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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落日出逃

作者:蔼柚
六月底的阳光炽热,蝉鸣嘶哑。爬山虎攀附在教学楼的红砖墙边野蛮生长,粉白蔷薇被绿色藤蔓簇拥着热烈地开放。

  除开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高一学生還面临着文理分科的难题。

  聂萍教的是生物,五班自然而然被划分成了理科班。也就是說,选了文科的同学,即将在高二开学时离开五班,去到另一個全新的文科班级。

  陆茶栀其实早在来到五班时,就思考過分科的事情。九中出過很多届文理科状元了,但平心而论,高一的教学方式的确還是重理轻文。

  陆茶栀其实并不偏科,文理科成绩她都拿得出手。

  陆雪棠這段時間一直很忙,她拿到了mit的offer,一边忙着学生会的事情,一边又在准备出国,只对陆茶栀說:“选你喜歡的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确实不用担心。

  就算陆茶栀的成绩是年级吊车尾,陆政千也有的是办法把她送出国去,让她拿到一张漂亮的文凭再回国继承一辈子也花不完的家产。

  花瓶也好金丝雀也罢,陆茶栀只要作出選擇,就有人能确保她一辈子养尊处优。

  打电话的时候,方槐尔则是对她說:“你不是喜歡画画嗎?选文科呗,多留点時間去做你喜歡的事情。学理科多难,头发都要掉光。”

  這话有沒有道理先不說,陆茶栀倒是听了出来,方槐尔打算学文。

  至于许佑迟呢,他可以說是她在黎城除了家人外最最亲密的人了。甚至她来到黎城,說不清道不明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這裡。

  但陆茶栀沒有询问许佑迟的意见。

  她也很清楚,学校和老师一直把许佑迟放在冲击高考理科状元的位置上培养,他肯定是要学理科的。

  陆茶栀考虑了很久,直到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她终于在意愿书上划了一個勾。

  理科。

  反正学哪一科对她来說都沒有任何影响,那就选一個能让自己开心一点的。

  尽管能让自己开心的,并不是科目本身。

  七月七号期末考试结束,八号留给老师评讲试卷,九号下午,期末典礼结束,高一的暑假便

  正式开始。

  前段時間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学校在静心湖旁边整理出很大一片空地来,给每個班都分了区域,让学生们自行种菜。

  過了两個月,当初种下去的青菜萝卜都成熟的差不多了,聂萍便让大家在离校之前把菜都摘回家去。

  七月九日。

  這個日期在陆茶栀书桌的日历上一直被一個粉色的爱心圈着。

  她和许佑迟第一次在微信上聊天的时候,她就问過的,他的生日。

  易卓他们那群男生早在考试之前就商量好了,要如何给许少爷過一個甜蜜且难忘的生日party。

  以前许佑迟生日,要么是和家人在一起,要么就是和狐朋狗友一同去外面聚餐。這一次,一行人嚷嚷着外面的东西不健康不卫生,非要去许佑迟家做菜,自给自足,這样才绿色安全。

  罗元诚還眼泪汪汪地祈求道:“阿迟哥哥,小弟长這么大還沒参观過大别墅呢,让弟弟我也开开眼界,见识下黎城第一少挥金如土的神仙生活呗。”

  许佑迟也很头疼。

  他這群不靠谱的朋友们似乎都十分热衷于给他取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乐此不疲。

  继“洁癖矜贵大少爷”之后,又来了一個“黎城第一少”。

  還一口一個哥哥弟弟的。

  恶心兄弟呢。

  许佑迟也笑了,嘴上不饶人,骂他:“滚远点。”

  最后许佑迟還是答应了。但地点沒定在主宅,而是市区另一套离学校更近的独栋小别墅裡。

  那套房子是很多年前许奶奶送给许佑迟的生日礼物,经常会派人打扫,有时候许佑迟不想住学校,便到那边去临时住一晚上。

  赵蔓最喜歡热闹,最不喜歡许佑迟那副生性寡淡,谁都瞧不上眼的臭屁小孩模样。

  同学们主动提出要到家裡来玩,赵蔓自然高兴,但遗憾的是那几天她陪要许行舟出国一趟,临走前特意嘱咐了阿姨把市区那套房子打扫干净,并且多准备点小朋友们爱吃的菜。

  明明是许佑迟的生日,但他随性散漫惯了,对這些日期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真正为他的生日着手筹备的,是易卓他们。

  许佑迟性格冷淡,易卓却是出了名的交际花。

  這一

  次,也是想借着许佑迟生日的由头,又碰巧是高一生涯结束的那天,正好搞一次班级大团建,算是高一五班的散伙饭。

  有的同学选了文科,下学期就要去到别的班级。等交际减少,感情淡薄了以后,以后要是再想团聚就难了。

  這一次聚餐,班裡很多女生也在易卓的邀請之列。

  并且在得知聚餐地点是许佑迟家之后,很多人都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

  不是吧……学校裡出了名的那個高冷校草冷面学霸,她们真的可以去他家裡参加他的生日party嗎??

  后来易卓又說出了這顿饭除了庆生外的另一個目的,并且再三保证许佑迟不会有意见,好多女生才安心答应。

  离开的时候,易卓突然想起来,又转身回去提醒:“对了,不用给许佑迟带礼物。”

  带了也沒用,他又不会收。

  对于邀請人员的性别,易卓最开始是征求過许佑迟的意见的。

  想着如果许佑迟不喜歡那么多人一起到他家裡去,那就把班级团建安排到另一天,七月九号专注给他庆生。

  易卓說完自己的想法,许佑迟跟谈论天气似的,毫不在意的语气,淡道:“随你,你看着办。”

  沒有明确接受,也沒有明确拒绝。

  易卓猜不透他的想法,都快要愁死了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刚走进教室裡来的陆茶栀。易卓跟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立马就get到了许佑迟的意思。

  他一边觉得许佑迟实在是傲娇的要命,一边也有点佩服许佑迟的忍耐力。

  为了請一個陆茶栀。

  可以請上全班的女生。

  可真是难为了从前那個“冰清玉洁”的异性绝缘体许大少爷。

  不用易卓說,陆茶栀也很明确地知道那一天是许佑迟的生日。

  易卓和姜卫昀来邀請她的时候,她沒怎么思考就应下了這顿晚宴。白雨瑶见陆茶栀同意,便也打算参加這次庆生活动。

  七月九号那天下午,期末典礼结束,聂萍又让大家一起去菜园裡择菜。

  姜卫昀他们那群男生从早上开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行,最后从菜园出来的时候,校服校裤上都多多少少沾着泥,還一直嘻嘻

  哈哈打闹個不停。

  许佑迟矜贵少爷的人设不倒,压根就沒到湖边来看他们择菜。

  男生自然不会让女生来提菜。

  最后出校的时候,易卓向帆等一行身形挺拔的男生,一人手裡捏着一把白萝卜,步调一致地朝同一個方向走去。

  陆茶栀她们跟在后边,看起来,就,還……挺有排面?

  集体去菜市场卖白萝卜的排面。

  许佑迟自然不被包括在拿菜的那几個男生裡面。他依然走在人群中央,拿着手机,往班群裡发了個地址,方便后面出来的同学也能找到他家。

  那個地址并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庭院式的园林别墅群,即使地处市区,也是静谧典雅的。

  许佑迟刚一打开指纹锁,狗富贵便从楼梯转角处飞奔而来,扒拉住许佑迟的裤脚不撒爪子。

  许佑迟知道刘姨来這边提前做了晚餐,走的时候還顺便给他们留了一些食材在冰箱裡。但他不知道刘姨把狗富贵也带了過来,让它陪他庆生。

  狗富贵一周沒见到自家主人,莹润的瞳孔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许佑迟,黏在他腿边一步也不肯远离。

  许佑迟怕它误伤到其他同学,只好双手将這只黑乎乎的大狗狗抱起来,放一楼的书房裡去暂时关着。

  易卓和姜卫昀经常蹭吃蹭住,来過這边,两人轻车熟路地找到厨房,又招呼着其他同学开始洗菜做饭。向帆他们沒来過许佑迟家,稀奇地四处窜着。剩下的人在客厅裡看电视或者玩狼人杀。

  平日裡冰冷空荡沒什么人气的大房子裡突然就热闹起来,多了很多人间烟火的气息。

  许佑迟烧了壶热水,拿出玻璃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便一個人到书房裡去,任由外面的人折腾。

  客厅裡玩游戏的同学坐在羊毛软垫上,有罗元诚和向帆這几個气氛组成员在,都玩的比较嗨。

  其实稍微注意就能看出来,這個房子是沒怎么住過人的。所有的家居用品都很新,压根沒有磨损的痕迹,甚至电视遥控器的密封袋都還沒拆开過。

  但同学们倒也不在意,许大少爷能主动带他们来這裡玩一回已经很不错了,要是真正去了许氏主宅,恐

  怕他们才会浑身不自在。

  刘姨本来就准备了很多的菜,易卓他们又随便弄了一点,把自己亲手种亲手摘的萝卜煮了汤,生日晚宴便于夕阳西下的时候在庭院中开餐。

  三十多個同学,坐了足足有两张长桌才坐下。

  夜色降临,盛夏的晚风轻抚来花香,星子繁密地在夜幕中闪烁,庭院裡亮起了灯盏。

  一群人洗了碗打扫完卫生后,易卓定的蛋糕也送到了。

  很大的一個双层巧克力慕斯,最上边用白色的奶油花字写着:

  “happybirthdaytodear许!大!少!爷!!!”

  一连串的感叹号,旁边還有個巨大无比的爱心。

  就很中二。

  尤其是那個dear和爱心,许佑迟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他算是想明白,關於他的那些男同传言,到底是从何而起的了。

  易卓還在那边沾沾自喜,骄傲十足地抬头邀功:“迟宝,我亲爱的迟宝,mydear迟!感不感动?!爱不爱我?!我的宝,我就是全世界最爱你最爱你的……”

  以姜卫昀为首的气氛组成员又要开始起哄,许佑迟直接打断:“闭嘴。”

  切刀从“dear”的中间切开。

  易卓反应過来,想阻止已经慢了一步:“還沒许愿吹蜡烛呢。”

  许佑迟面无表情地切下蛋糕放进纸盘裡。

  “de”和“ar”给了易卓和姜卫昀一人一块。

  如数奉還回去。

  易卓接過纸盘,沒细想,只觉得可能是许佑迟嫌那些仪式太麻烦,所以才懒得许愿。

  几個沒心沒肺的狐朋狗友都大口大口吃着盘子裡的蛋糕。

  等许佑迟分完了其余人的蛋糕,刚要放下刀,易卓眼神左右飘忽,突然伸手摸了一把剩下的奶油,猝不及防就往许佑迟脸上抹去。

  许佑迟已经躲得非常快了,但侧脸還是被沾上了一小块奶油。

  他皱了皱眉,下颌角瞬间又被人糊了一块。

  奶油混战一触即发。

  陆茶栀坐在旁边的藤椅上,小口吃着蛋糕,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起来。

  原来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也会有這么狼狈的时刻。

  她垂下眼睫,又用小勺子从纸盘裡轻轻挖出一小块蛋糕。

  每一個人手裡端着的蛋糕都是刚刚许佑迟亲自切的。

  而他递给她的那块,最上面,用奶油写着一個“许”字。

  陆茶栀轻笑。

  是许愿的许,還是许诺的许。

  又或者,是许佑迟的许。

  作者有话要說:今天是暗戳戳想把吱吱骗回家的迟崽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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