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齊冬瑞醒了
見旁邊的人沒有迴應,少女又繼續說道:“我很懷念那裏,我本從那來,那是我的故鄉。可時間匆匆,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我卻再也回不去了。”
少女說完,憂傷地笑了起來,再一扭頭時,已是滿面的皺紋,如一棵乾枯的老樹,她詭譎地盯着旁邊的人,許久,突然猙獰地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孫彥一驚,一下子從牀上彈坐起來,又是這個夢!他大口地喘着氣,一身濡溼,額前的發也被汗水浸溼了。
窗外下着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霹靂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孫彥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道:“娜扎古麗嗎?”
“誰?你女朋友?”旁邊突然傳來女孩子清脆的聲音。
孫彥一愣,聞聲扭過頭去,見一個短髮女孩盤腿坐在地上,狡黠地盯着自己笑,見孫彥驚訝不語,女孩子又眨了眨眼睛說:“小祕密被我發現了吧,哥,你談戀愛了吧,二姨知道嗎?”
孫彥眯了眯眼,張口問道:“明湘?你怎麼跑來了?”
明湘是陳舒言妹妹的女兒,長得嬌俏可人,古靈精怪。小時候經常跟着孫彥滿街跑,性子和男孩子一樣。不過長大了之後便跟着父母搬到北京去了,現在在北京讀高中,很少來山東。
距上一次分別兄妹倆已有兩年沒見了,剛一見這個不速之客,孫彥稍稍有些驚訝,不過心頭已然沒有喜悅之情了。
“怎麼?我就不能來啦?”明湘見哥哥一臉茫然的表情,顯然有些不高興,嘴巴一撅,又道:“我都快開學啦,就不能來找你玩玩,之前聽說你出去採風了,還以爲你能給我帶禮物回來呢,結果什麼都沒有,就這一沓破紙。而且,你曬得比包公還黑,醜死了!”
孫彥剛想解釋,但一看明湘身邊亂七八糟散着一堆稿紙,他立即就急了,猛地從牀上探過身來,一把搶走明湘手上抓着的幾張紙,怒道:“別隨便翻我東西!”
見哥哥突然發火,明湘頓時憋得滿臉通紅,她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叫道:“有什麼了不起嘛,不就是一堆破紙嗎?!至於嗎你!”說着一跺腳跑了出去。
孫彥搖搖頭,起身開始收拾。現在,從新疆帶回來的這些資料成了孫彥最寶貴的東西,他幾乎每天都要看上幾遍,彷彿陷進去了一樣,就像剛纔自己睡覺前還在認真的看,雖然看不出什麼名堂,但他還執着於那片沙漠,別人又怎麼會知道。
還有剛纔的那個夢,自從從羅布泊回來,娜扎古麗就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裏,說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在夢裏,孫彥總是不能張口問她,只能默不作聲地看着那張美麗的容顏突然變老,然後驚醒。
話說,大隊伍從羅布泊回來已經過去兩個周了。這兩個周孫彥每天都昏昏噩噩,呆在房間裏不出門。自他回來,孫啓翔那邊卻沒有任何動靜,似乎並不知道孫彥和肖大脣私自去羅布泊的事情。
剛開始孫彥還提心吊膽,但後來估計是薛刈幫他把事情給瞞了下來,也難怪,薛刈那老頭心裏肯定還惦記着自己手裏的這些資料,或許他也認爲自己和孫啓軍的事情有着莫大的聯繫,心裏在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也說不定。只不過現在研究所裏的事情已經把薛刈忙得焦頭爛額,這老頭到現在也沒有找自己。
上個週末,孫彥給肖大脣打電話尋問齊冬瑞的傷勢,肖大脣說齊冬瑞傷得挺重的,現在還在昏迷當中,不過沒有生命之憂,等他醒來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研究所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孫啓翔比平時更加忙碌了,有時兩三天不回家,大都時間看不見人影,而肖大脣那邊也一直沒有聯繫。
回到山東後,天氣明顯轉涼了。這兩天,孫彥也暫且放下了煩心的事情,陪着明湘出去玩了幾天。
原以爲不管結局如何,羅布泊的事情也算暫且告一段落,孫彥也儘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等待着學校開學的日子。
這一天,剛好是羅布泊探險結束之後的一個月,孫彥剛從牀上起身,電話鈴聲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着陌生號碼,接起來一聽,電話那頭竟傳來齊冬瑞的聲音。
“喂,孫彥,你在哪呢?”齊冬瑞的聲音聽起來懶懶的,有氣無力。
孫彥一怔,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許久,才哽咽道:“你小子......醒了?!”
電話那頭咯咯笑了兩聲,說:“你現在在哪?有空嗎?”
“怎麼......”孫彥忍不住撲哧一笑,“快開學了,整天百無聊賴的,今天也沒什麼要緊事。正好你醒了,想喫什麼,我帶些過去給你。”
“東西就不用帶了,你人能過來就好,其實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事情?孫彥心裏‘咯噔’一下,還沒待他開口,齊冬瑞又說:“地點你知道在哪裏吧,我住的醫院離你爸研究所不遠,你打車半個小時過來,我等你。”說完便掛了電話。
接到這個電話孫彥其實還挺激動的,久久懸着的一顆心現在總算也安分的放到了肚子裏。
他趕緊收拾好了出了門,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Taxi便直往醫院奔去。
齊冬瑞的病房在住院部的最頂層,單獨一間,與醫院的其他病人是隔離開的。醫院的走廊裏洋溢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孫彥快步穿過門診部,坐電梯直接到了住院部的頂層。
推開房門,最先看到坐在病牀上的齊冬瑞,這個款少爺比之前消瘦了好多,腿上和左胳膊上都打着石膏,身上纏得和木乃伊似的。見孫彥突然推門進來,這少爺嚇了一跳,趕忙轉過頭來。
“太慢了。”見到是孫彥,齊冬瑞淡淡地笑了笑,他一臉倦容,臉色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紅潤,顯然是大病初癒。
孫彥走進來,將在樓下買的那些慰問品放到桌子上。齊冬瑞住院,孫彥這是第一次來看他,之前聽肖大脣說起過,齊冬瑞是在搜救的過程中被一羣突然出現在白晝下的沙庵給咬傷的,這羣沙庵不似之前那樣怕光,它們暴露在陽光下,身上冒着熱騰騰的蒸汽,瘋狂,兇殘,見人就咬。而齊冬瑞當時被兩隻沙庵壓在身下,險些丟了性命
每每回想起這件事,孫彥身上便不寒而慄,而現在看到本人滿身的傷口更是後怕不已。
孫彥將齊冬瑞打量了一番,纔回他:“不慢了,我打車四十分鐘才能到......”
他停了停,又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昨天下午兩點。”
孫彥眯起眼睛看着他,許久,便說:“這麼迫不及待的,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齊冬瑞不是一個喜歡賣關子的人,他直截了當地說:“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在古代遺址羣裏遇見的那個假查木雀嗎?”
孫彥一愣,隨即點點頭,但話還未出口,就聽‘砰’地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扭頭一看,見肖大脣站在門口,這夥計一手抱着個紙袋子,一手擦着額角的汗,呲牙道:“行啊,小孫,速度挺快,也不枉我這一路從研究所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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