只是這劍意威壓，就足以讓一般人崩潰了。
不過好在。
陸沉沒有感受到任何殺意，這一掌雖然恐怖，但卻只是意境，對方畢竟不是真身，甚至連神魂都不是，只是一縷劍意所化的投影而已。
想通這一層後。
陸沉便鎮定下來，沒有急着催動黃泉圖，只是用浩然劍氣護衛周身。
砰！
一聲悶響。
那劍光巨手鎮壓而至。
果然沒有想象中的凌厲殺機。
只是化作一股強橫的力道，將他直接打入下方劍光海洋中。
陸沉只覺得身體沉重，周圍的海水，讓他窒息。
那都是劍光劍氣凝練而成的，並非實質的海水，因此御水術在這裏毫無作用。
窒息，沉淪。
黑暗中，似乎有無窮無盡的魔怪，睜開了眼睛，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浩然劍氣，鎮世間一切誅邪，然而人心中之惡，斬之不決，便如這劍海，表面平靜，下方卻是暗流洶涌。”
“你若想悟到浩然劍氣接下來的修行之路，先要直面本心邪惡。”
“降服心猿，方能見正道坦途！”
陳先生的聲音，彷彿從九天之外傳來，說話的同時，陸沉看到他的身形逐漸飄然，最終長笑一聲，已是徹底渙散了。
這一縷殘留的劍意投影，只是給了他一個契機。
至於能不能領悟，就全靠自己了。
“降服心猿？”
陸沉在水中穩住身形，浩然劍氣縈繞澎湃。
這時候。
黑暗中的魔怪，也終於浮現出來。
它們奇形怪狀，猙獰無比。
有的大如肉山，代表貪婪；有的全身血紅，代表殺戮；有的美豔如妖，代表美色……
人心中的種種慾念，此時都被投影出來，化爲魔怪，也是塵世煩惱。
“千萬不能被這些幻象迷惑，否則劍心蒙塵，不但領悟不了浩然劍氣，我一身修爲，也要盡廢於此！”
陸沉心中警惕。
他畢竟只是個人，一個很普通的人。
貪嗔癡恨，他全都有，而且也不想完全斷絕。
如果真的做到了連最基本的七情六慾都沒有，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就算成佛成神，也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儒家聖人，心懷天下，斷絕自身一切慾念，陸沉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但他不想這麼做。
“七情六慾的確是煩惱，但我只要有一顆赤誠之心，便可不忘初衷。我熱愛衆生，憎恨邪惡，索求天道長生……但不會因這些慾念而背離本心初衷！”
一瞬間。
陸沉心境通明，無上劍心似乎也變得更爲剔透純淨了。
想通這一層之後，他再放眼望去。
那些代表七情六慾的魔怪，都消失了，紛紛化作一道劍光，匯聚過來，成爲了他周身劍氣的一部分。
“叮！恭喜宿主頓悟，無上劍心契合度+1……”
“叮！恭喜宿主成功領悟《浩然劍氣》後續修煉之法，可通過經驗值提升至最高第六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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