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執子之人
所有人走後，牛鼻子老道穿着破爛的道袍。
手裏拿着個酒葫蘆，頂着通紅的酒糟鼻，出現在這裏。
“你這手棋，下的很爛。”
一道光芒閃爍，老人頭戴斗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裏。
他盤坐在雪地裏，大手一揮，地面出現一張古老的棋盤。
牛鼻子老道坐在他對面，與他執子對弈。
喝了一口酒，哈出酒氣，笑道：“彼此彼此，咱倆都是臭棋簍子，誰也別說誰下的爛。你打開時間長河，將他引來仙古，這是一把雙刃劍，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
老人目光灼灼，盯着他，“我的本意，是想讓他得到完整的七葉寶塔樹的九層塔花，跳過兩個大境界，直接凝聚出仙氣，從小卒子變成可以長驅直入的“車”，改變天地棋局的大勢，你卻暗中出手，破壞了這麼好的一個棋盤。”
牛鼻子老道卻搖頭，“從他對抗真仙因果，將仙古紀元的修煉體系扶上正軌開始，棋局就已經不受你我控制了，何苦還要循規蹈矩呢？多一點意外，不是更好玩？”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已經空了。
起身仰天大笑，在雪地中向着遠方走去，“你整天守着那些大墳，跟死去的傢伙打交道，已經脫離了現實。不若學一學我，將自己置身於棋局當中，或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精彩。”
老人搖頭，“看不清，只因身在棋局當中，只有完全抽離棋局，以旁觀者的身份去審視，才能俯瞰全局，你太執着了，早晚要着魔。”
他擡頭望天，周身沒有什麼強大的神力波動，卻直接打開一條星空古路，消失在裏面，不知道去了何方。
仙庭。
韓楓歸來後，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絕情聖女和雲詩雅等人，全都一臉的緊張。
她們雖然沒有去過小西天，但陸陸續續，不斷有消息傳回來，從隻言片語的碎片信息裏，也能想象到當時的兇險。
看到韓楓的衣服沾染了金色的鮮血，全都緊張無比。
“沒事，只是一些小傷。”
韓楓笑着安慰衆人，來到無極仙殿，把四大道主以及大周皇主和黑虎御天下，全都叫了過來。
“真仙旨意可以投下真仙投影，的確存在，不過會受到很多的桎梏，束手束腳。”
四大道主說道，爲韓楓解答疑惑。
九州八荒之間有界壁存在，只有在站臺才能打開，需要龐大的能量支撐，但沒有太大的危險。
域外仙界與九州八荒之間，卻不一樣。
這種界壁，乃是天道之力在干擾，本質上是保護力量更弱的九州八荒，不受仙界侵擾。
否則，若是仙界更恐怖的生靈，可以自由穿梭九州八荒，這些土地早就不在了。
單單他們釋放出的威壓，九州八荒就不能承受，會不斷的崩塌，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所以，只能利用真仙遺物上面附着的真仙力量，降下投影，可以短暫遮蔽天道的探查。
不過，他們若是強行出手，同樣會沾染上天道因果，會給自身帶來極其可怕的詛咒，哪怕是仙，也無法承受。
更何況，各家仙祖互相都在忌憚，彼此提防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投影下界。”
韓楓靜靜聽着，心中思忖。
這麼多年來，真仙旨意幾乎不會觸動，如今頻繁出現，甚至崑崙虛的真仙直接投下了虛影。
他懷疑，跟天地鉅變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打破神州修煉體系，重塑斬道塑我境，韓楓懷疑這可能影響到了仙界的一些佈局。
域外仙界，有仙急了。
他們一直在猜測，九州八荒生靈降臨神州，尋找傳說中的種子，背後推動者，很可能就是那位真仙。
現在看來，恐怕不是一位真仙在佈局，牽扯到了域外仙界很多大勢力之間的博弈。
“牛鼻子老道，這個人你們清楚底細嗎？”韓楓問道。
四大道主都搖頭，以前從未聽說過此人。
他們知道的消息比韓楓不多，也是葬神山開放後，這個牛鼻子老道才突然出現。
韓楓摸着下巴思考，在小西天看到的那個真仙旨意，曾有虛影投下，跟牛鼻子老道實在是太像了。
他不得不多想一些，這個牛鼻子的身份，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突然，他想到什麼，問道：“如果，道主級人物融合了真仙旨意，創世青蓮對他們的限制，還大嗎？”
四大道主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恐怕會無限縮小，哪怕創世青蓮將整座神州葬下，道主級人物有真仙旨意護體，也不會葬身於此。”
韓楓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在仙古紀元，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創世青蓮，可以拉着道主級人物和整座神州同歸於盡。
這也是各大聖地不敢對他出手的原因之一。
如果真像四大道主所說，道主級人物融合真仙旨意，可以超脫之外，那麼創世青蓮的威懾力將會大大降低。
四大道主出言安慰他，說道：“不到生死攸關，道主級不會這麼做。
於道主而言，已經凝練出仙氣，飛昇成仙板上釘釘，只是早晚的事情，沒必要做這麼多冒險的事情，影響自己的仙途。
宗門中弟子的死活，於他們已經不再那麼重要，只要他們餓仙途不受影響，不會真的跟你拼命。”
這對於韓楓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
道主級已經超脫世外，心中只有一個在乎的事情，那就是活着飛昇。
若是能將宗門壯大，培養出強大的怪胎聖子，固然是最好。
倘若真的無法持續，聖子怪胎被人斬殺，他們也不會拼着不能飛昇的兇險，跟韓楓拼命，抱着神州一起同歸於盡。
說到底，是他們擁有的太多了，已經看到了神路的盡頭，向前一步便是無限光明的仙。
沒有人會傻到去拼命。
除非，有人動了他們的根基，動搖了他們飛昇成仙的機會。
他們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反撲，就算是死，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很顯然，這些道主至今都沒跟韓楓撕破臉拼命，說明韓楓的所作所爲，還不足以影響到他們成仙。
“師尊！”
光頭佬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師尊！牛鼻子老道在南天門叫囂，想跟你見面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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