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鑄劍
那些鐵匠也忙活了起來，打造起各種武器。
李維發現了奴隸一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人力成本低廉到可怕。
想要什麼工匠直接去買個就行了，然後給口喫的怎麼用都行，當然這樣會導致很多羅馬公民失去工作。
就像後世英國的羊喫人運動一樣，現在羅馬是奴隸喫人。
一個露天的鐵匠鋪內，二十幾個奴隸鐵匠正揮汗如雨地打造着武器鎧甲，丁丁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名鐵匠將一把剛打造好的西班牙短劍交給了李維，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李維臉色怪異地看着這把短劍，難道這就是羅馬的鑄劍法？好像很差勁啊。
“你難道不懂進行熱處理嗎？”
李維問道。
“那是什麼？”
吉科斯，也就是那名奴隸工匠一臉好奇地問道。
李維看了蓋塔一眼，蓋塔搖了搖頭，不明白李維在說什麼。
李維忍不住輕撫額頭，後世對古羅馬的冶煉工藝有着大量的爭論。
有人說古羅馬的短劍是熟鐵所鑄，一刺就彎，再刺就得用掰直了再刺，現在依他看八成是這樣。
武器的熱處理有四大工序，就是退火、正火、回火和淬火。
吉科斯只是進行了最簡單的淬火，就這都好意思稱作優秀的鐵匠。
“蓋塔，你覺得這把劍怎麼樣？”
李維將這把劍遞給了蓋塔。
蓋塔輕輕摩挲了幾下，然後拿着短劍砍了一下旁邊的一根木棍。
木棍應聲而落，然後短劍微微地有些彎曲……
蓋塔面不改色地將短劍掰直，然後說道：“還不錯，勉強算把好劍。”
果然是這樣，羅馬短劍之所以又短又寬，而是根本造不長。
這麼短就容易彎了，更不用說將劍做長了。
每個國家都會將最先進的技術用到武器上，這點絕對不用懷疑，熱衷於戰爭的古羅馬更是這樣。
如果短劍更適合羅馬步兵方陣的話，那角鬥士呢？
他們可不需要短劍吧，事實上他們用的全部都是短劍，長劍基本上看不到。
他記得在一本書上看過，亞里士多德說過：“將鐵放入熔爐，數次加熱，可以得到優質鋼。”
這不扯蛋嗎？加熱數次就成鋼了，這也太容易了。
羅馬大學問家普林尼，寫的一部書叫《博物志》，裏面說，鐵的種類很多，可是來自絲綢之國的鐵最好。
著名的羅馬短劍gladius和公元2世紀後出現的長劍spatha甚至沒有經過熱處理，這也驗證了李維的判斷。
吉科斯洋洋得意地說道：“我以前是西班牙有名的鐵匠，曾經爲那裏的羅馬軍隊打造過武器。”
李維已經對羅馬的武器工藝不抱什麼期望了，連熱處理都不懂，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有名的鐵匠。
“就沒有好一點的鐵了嗎？”
李維問道。
劍砍一下就彎，也就是說這是含炭量在0.5%的熟鐵，也稱鍛鐵，在鋼劍出現之前，人類都經歷了鐵劍時代。
後世很多人都說這其實是塊鍊鐵，是一種在1000度左右的低溫下造出來的熟鐵，而且含有大量的雜質。
古羅馬由於冶鐵技術落後，無法制造過高的爐溫，只能利用西班牙的富礦來造出塊鍊鐵，因爲這種礦含雜質少。
“沒有了。”
吉科斯說道。
一羣連生鐵都造不出來的弱雞，李維一臉的鄙夷。
李維思考着，要不要對這些塊鍊鐵進行固體滲炭工藝，當然表面滲碳他是看不上的，至少也得燜鋼吧。
“你和我過來，其他人先不要跟來。蓋塔，你去弄個淬火槽，然後再拿些橄欖油過來。”
李維說道，固體滲炭還是算了，這個材料不具備。
他帶着吉科斯進入了唯一個鐵匠鋪，蓋塔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回去準備石槽和食鹽。
“接照你的方法再打一把劍。”
李維說道。
吉科斯不敢怠慢，連忙拿起錘子打造成鐵劍來。
李維靜靜地看着他，當劍慢慢成形，他要對其進行打磨時，卻被李維叫停了。
“再放到爐中加溫，然後拿出來自然冷卻。”
李維說道。
這一步叫正火，正火的目的是粒化鋼材（晶體化結構）。事實上，刀匠每次加熱劍身的一部分，鍛打後，不僅改變了鋼材的形狀，還改變了鋼材顆粒。鋼材加熱到一定溫度後，會發生奧氏體化（鐵原子和炭原子開始混合）。將鋼材從煅爐中取出，然後自然冷卻。這樣可以減少由於劍身成分的不規則而引起的應力，並確保整個劍身顆粒的一致。
“這是爲什麼？”
吉科斯問道。
“讓你幹你就幹，問那麼多幹什麼？”
李維說道，還好身爲寫手鋼鐵工藝是基本功，不然的話自己也要抓瞎了。
吉科斯無奈，只能按照李維的方法去做。
冷卻需要很長時間，李維出去檢查了下石槽，發現可以用作淬火槽，於是讓人將它弄進屋子裏。
蓋塔本來還想圍觀，但是被李維轟了出去。
“接着是退火。”
李維說道。
退火是讓鋼材慢慢冷卻下來。通常，鋼材用絕緣材料包裹，確保鋼材不會快速冷卻。退火的過程從幾個小時到一天不等。退火的目的是讓鋼材變軟，便於打磨和切削。
關鍵是越慢越好，由於條件有限，李維找人弄了些粘土，將除了劍刃以外的劍身都包裹了起來。
放入爐火中後，讓它着爐慢慢冷卻。
這個時間很長，因此李維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讓吉科斯繼續看着火爐。
“家主，你看這鎧甲怎麼樣？嘿嘿！”
這時候蓋塔穿着一身打造好的鎧甲說道。
看着這種鎧甲，李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現在的羅馬已經逐漸開始使用連接環鎧甲，重約九公斤，學名叫補綴鎧甲。
但是李維知道這種鎧甲維修不方便，遲早會被鱗甲淘汰的。
算了，還是將就着用吧。飯得一口一口喫，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
“還行吧，另外我們的產量很成問題，我們需要購買更多的鐵匠奴隸。”
李維說道。
那麼多鐵匠一個月竟然只能生產不到50名士兵用的全套武器鎧甲，這是妥妥的龜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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