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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针 第52节

作者:未知
魏东家笑了,伸手指了指自己和陆掌柜和曹典吏。 “我們?你看看谁能协助你杀了那個连你都失手的贼?”他說,“哦,外边還有一個女孩儿,一小乞丐。” 老的老小的小,的确是不太可能,孟溪长皱眉。 “孟侠,你就别谦虚,也别再怀疑了。”曹典吏笑說,“那贼人的确是死与你之手。”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 “我亲眼看着仵作验尸,那贼身上唯有一個剑伤,就是這裡。” 孟溪长看着他指点位置:“沒错,我的确刺中了他這裡,但……” “但是。”曹典吏笑着接過话,“仵作說了那伤口位置虽然看起来不是要害,却很深,所以贼人以为无碍,其实已经重伤,他跑着跑着就倒下了,无声无息失血過多死在巷子裡。” 原来如此啊,室内三人神情恍然,這就对了。 “恭喜孟侠,为民除害。”曹典吏再次說。 孟溪长端起桌案上的茶,倒在地上:“受害者们可安心了。” 這边說着话,墙上又响起敲打声。 魏东家再次去开门,七星走进来。 “阿七,你来的正好。”室内三人同时說。 同时說完又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魏东家哼了声:“让他们告诉你好消息。” 陆掌柜才不管魏东家的阴阳怪气,将孟溪长已经杀死了贼人的事将来,曹典吏在一旁补充。 七星认真地听,含笑点点头。 “恭喜孟侠为民除害。”陆掌柜再次說。 孟溪长拱手道谢:“多谢相助。” 七星颔首:“不客气。” 孟溪长微微一怔,屋子裡最小的孩子說這個倒是沒想到,再看其他人,陆掌柜将张开的嘴合上,那個坐轮车的魏东家沒有开口的意思,曹典吏笑眯眯。 他又想到刚来的时候,也是這女孩儿先开口,一副当家人的模样。 莫非真是西堂新的当家人? 孟溪长看着這女孩儿,郑重问:“請问当家的怎么称呼?孟溪长谨记在心。” 那女孩儿坦然說:“七星。” …… …… 贼人已死,但贼人的死成了悬案,官府還是要查,所以孟溪长按照安排的立刻就启程了。 目送装着各种家具货物高高厚重的车缓缓驶出如意坊,站在门口相送的陆掌柜看了眼魏东家。 “咱们這就换了当家人了?”他低声說,“东家,你這就让贤了?” 先前在孟溪长面前,七星也摆出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他们都沒有纠正和制止。 陆掌柜心裡是觉得有些好笑。 魏东家瞥了他一眼:“让什么贤?我這是等着高升呢。” 先前是說過,七星当了掌门,他要当长老,堂主都看不上。 陆掌柜再忍不住哈哈笑了。 旁边的经過的路人看到了,满脸羡慕“如意坊又做了大生意,看把掌柜的高兴的,笑得牙都露出来了。” 第32章 落有網 寒风吹過,许城迎来了第一场雪,转眼地上树上铺了一层。 就算案头堆积如山,周知府也忍不住看着窗外出神,還诗兴大发,想要邀城中的文人墨客来個赏雪会。 “大人,罪犯石风的协查通告回来了。”几個官吏从外进来,手裡捧着文册。 周知府诗意尽消,還有很多繁杂公务啊。 “確認了吧。”他问,示意将文册放在桌子上。 “確認了,作案手段都一样。”一個官吏說。 “有两個府衙会派人来亲自查看。”另一個官吏說,“他们亲自见過石风,与之交過手。” 周知府提醒:“看是可以看,但尸首不能带走。” 那官吏笑着应声是:“大人放心,這是案犯在我许城落網,自然不会让他人带走。” 那可是他们许城官府的功绩。 “不過,這石风是被谁所杀?”周知府问,看着厅内几人,“可查出线索了?” 官吏们对视一眼。 “应该是同伙分赃不均。”一個官吏說,“林老爷家丢了一件祖传白玉观音,价值连城。” 曹典吏,如今的主事在旁补充:“至今尚未找到,应该是被同伙拿走了。” 当然,這個同伙是他安排的。 让小乞丐拿走林家的珍宝,做出失窃的假象,可以引导为同伙相争。 待過了一段后,会安排這尊观音出现在其他城池的当铺,由那裡的官府查获,這样合情合理有头有尾完美结案。 周知府当然不知道几個月之后的事,此时听了,伸手按了按额头:“那這案件不能算破啊。” “话不能這么說,如果不是大人治下有方,城中巡查森严,他们林家丢得可不就是一尊观音了。”曹主事笑着說。 几個官吏也纷纷点头:“林老爷已经知道了這位贼的恶名恶行,所過之处必然杀人,尤其是,奸杀。”“那石风最后所在的地方,就是林家小姐的绣楼。”“屋顶上屋瓦都踩烂了。” 林老爷一家吓得已经几天沒敢睡了。 “林老爷非要来给大老爷您送青天伞。”曹主事說。 周知府笑了,摆摆手:“不用這样,案子還沒结束了。”說罢示意“把這些都写清楚上报,当然,我們必然還要继续追查那位同伙,林家的财物也要找回来。” 官吏们齐声应是。 随着协查,越来越知道這個死掉的贼子多可怕,作恶多年,数十人丧生,一時間许城府衙声名赫赫。 且不管這贼人是怎么死的,反正是死在了许城,许城府衙作为主管,写了清楚详细的报告。 自从周知府来了以后,整顿吏治,除掉害群之马,上下官吏风清气正,日夜尽责,巡城严谨,城内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及时察觉贼人动向,贼子仓皇逃窜,追捕中,两個贼子离心离德互相背弃,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石风死在当场,遗憾的是另一個贼子逃走了,還在四方发令追查。 东洲衡城外大路上的一间驿站裡,驿丞看着新送来的邸报不时发笑。 “什么消息這么高兴?”驿卒问。 驿丞笑着說:“這邸报写得真是喜庆。” 驿卒看了眼:“杀人案啊,算什么喜庆。” “喜庆不喜庆得看对谁說了。”驿丞說,“這就跟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样,对当官的来說,治下无风无浪不一定是好事,有风有浪才是——” 他的话沒說完一只大手伸過来,将邸报拿走,同时有一声冷笑。 “怎么,你是嫌你這驿站太平静了?” 驿丞忙满脸堆笑转過身:“张参军,您說笑了。”說着肃重神情,“我是說,但凡有那么一点风浪,对民众来說都是地动山摇的灾难啊,一点都经不起,所以为将的要保家卫国,当官的要如大树一般为子民遮风挡雨。” 张元呵一声:“你们這些家伙,除了一张嘴,還有什么?” 他看了眼邸报,再次发出一声冷笑。 “屁大的事都能說得天花乱坠。” 驿丞丝毫不恼火,陪笑說:“参军說得对,我們小地方人,沒见识。” 张元瞪了他一眼:“把這两天的邸报都拿来。”說罢一脚钩過凳子坐下来。 驿丞连声应是,催着驿卒“快去快去,别耽误参军公干。” 两人前后出了厅堂。 驿卒這才小声嘀咕“干嗎這么怕他,不就是京兆府一個小参军。” 驿丞瞪了他一眼:“你懂個屁,都在驿站了,你還消息這么闭塞。”他压低声音,“這张元背后有靠山,都察司。” 驿卒倒吸一口凉气,那可真惹不得,他伸手做個明白的动作:“放心吧,我一定把他伺候的好好的。” 驿丞驿卒在外边嘀嘀咕咕什么,张元并不在意,這些下边人的做派他知道,欺软怕硬,你给他们好脸色,反而做事不顺畅。 所以脸一板,骂两句,四面八方的邸报都及时送到面前来。 他一個人自然看不過来,几個差役都跟着看。 “有些不对。”张元忽然說。 一個差役头也不抬,笑了笑說:“肯定不对啊,這许城官府說的天花乱坠,其实這石风的死跟他们沒半点关系,事后捡漏而已。” “這是自然。”张元說,“不過我說的是,這石风应该沒有同伙啊。” 围着桌子的差役们都一停,然后忙去翻找有关石风的邸报,的确是从未提過同伙一說。 “干的是杀人劫财的勾当,极其擅长掩藏身份。”张元說,“怎么会有同伙?” 他将邸报扔在桌子上。 以前不在意不接触墨门的时候,不觉得如何,现在么,知道了有這么一群人,還亲自经手墨门涉及的案子,所以不自觉就感觉到熟悉。 围坐的差役们也都明白了。 “這是墨徒干的,许城有墨徒。”他们說,哗啦都站起来,“大人,我們去许城。” 他们就是为了追捕墨徒离开京城。 现在有了迹象,那就立刻去许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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