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 他叫張凡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巨大的秩序神劍已經落下，就懸在他的頭頂，但在那剎那間，卻消散於無形。
這是何等的力量？
能與規則對抗！
拾荒老人神色凝重，搖了搖頭，“他摧毀的不是秩序神罰，而是引出秩序神罰的那股力量——超越封神境新上限的力量。”
他作爲規則演化出的人物，本身就是這禁區中的規則，感知最爲明顯。
青銅面具出現後，老四的力量瘋狂攀升，再度突破了封神境新的上限，所以引來神罰。
但是，韓楓歸於虛無，體表不再有力量產出，卻一把捏碎了那詭異的力量源頭——青銅面具。
因爲這種虛無，秩序神罰並未感應到，所以在詭異力量消散的瞬間，神罰也跟着消失。
“這是他的道？”葉老魔和通天閣閣主面面相覷。
他們從太古紀元活到現在，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恐怖的道。
一切歸於虛無，不再有力量產出，同時也無視青銅面具超越封神境上限的恐怖力量，一把捏碎。
這是何等的霸道。
若是將這條道走到極致，是不是真的可以無視天地規則秩序神罰？
到那時候，這天下間，還有力量可以傷到他嗎？
他們兩人臉上都露出震撼的神色，以他們的感官來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而是一種……新的規則。
“他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恐怖啊！”
通天閣閣主感嘆，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後輩。
“我輸了，殺了我吧。”老四丟掉了盤古斧，神情從未有的寧靜和平淡。
他周身的力量潰散，徹底歸於平靜，就連紅色的眼眸也在不斷褪去，那股忘我的殺伐，一去不復返。
韓楓從那種古怪的「無」道狀態下恢復正常，淡淡道：“我會殺你，但不是現在，我想請你幫個忙，用你這條命作爲代價。”
老四平靜的問他，“你想用我代替你，承受秩序鍘刀的斬我？”
韓楓點頭，老四能將他走過的道研究的如此透徹，想必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並不意外。
老四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因爲，這也是他想走的路。
抓到韓楓，用他代替自己，接受秩序鍘刀的斬我，從而保留真我，點燃神火。
只可惜，他惜敗於此，註定只能成爲別人的墊腳石。
這一刻，他心中沒有不忿和不甘，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可以答應你，但有個問題，我想讓你回答，否則我死不瞑目。”
“你說吧。”
老四看着韓楓，沉默良久，緩緩問道：“如果你我轉換，我是他的當世輪迴者，你是下世輪迴者，今天的結局，會改變嗎？”
韓楓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下世輪迴當世輪迴，重要嗎？我只是我自己，我叫韓楓，不是誰的輪迴者，我走的道，也只是我的道，跟那個人，沒有關係。
或許，很多人認爲我有今日，全都脫胎於是無極仙帝輪迴者的身份，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有的道，都是我自己。”
老四露出釋然的神色，笑了笑道：“我明白了，所以我們纔要無窮無盡追隨你走過的道，不是因爲你是當世輪迴者，而是你自己的道，更加正確。
古烏想要突破的，從來不是成爲無極仙帝，而是要打破無極仙帝輪迴者這個身份，才做出了這一切。
所以，他選擇了你，因爲只有你擁有這個執念，並且走到了這麼遠。
謝謝，我無憾了。”
他們兩人這麼平靜的對話，完全不像剛剛還在死戰的對手，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惺惺相惜，談經論道。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韓楓問道。
老四搖了搖頭，悵然一笑，“若有來生，能入輪迴，我也想只做我自己，而不是誰的轉世。”
“或許吧。”韓楓也笑了，“或許這個紀元結束，新的紀元來臨，天下人都不用做誰的輪迴者，而是堂堂正正的做自己，以己之名，響徹九天十地，遨遊天地之間。”
這是這個時代輪迴者的悲哀，有人爲了成爲某個大人物的輪迴者而感到慶幸。
但也有人，諸如韓楓之類，他們只想擺脫這個標籤，做回自己。
他突然想到了下界，韓家還未出事，自己還不知道世上有修煉者這個稱號的時候。
小時候，別人叫他，永遠都是韓家公子，韓子凌的兒子。
長大後，別人說起他的成績，也都是脫胎於韓家家世殷厚，教育良好。
甚至，韓家覆滅他開始修煉後，一開始都說他是九浮屠的土地。
後來，他進一步的身份被公開，又被叫韓三火的孫子。
似乎，很少有時候有人主動承認他自己的努力。
彷彿這一切都是因爲別人的幫助和一大堆的客觀因素。
甚至於，他的兒子韓嶽，都是在他的影響下這麼成長起來的。
做得好了，一句青龍王長生大帝的兒子，一筆帶過。
做的不好，口誅筆伐，鋪天蓋地的謾罵接踵而至。
“你能開啓這個紀元嗎？”老四誠懇的問他，“開啓一個沒有輪迴者，人人都能活出自我的新紀元。”
韓楓咧嘴，笑得很燦爛，“我會努力。”
他認真的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老四笑道：“張凡。”
“張凡，我記住你了。”
“謝謝。”
他們兩人相視大笑，一起從規則屏障中走出。
“韓道友，牛啊！”吳良道長哈哈大笑。
韓楓笑了笑，這次的大戰讓他感受非常奇特。
沒有以前那種大勝後的喜悅和興奮，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以及一股淡淡的悲傷。
時代洪流下的悲哀，究竟該如何打破？
他環顧四周，剛纔那些質疑的眼神全都不在，換上的是敬畏和些許的懼意。
韓楓氣沉丹田，聲如洪鐘，“他不是什麼無極仙帝的輪迴者，他叫張凡！”
張凡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大聲怒吼，“弓長張，不平凡的凡！張凡！”
“即便我死去，被永久的釘在戰敗者恥辱柱上，也不應該是無極仙帝輪迴者這個稱號，而是我——張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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