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久別重逢(二)
不知沉默了多久,所有人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了“叮叮”的駝鈴聲,大約能有一刻鐘的時間,一個由十幾人組成的駱駝隊便出現在眼前。
大家一驚,不由得都從地上站了起來,駱駝隊行至跟前,打頭的一隻駱駝上坐着一個高大的男人,他面容英俊,眼神犀利,緩緩地打量了一圈人之後,目光落定在孫彥身上,張口問道:“孫彥,你們準備好了沒有?何時出發?”
孫彥扭頭看看薛刈,薛刈微微地點了點頭,他便說道:“隨時都可以走,越快越好。”
等白冰給矮子處理完傷口之後,整個隊伍集結出發,駝隊在前,孫彥騎上了駱駝,而小汪開着鈴木車跟在最後面,車裏載着薛刈、白冰還有矮子。只行了半個多小時,竟然一下子地就找到了之前迷失的那條岔路,看到路口似曾相識的標誌,老馬一下子就叫出來:“天啊!這條路我們之前找了兩個多小時怎麼也找不到,還以爲撞鬼了呢,怎麼現在一下子就走出來了!”
聽到老馬的驚歎聲,前面隊伍中的一人回頭笑道:“剛纔那片紅色的雅丹羣是龍城的中心地段,那裏每一條路都一樣,而且雅丹的形狀頗相似。是極易走進去卻很難走出的地方,就連駱駝走進裏面也會迷路,如果你們沒有一定的探路技巧,只會不斷地在裏面兜圈子,根本無法走出來。”
老馬聽後恍然大悟,又頗有感慨地直搖頭,想了一會兒,他擡頭看看剛纔的那人,原來以爲這羣不知來頭的傢伙是很難與人交談的,沒想到他們竟然也說着可以讓人聽懂的話,而且還算是熱情,便主動走上前去和他交談了兩句。但並不隨他所願,對方知道他是有意過來搭腔,便草草地應付了兩句,似乎並不願意交談更多的話題。
肖大脣在後面看着起疑,便伸着脖子悄聲問孫彥:“那個叫蘇克的是最前面打頭的那個人嗎?”
孫彥點點頭:“對,沒錯。”
肖大脣眉頭一皺:“他是什麼人?什麼來頭?你怎麼會和他們混在一起?”
孫彥想了一會兒,歪頭笑道:“什麼人?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非要說的話應該算是救命恩人吧!”
見肖大脣聽得一臉迷糊,眉頭間的褶子越來越深,他便擺了擺手說:“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等走出了雅丹地貌,我都會告訴你的,而且我也對你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對了,這麼說來,我好像一直沒看到巴吐爾,他不是和你一起來了嗎?還有,聽說查沐雀那小子也來了,怎麼一直沒看見他們倆?”
肖大脣一聽就沉默了,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之後隊伍就在雅丹城裏迂迴前行,知道巴吐爾和查沐雀的事情後孫彥就一路無話,四周的景色灰撲撲的了無生氣,橫亙着連綿巨墳一般的雅丹阻斷了視線,景色實在消沉。
走了大約又是兩個小時,下午六七點鐘左右,所有人終於走出了雅丹,一陣狂喜。還有一兩個小時夜幕就會降臨,大家都下了駱駝原地休息。
但駱駝隊的領頭人蘇克看了看天,對衆人說最好再往前走幾公里,這附近晚上會有沙暴。
大家都聽信蘇克的話,又跟着駝隊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晚8時左右,羅布泊上的夕陽通紅通紅,這時,大家已經繞進了一個小型遺址羣裏,找了一處避風的殘牆,薛刈下令原地紮營。
孫彥原本以爲蘇克的駝隊也會在此停留一個晚上,但沒想到剛把大家送到這裏蘇克就決定要走,任憑孫彥和小汪怎樣挽留都留不住,無奈,孫彥只能和他們道別。
臨行前,蘇克問了孫彥他們之後的打算,孫彥告訴他已經聯繫了救援隊,但能不能來只能看運氣了,因爲這兩天救援隊那邊毫無消息,似乎也出了狀況。
蘇克聽後不以爲然,說路只能帶到這裏,再遠他們就不能走了。說完,他從駝背上彎下身朝孫彥伸出手來,孫彥稍稍愣了一下,但隨即握了上去,兩人相視一笑,蘇克留下一句後會有期,便帶着駝隊“叮叮”地消失在暮色之中。
晚上九點,所有人開始進餐,方便麪、火腿腸、烤饢,經過一整天的高體力的消耗,飢餓已經讓所有人在食物面前失去了矜持,狼吞虎嚥。就連唯一的女孩子白冰,也失去了一貫的淑女形象。
喫完飯後,天漸漸沉下去,此刻羅布泊荒原上颳起了風,風時大時小,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白沙。風一起,夜晚又開始冰寒了起來,老馬撿了一些石塊在殘牆後面壘了一個簡易的火爐,大家圍在爐火四周,互相凝視起來,過了一會兒,薛刈就讓大家互相做了一下介紹,因爲之前經常聽薛刈和肖起珂提起過孫彥,知道他不僅是考古研究所所長的兒子,而且22年前無故失蹤的那個國家要員孫啓軍更是他的大伯,所以不僅是老馬和衛曉,甚至是之前對這些事一直不屑一顧的矮子也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介紹完之後,肖大脣就伸着腦袋追問孫彥和小汪的失蹤過程,這一話題一下子揪起了所有人的興趣。不過,孫彥此刻並沒有這個心情,顧不了太多,他扭頭問薛刈這邊救援隊的情況。
薛刈和他簡單解釋了一下,雖然搞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孫彥瞭解到這邊的情況也非常不樂觀。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齊冬瑞身上,但關鍵是我已經有兩天沒有聯繫到他了,他那邊似乎出了些狀況。你們這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孫彥問。
肖大脣嘖了一聲說:“我們和他最後一次通話也是兩天前了,那之後就再沒聯繫過,不過當時聽他那邊的動靜確實不大對勁,他草草掛了電話,我啥也沒問到,也不知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他說着一攤手,又道:“那小子說過如果能活着就來找我們,他雖然不濟,但鐵定不會食言......”
說到這,肖大脣不禁頓了一下,擡頭見對面的矮子癟了癟嘴,眼神無奈地盯着他。
氣氛一下子又陷入了沉寂。
半響,老馬轉頭問孫彥:“小夥子,你們車上還剩多少補給。”
孫彥面色沉重的說:“食物還有一些,但水和油料所剩不多了。”
“車子能堅持一百五十公里的路嗎?”老馬又問。
孫彥無奈地笑着說:“夠戧,太勉強了。九十公里差不多,但如果要行一百五十公里的話,後半段我們就得棄車步行了。”
老馬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不必要等救援隊了,等這附近的風沙一停,我們立馬上路回淘金基地,在這之前補給能節約就節約,全部留着路上用。”
夜,在漫長寂靜中消逝,所有人都蜷縮着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整整一個晚上,所有人都在顫抖和寂寥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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