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要命的郎中
最後一顆藥丸喂下去之後,天也逐漸的亮了起來。陸游終於忍不住靠在牀邊打起盹來,可感覺纔剛剛閉上眼睛,牀上的絮兒就輕哼了一聲又把陸游叫醒過來。
只見絮兒緩緩睜開眼睛,茫然看了看四周,聲音微弱地道:“我這是在那?”
見絮兒能開口說話了,陸游終於忍不住長出了口氣微笑着道:“丫頭啊!你可把大哥嚇壞了,餓了吧!我去讓人給你弄喫的”
絮兒看着陸游熬紅的雙眼,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忍不住眼圈一紅,眼淚又掉了下來。
陸游嚇了一跳,忙道:“丫頭別再嚇大哥了好不好,從前都是大哥不好,大哥不該騙你,等你好起來,大哥一定讓你狠狠地打一頓讓你出氣,你看好嗎?”
“不…是絮兒不好,惹大哥生氣了,絮兒知道大哥是爲了我好,應該是大哥打我纔是”說了幾句話,絮兒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陸游連忙道:“好…誰打誰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不要再說話了,我這就帶你去養病,等病好了大哥帶你去江南,你不知道,江南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們還可以去看大海…”陸游感覺自己都有點像保姆了,沒辦法,只要丫頭的病能快些好起來,當什麼都無所謂了。
這時門外傳來老刀的聲音“少爺醒了嗎?”
陸游知道老刀是來辭行的,忙伸手摸了摸絮兒的秀髮道:“聽話,再睡一會,大哥出去說點事,很快就回來”說罷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陸游的背影,絮兒的眼睛再一次填滿了淚水。
此時的老刀已經準備停當,見陸游出來,忙把手裏的包裹遞了上來,輕聲道:“少爺保重,老刀去去就回”
陸游認出這是柴家給黃金的那個包裹,卻沒有伸手接,點頭道:“這東西還是你帶上吧!路上能用得着,待丫頭的病好之後,我會帶他去看看她爺爺的墳,然後在取道南下,若你事情辦的順利的話,可以去埋方老伯的地方,又或…”
話未說完,誰知老刀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看着陸游失聲道:“是老刀做錯什麼事,少爺不要我了嗎?”
陸游確實有這心思,老刀對自己一片忠心,這些金子足夠他生活一輩子了,誰知竟被他看了出來,送信的事還得他去辦,所以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忙道:“你說那去了?快些起來,我不是說去方老伯的墳那等你嗎?怎麼是不要你了呢?”
老刀將信將疑地站起來,還是把包裹塞給陸游道:“我身上已經準備了盤纏,少爺放心,老刀不會讓您失望的,您多保重,老刀去了”說罷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此人倒是個忠義之人”不知何時,江郎中如幽靈般出現在陸游身後。
陸游嚇了一跳,他一直對自己的耳力十分自信,尤其是發現身上那股神祕力量之後,耳朵更是靈敏的出奇,可此時對身旁突然多了個人竟毫無知覺。
猛地轉身,戒備地看着江郎中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江郎中淡淡地看着陸游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活你妹妹,怎麼樣?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起程了吧?”
該辦的事情,陸游已經交代完了,絮兒雖然清醒過來,但離着康復顯然還有一段距離。點了點頭道:“好吧!我這就跟你走,不過小妹剛剛甦醒,是不是讓她喫點東西我們再趕路?”
江郎中似乎早料到陸游會這麼說,又遞過一顆藥丸道:“把這個給她喂下,以她現在的體質還不能喫東西”
不管怎麼說,陸游對他的醫術還是十分放心,心說只要能把丫頭治好,你要什麼給你就是了,你總不會是想要我命吧?
這時還沒有起程的潘虎等人聽說陸游又回來了,都忍不住過來觀看。
看着陸游把絮兒抱上馬車,潘虎忍不住問道:“楊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才一夜不見令妹就病成這樣子?還有,你這是要去那?是去給令妹看郎中嗎?”
陸游知道潘虎在探自己的底細,微微一笑道:“昨夜小妹偶感風寒,在下這確實是要帶她去看郎中,有勞潘兄掛懷,對了,呂小姐呢?她還在生在下的氣嗎?”說到這突然壓低聲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潘兄可要把握機會啊!咳!看來我是沒那機會了,那就只有祝潘兄好運了”說罷微微一笑跳上馬車,向着柴茂功等人拱手作別道:“柴兄大恩,在下記在心裏了,日後定有所回報,再會”
一旁的江郎中也早已跳上馬車,微笑着坐在車轅上看着陸游同衆人作別卻始終未發一言,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馬車又駛出了小鎮,不過這次既不是奔邢州也不是奔太原,而是出了小鎮後就拐進一條林間小路。
看着車窗外越來越濃密的樹林,陸游也懶得去問方向,乾脆靠在車棚上閉着眼睛打起盹來。
馬車走在林間的小路上不住地搖晃着,不知走了多遠,陸游感覺馬車似乎停了下來,忙睜開眼睛。而這時江郎中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可以下車了,前面的路得步行,你還是抱着你妹妹走吧!夥計謝謝你了,把馬車趕回去吧!”最後這句話顯然是對趕車的夥計說的。
陸游無奈,只好跳下車將絮兒抱了出來,好在小姑娘的體重本輕,抱着她根本就費不了什麼勁。
絮兒也早醒了,靠在陸游的懷裏忍不住道:“大哥還是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能走”
“呵呵!好啊!不過你可得揹着我走”說話間加緊腳步跟上江郎中。
這個江郎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揹着大藥箱子盡挑一些難走的路,而且別看他揹着箱子好象很費事的樣子,腳下卻絲毫不見遲緩,行走在枝葉縱橫的林木之間有如走平地一般,陸游抱着個人要費上很大勁才能跟得上,不過好在陸游的腳下也不慢,雖然喫力,卻終究沒有被拋下。
不知走了多遠,前方樹林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小池塘,幾間茅草屋矗立在池塘邊,不過茅屋四周卻靜悄悄的,好象這裏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似的。
前面的江郎中走到茅屋前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快步跟上來的陸游,好半晌才道:“血丐的弟子果然不簡單”
陸游抱着絮兒剛停住腳步,聽到江郎中這句話忍不住道:“你說什麼?誰是血丐的弟子?”說着還左右看了看,只可惜這除了絮兒就是自己了。
江郎中的臉色沉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裝的倒像,可你卻休想瞞過我的眼睛,放下那個女孩,準備受死吧!”
“你…你說什麼?你要殺我?”陸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隨即明白這傢伙爲什麼說要給絮兒找個地方靜養了,其實完全是爲了引自己上勾,好在行兇過後還給別人留下好印象。
想到這恨聲道:“還以爲你是個救死扶傷的好郎中,卻沒想到也不過是別人的走狗,要殺我可以,不過你得救這個小姑娘,不然想殺我怕也沒那麼容易”陸游除了知道自己身體內有股神祕的力量外,根本就沒有什麼武功,知道只要遇到真正的對手一定討不到好去,所以纔想在死前救絮兒一命,不然就要做魚死網破的準備了。
江郎中冷哼一聲道:“這不用你說,若她真是你妹妹,昨晚我就不會救她了,不過我卻沒想到血丐的傳人居然也會有如此心腸,就衝這一點,我定會讓你死的痛快”
絮兒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早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反手抱住陸游回頭對江郎中道:“大哥是好人,你不能傷害他”
江郎中冷哼一聲道:“姑娘,你年紀還小,不明白人世間的險惡,你可能還不知道,他就是江湖上臭名卓著的血丐徒弟,血丐喜好生食人血,他的徒弟又怎麼會是好人?趕快離開他,不要自誤,不然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不單是絮兒,陸游都嚇了一跳,皺着眉頭道:“你胡說什麼?誰是血丐的徒弟?我怎麼會找個喝人血的怪物當師父?別是你認錯人了吧?”
絮兒也道:“是啊!我一直同大哥在一起,從未見大哥做過一件壞事,他怎麼會是壞人呢!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江郎中不怒反笑“血丐一門修習的內功又豈是別人冒充得了的?我敬你是條漢子才和你說這麼多,不要讓我瞧不起你,趕快把女孩放下,江某說話算話,定會將這女孩醫治好”
陸游也是個血性爺們,那受得了這個激?自己明明不是什麼血丐的徒弟,他卻一口咬定我是,難道老子真的就怕了你不成?
想到這,把絮兒抱到一旁輕輕放在地上,柔聲道:“在這等着大哥,大哥不會有事的”
沒想到絮兒卻說什麼也不肯鬆手,扭頭對江郎中道:“大哥不是壞人,我看你纔是壞人,我不要你醫治了,你要殺就把我也一起殺了吧!”
陸游嚇了一跳,忙推開絮兒道:“胡說些什麼?聽話,快放手,大哥不會有事的”可任他怎麼說,絮兒也不肯鬆手,別看她人小又是在病中,此時的手勁竟出奇的大,弄得陸游也不敢用力過猛,以免傷着她。
一旁的江郎中也十分的無奈,剛纔他有意加快腳步就是要一試陸游的功夫,聽的出來,陸游的內功雖然深湛,但卻似乎不會什麼武功,所以才自信能將這個惡魔一舉斬殺,可現在多了個小姑娘,自己卻又有些下不去手了,心中也忍不住在想“難道是我看錯了,他真不是血丐的弟子,可他臉上暗紅的血印,明明就是修煉這種邪功練出來的,不是他又會是誰?師父長說除惡務盡,今天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禍害,小姑娘只好先放在一邊了”
想到這江郎中的臉上殺機再現,正準備叫陸游受死,茅屋裏突然傳出個聲音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妄動無名,慎之、慎之”聽聲音,說話的竟是個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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