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芳芳的選擇題
豐素晚上回到了家，豐家在趙國雖然是貴族，豐素也作爲右丞相，位極人臣，但豐姓並不是一個大姓氏，三代九族人也不多。豐素此人，古板有餘，活潑不足，忠心耿耿，執行力強。
豐素卻是很專情，府內只有一個結髮妻子，名叫林自潔，出自趙國貴族之女。
林姓，在趙國勢力不小，豐素的官邸倒不小，但是僕人和規模，和賈可的家族比較，只及賈家的一半，形成了顯明的對比。
而豐素向來是法家思想嚴重，主張以嚴格法規治理國家。同時他自己也是一個自律性強的人。
他對趙王想納民間女子芳芳的事，內心並不贊同，因爲豐素認爲這不符合法制和祖制，不過他也沒有辦法，這是他的任務。
剛回到家裏，僕人已經做好了飯菜，豐素，妻子，女兒青青，一起開始喫飯。
豐素沒有兒子，也沒有小妾，這是令人稱奇的。
女兒青青雖然只有十四，但是天資聰慧，善解人意，招人喜歡，活潑可愛。
而豐素對於女兒進入趙王的視線，沒有特別樂觀和興奮，他不認爲嫁入王宮，對於女孩子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他沒有回家說國事的習慣，因爲是有保密原則的，在家不談論趙國之國事，他們聊的通常都是家常事。
豐素問女兒道：“青青，最近在學習什麼呢？”
青青回答道：“父親，最近在練字呢，這甲古文太難學難練了，要一點點來。”
豐素接着又說：“昨天爬山累嗎，應該多休息休息纔好。”
青青說：“不累，伯魯哥，無恤哥都特別照顧我，我並沒有感覺太累，昨天很高興。”
豐素點點頭說：“那就好，你還小，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哦。”
林自潔也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官人，爲什麼趙王這次要邀請你和青青去爬山，你知道嗎？”
豐素解釋說：“趙王深謀遠慮，也可能是一時高興，他想看看青青的模樣吧，他知道我只有一個女兒，這多少年以來，並沒有特別關注過，現在關心一下臣屬也正常，至於說到以後，還爲時尚早，不要多慮。”
林自潔又擔心地說：“話是這麼說，那還要有心理準備。”
豐素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女兒，青青的命吧。”
林自潔接着嘆息地說：“只希望青青一生都健康平安吧，別像我們一樣。年輕時還要喫苦。”
豐素安慰地說：“放心吧，事情結果不會那麼壞的。”
三個人喫完飯，豐素就在書房裏面思考問題，一杯清茶，一縷檀香，豐素思緒又彷彿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往事歷歷在目，故事一個接一個，社會中的人在歷史社會中前進，歲月流轉，自己的命運往往不是自己把握的。
現在，他只是還不太想回憶，過去的日子，但是隨着青青的長大，也是一種新的成長，回憶的念頭也不可避免……
明天，豐素要去芳芳家提親，這種事，豐素不太積極，只是無奈王命難違，只有試一試了。
豐素想必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第二天十點，豐素帶了四個隨從，坐着馬車來到了東鹿樓村。
在司芳芳家外小院，豐素讓隨從已準備了四種宮廷御廚做的精美點心，來到院門外。
不湊巧的事，芳芳的父母一早都去地裏面幹活了，重陽也去幫忙了，芳芳自己在家，在院子裏面清洗衣服，收拾物品。
豐素笑容滿面來到了院門外。
芳芳正在晾曬衣服，面對這樣一個大官模樣的人，還是有點意外。
豐素在門外說道：“芳芳姑娘好。“
芳芳停下來問道：“這位大人，是來找我的嗎？”
豐素客氣地說：“正是，本人豐素，趙國右丞相，今日特意前來拜訪芳芳姑娘。”
芳芳笑道：“奇怪了，我與豐大人並不認識，何事來拜訪我呢。”
豐素又慢慢解釋地說：“這倒是事實，只是前幾日在靈山遊玩時，我趙國國君趙王在鹿臺閣偶遇芳芳姑娘，我雖沒有和姑娘正面說話，我也在遠處看見了智公子和姑娘，在一起爬山。”
芳芳知道了情況，就請豐素進了院子，院子裏面也有桌椅，豐素讓隨從把禮物放到桌子上，自己坐下。
芳芳是個懂禮的人，給豐素倒了一杯桑葉茶。
豐素知道芳芳應該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就直接開誠佈公地說了來由。
豐素滿臉堆笑地說：“芳芳姑娘，正如《詩經》中關雎所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天生麗質，秀外慧中，令我們趙王一見傾心。趙王委託我提親，想納芳芳姑娘爲愛姬，我想姑娘是開明之人，就直接說告訴了，還請姑娘見諒。”
芳芳的眼睛頓時睜大了好幾圈，本來漂亮有神的眼睛，加上了驚訝之迷惑，鼓了起來，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
什麼趙王，那天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趙王，也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民間推薦活動，自己又是小門小戶人家，沒有非份之想，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趙王是怎麼想的呢。
況且趙王，都已經四十多了，芳芳我才16了，趙王和我爹年紀都差不多大，這都什麼事啊。
那個所謂王妃的命運測字，是不是現在要應驗。
可是芳芳，從內心裏面不願意，當然做王妃，當然是好的，關鍵做趙王的姬妾，自己才十六，自己又沒有戀老的癖好，這還用來問嗎？豈有此理。
尤其現在還遇到了智瑤，趙王即使再是人中翹楚，人到中年怎麼可以和青春年少比較呢。
關鍵是怎麼拒絕才好呢，芳芳的腦筋轉了一百多個圈圈了，因爲一看豐素就不好對付，自己直接告訴緣由人，又顯得太突兀了。
芳芳也不是個笨姑娘，就想到了個理由，雖然這個理由有點大膽，應該可以堵住豐素的嘴。
芳芳停了一下，說道：“豐大人辛苦了，能夠得到趙王的憐愛，芳芳也是受寵若驚，真有點高興地迷糊了，激動得不行。
不過，民女要說的是，兒女婚姻，父母作主，豐大人有所不知，去年民女就已經許配人家，正式迎娶日子就在今年年底，已經走了三請九聘之禮了，豐大人你看，真是小女沒有這個福份了。”
豐素聽了也有點喫驚，其實他已經作了外圍調查，芳芳似乎沒有婚配，現在芳芳這麼說，豐素半信半疑。
豐素也平靜地問：“芳芳姑娘確實婚配了嗎，這個就有點難辦了，我們晉國和趙國都向來是禮儀之邦，破壞婚約是大事，不過我倒要問問，姑娘未來的郎君，是哪一位貴公子？”
芳芳這下猶豫了，不好往下說話了。
因爲她現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不能拿餘讓，或是智瑤當擋箭牌，餘讓現在是身份隱藏，對外一直說生死未卜。
智瑤是智伯侯世子，貴族身份，民間女子不好主動公開，現在的這種情況，也不是當做藉口對象的好選擇。
這可如何是好，這個芳芳真還沒有合適的人選出現。
現在是處於說誰都尷尬的情況，再說說一個未婚女子，說出去沒確定的事情，着實不符合現實。
正在芳芳微笑着，猶豫不決的時候。
弟弟重陽正好回來了，兩個人的對話他都聽到了，重陽就是人小機靈鬼，走進來說道：“這位大人，這麼唐突，詢問一個未婚姑娘的婚配之事，況且父母又不在家，合適嗎？”
豐素其實也明白，尷尬地說道：“哦，本官不好意思了，只是年底也快要到了，豐某想討杯喜酒喝，到時請通知一下本人。那就不打攪了，我這就告辭了，多謝芳芳姑娘。”
芳芳指着糕點說：“這禮物太貴重了，請豐大人拿回去吧。”
豐素邊走邊說：“一點心意，一點心意，請姑娘留步啊。”
豐素和僕人一起灰溜溜地離開了，如何回覆趙王，趙王如何打算，芳芳的婚配之事，還有什麼波折，且聽以後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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