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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都是過去的事了(簡)

作者:未知
自从岑母去世之后,岑父就搬去郊区的平房,把前院种满名花的土地变成菜园,還养了几只鸭子,后院還掘起池塘养鱼。 岑觅雪去看望时,父亲就坐在门口的摇椅,一晃一晃喝茶,生生把豪宅区别墅住成乡下老家的模样。他正看着报纸,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女儿,托一托老花眼镜,把岑觅雪招来身边,指指脚下的矮櫈让她坐下,把娱乐版展开给她看:「你男朋友长這個样子嗎?」 报纸上是舞台剧团队晚上去吃宵夜时被记者拍到的相片,明明前后左右全是人,偏偏用红圈圈住了她和蒋一乎。她以为相片像素不好父亲看不清,便說:「不是啊,阿陆剪的寸头,你认不出嗎?」 「都要结婚的人了,這些新闻你经纪人不会帮你压嗎?」虽然退休多年,唱戏的功力在骂人时尽显,岑觅雪听過再多次還是胆怯:「我跟阿陆解释了。现在舞台剧沒什么人看,演员的咖位又不高,正好靠传媒炒热一下。」 岑父愈听脸色愈铁青:「我是這样教你的嗎?传媒你会玩?会玩当初不用回来跟我哭了。」 她本来就屈在小矮櫈上,受骂之后缩得更小了,细声自辩:「那次又不是我??而且也不是我主动炒绯闻,只是沒有压而已,阿陆和对方女朋友都同意了的。這是妈妈的心愿,我不想埋沒了。」 蒋一乎被单方面狂追猛打,让她触景生情,想起自己当年落水狗一样狼狈离国,多管间事替蒋一乎說话后,就被娱乐版记者看上了,還把他们塑造成在艰难时刻相互扶持的苦命鸳鸯,阿陆为此停了公司的报纸订阅。 「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传统戏行和娱乐圈的文化南辕北彻,他空有名声,实际上能为岑觅雪筹谋的不多。当年她好不容易拿到了成绩,希望减少工作多陪陪重病的母亲,经纪人公司哪肯放任新出炉的摇钱树,两者起了纷争,闹得很不好看,她干脆赔钱解约,母亲人生最后一段路她是這样過的。当初的公司已经是业界龙头,当年被她指着鼻子骂的经纪人现在成了总监,她出国时那些间言间语,不无公司的手笔。 「爸,我现在都做幕后了,他们能生什么事?之前還不是打电话来跟我拉关系,說想送两個新人来学习,恶心死了。」她想到那個电话就反胃,眉头紧皱。 「那你答应了嗎?」 她从小在镜头前影乖乖女,事实上脾气暴得不得,听到那不要脸的声音立即臭骂過去,挂掉拉黑毫不迟疑。但這些她当然都不好告诉父亲,只敷衍地应說:「沒有,打发走了。」 岑父還想仔细问,岑觅雪即举起震动的电话,如得到免死金牌一样:「公司找我!我先接电话。」 她躲到屋内,庆幸地舒了口气,谁知电话還是避不過一顿责骂:「我之前跟你說忍着点,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若不是声音完全不同,她真以为父亲拐個弯打电话来說教。 她的经纪人发洩完才解释:「之前搞你那两個号還活跃着,现在又跑出来大爆料了。」 岑觅雪第一下听到有点慌,很快就冷静下来:「我還有什么料可以爆的?」她人前乖乖女,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撒野,当初沒有戴眼识人,真心错付被当成娇蛮大小姐的证据,形象破灭,在骂声中退场。之后她呆在欧洲,一半時間学法语学得舌头打结,另一半赶论文赶成狗,能爆出最大的料就是她通宵写论文直接早上上课的油头粉面。 「不是你的料。」 对于和岑觅雪的绯闻,蒋一乎很不乐意,但谭姐越過他跟孙淼商量,两個女人私底下协定好,他完全沒有发言权。 他在车后座翻着流程,今日是他第一次上电视节目,谭姐亲自来带,和他讲着昨日有他的新闻,每一则都有岑觅雪。 管皓开车分神請教:「這样若是之后其中一边公开恋情,不怕粉丝失望转黑嗎?」 「像這种传媒捧的,CP饭很多都是原本一方的粉丝,觉得另外一方也可以,就歪歪一下。官方沒有强行凑对卖糖,转黑的机会比较低。」谭姐渐渐也要让管皓负起大半個经纪人的负责,事无大小仔细地教他。 蒋一乎听罢啧了一声,她回头瞪他:「不满意是不是?你有能耐自己找媒体压。」 谭姐手握他前途,孙淼是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岑觅雪上次帮他解围是恩人,叁個女人都同意的事他除了任人鱼肉别无選擇,低头装听不见。谭姐见他耸了,又继续教管皓一些应对记者的手法,說到一半管皓电话响了,他的手机蓝芽连接着车内音响,一接起来车厢内谁都听见:「管皓,谭姐在你旁边嗎?」 是另一個合伙人,谭姐直接开口:「我在,怎么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电视台找到我头上来了。」他疾言厉色,倒叫她奇怪:「我手机坏了,早交代了让他们找管皓。怎么了嗎?」 「那边监制问我,網上那個娱圈打杂的号說的是不是你家儿子,是的话今天就不用去录了,免得麻烦后制卡掉。」他依监制的话直說,不由得模仿其讽刺的语气,听得谭姐心颤。「娱圈打杂」是有過二十万粉丝的小道消息帐号,几乎每次爆的都是真料,很受追捧。 行内明眼人就知道,這些所谓的小道爆料,不過也是某些公司用来带风向吹捧拉踩的手段而已。她边回想那個帐户是哪家的犬马,边应对合伙人,迅速挂了电话,抓起管皓的手机上網,搜到那條帖文时血液猛涌上头,抓住车门的把手,顾望蒋一乎,声音含了沙一样哑:「你吸毒被踢出校了?」 像蒋一乎這种出道不久的十八线艺人,记者们本是看不上的,但他和岑觅雪生了联系,两人有份参与的舞台剧据闻是岑母最后的遗愿,价值就不一样了。 论翻旧帐的能力,哪位普立兹得奖记者都比不上娱乐版的,不须一個小时就找出当年那单案子的公开资料,惊喜地发现另一個名字,整個編輯室都欢呼起来,简直是挖到宝了。 蒋一乎還留着当年的终止调查通知书,上面写明藏毒案因证据不足,警方终止调查,這是他唯一能自证清白的东西。 上传后证据后事件不单沒有平息,随着传媒顺瓜摸藤找出了秦石晋的名字,严重性像雪球般愈滚愈大。 秦石晋资源好、靠山大,出道以来几乎沒有丑闻,一来就和吸毒藏毒案扯上关系,加上最近他才上了一套新电影,出席活动时记者像闻到腥血的鲨鱼一样,擦掌磨拳往他身上扑。 他被传媒重重包围,十几支米高风放在面前,闪光灯不断眨烁,他在后台早己准备好应对,泰然自若地笑:「這事公司已经发了新闻稿给大家,警方最后沒有落案,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话语刚落几個记者同时开口,迭声听不清內容,他挑了個平日友好的媒体:「你先說。」 「小道說蒋一乎因为這单案子被踢出校了,身为另一個当事人的你却沒有,請问這是他确实涉毒的意思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他努力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都不想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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