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反轉
“宣！”西明皇道了一聲，隨後又瞥了眼沐雲槿，心中有幾分的思忖。
榮王楚幀和秦淑寧互看了一眼，接着同樣默契的看向沐雲槿，但見沐雲槿面無表情，無比閒逸的站在原地後，怒意涌起。
不一會兒，門外走進一對老年夫婦，兩人佝僂着背，身上還各都揹着一擔柴。
他們的身後，秦暮月也正走進門，腳步輕緩，面色有些蒼白。
秦暮月進了審訊堂內，朝西明皇彎了彎腰，“暮月聽說了沐側妃遇害的消息，便急忙趕來大理寺查探情況，途中遇到了這兩位老者。”
沐雲槿聞言，擡了擡眼皮，既然是秦暮月帶來的人，那麼這倆老人接下來要說的證詞，她恐怕已經能猜到了。
今日真是倒黴透了！
秦淑寧在見到秦暮月帶着兩名老人進來後，眸露一絲詫異，爾後立即反應過來一些，朝秦暮月投去一個笑容。
秦暮月此時正看向別處，沒有意會到秦淑寧的笑容。
“你們二人，可是親眼目睹了沐側妃遇害的經過？”陳璞見兩名老人站定後，開口發問。
老婦人率先點頭，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眼露幾分驚恐，“當時我和老伴兒砍完柴準備回家，半路遇到了一些動靜，看到兩個女子在荒郊糾纏着。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女子似乎敵不過另一個，被當場殺害了……”
“這是我和老伴兒頭一次看到這種事情，當時嚇壞了，我就立即拉着老伴兒悄悄離開了。”老婦人道。
話落，審訊殿內安靜了一會兒。
“那你們可認得出那兩個女子的面貌？”陳璞問道，對於這兩名老者的來訪，感覺十分蹊蹺。
老婦人繼續點頭回答，“其中一個我認得，是沐四小姐，當初她連續三年得了第一才女的頭銜，所以我對她有些印象。”
“那另一個呢？你看看是不是她？”秦淑寧走到老婦人身旁，朝沐雲槿指了過去。
老婦人聞言，朝沐雲槿看了過去。
沐雲槿原本是側身對着老婦人的，聽到秦淑寧的話後，直接轉過身，正面對向老婦人，脣間揚笑。
“老婆婆，你可要看看清楚，千萬不可認錯人，隨意冤枉一個好人。”秦暮月在一旁提醒。
“是啊，要看清楚。”秦淑寧勾起一笑，秦暮月的到來，對她來說，就是一場及時雨。
老婦人盯着沐雲槿看了很久，半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她！”
話落，沐雲槿眉梢微挑，似有些難以置信。
秦淑寧同樣眸色一變。
“我雖年紀大了，可眼神還是不錯的，那會兒並不在下雨，因此我看的很清楚，並不是她。”老婦人篤定回答。
沐雲槿抿了抿脣瓣，有些看不懂這事情的發展了，這老婦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那麼殺人的女子有何特徵？”陳璞見老婦人沒有指證沐雲槿，莫名的也替沐雲槿鬆了口氣。
老婦人細想了一下，“那姑娘面容生的白淨，看起來是個溫婉之人，可武功卻是不低，出手也是狠毒。”
老婦人說完，眼睛瞟了眼四周，當瞥到還跪在地上的婉秋之後，眼眸瞪大，嚇得後退了幾步，顫聲開口，“是她！”
“你這哪裏來的老太，莫要在這血口噴人，婉秋是我們榮王府的下人，連武功都不會，怎會殺人！”秦淑寧沒想到事情完全不按照自己安排的走，不禁又看了眼秦暮月，眼露幾分埋怨。
“奴婢冤枉，奴婢平日裏貼身侍候王妃，一心向佛，怎會做出殘忍殺人之舉，請皇上明察。”婉秋被指證後，哆哆嗦嗦的對着西明皇連磕了幾個頭。
陳璞被這一出鬧劇也惹的心煩了，看向老婦人，“你有何證據證明是婉秋殺了沐側妃？”
“我當時看見了這姑娘的臉，現在也才過了一個多時辰而已，我不會記錯的，當時這姑娘掐着沐側妃的脖子，沐側妃一直在掙扎着想逃脫，連鞋子都掉了一隻，後來沐側妃張口喊救命，這姑娘就直接伸手指掐死了沐側妃……”
老婦人越說越驚慌，臉色變得十分慘白，一旁的老伴兒聽到她的話，連連點頭附和。
“胡說八道！”秦淑寧氣急，接着走到秦暮月的身旁，“暮月，你是在哪裏碰見的這兩個人？該不會是某人派來的托兒吧？”
秦淑寧這麼一說，衆人全數看向了秦暮月。
秦暮月今日似乎身體不好，站着的時候身形還有些打飄，此時在聽到秦淑寧的話後，皺着眉頭，神色有些複雜。
“月兒，有什麼話大可直接說出來。”西明皇對秦暮月印象一直不錯，在他眼裏，秦暮月其實才是最適合楚厲的那個。秦暮月聽到西明皇的話後，驀地咬住了脣瓣，眼眶內泛紅一層晶瑩，接着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下來，變成了掩面抽泣。
沐雲槿見此情景，心中暗歎，嚯，這次的劇本是誰寫的？她根本猜不到劇情啊！
“月兒，你哭什麼？”秦淑寧見秦暮月莫名其妙哭了起來，心底有些的煩躁。
哪知，秦暮月在聽完她這句話後，立即伸手抓住了秦淑寧的手臂，哭喊着道，“姑姑，收手吧！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你，你……”秦淑寧錯愕的瞪大眼，一顆心重重的沉了下來，難以置信的看着秦暮月。
秦暮月看着秦淑寧，“姑姑，不要被嫉妒矇蔽了你的雙眼，月兒不能看你再這麼錯下去了，月兒今日來，是要幫你，幫你走回正道。”
話落，秦暮月轉身在西明皇面前跪了下來。
“啓稟皇上，臣有事要上奏。”秦暮月用了臣這個自稱，語氣無比的慎重。
“准奏。”從剛纔的話中，西明皇隱隱可以猜到幾分內容。
“臣有一些事情，積壓在心中許久，每每想起這些事情，都讓臣心中難安，甚至夜夜難以入睡，今日如論如何，臣一定要將這些事情講出來。”
“前不久秦太妃忽然暴病，宮中衆太醫皆診治出太妃是因風寒抵抗力不佳導致殯天，實則事實並非如此。是榮王妃秦淑寧偷偷給秦太妃下了蟲母蠱，導致秦太妃藥石無效斃命的。”
“秦暮月，你胡說！”秦淑寧聲音淒厲，死死的瞪着眼，完全沒想到秦暮月竟然會跪在西明皇面前數落她的罪行。
而這蟲母蠱，根本不是她所爲的！
“還有前不久燁太子的太子冊封大典，也是秦淑寧買通了五公主楚青薔進殿故意鬧事，爲的就是想扳倒沐相一家以及寧王府。”
“最後還有今日的沐側妃之死，這兩位老者的確是臣在路邊偶遇的，臣聽到沐側妃遇害的消息後，當時有一人來了臣的府上，臣是和她一起來的，現在此人正在大理寺外等候。”
大殿內一片死寂。
秦淑寧始終瞪大着眼，不敢相信往日最疼愛的侄女會將所有髒水都潑在她的身上。
“還有一人是誰，宣她進來。”陳璞心緒複雜，可還是要保持理智審案子。
陳璞話落，從審訊殿外，走進了一個粉色的身影。
沐雲槿見到來人，又是眯了眯眼，心中感嘆這齣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連燕綾裳都來了。
燕綾裳進了門後，先是朝衆人行了個禮，接着直接開門見山，“昨夜宮宴結束的時候，臣女走在出宮的路上，親耳聽見了榮王妃威脅沐側妃去辦一件事情，事情的內容似乎是要沐側妃去尋寧王妃問幾個人的下落。”
“當時沐側妃開口拒絕了一下，榮王妃就說，若五日內辦不成事情，就要了沐側妃的命。所以今日沐側妃遭遇此不測，臣女心中忐忑，便去將軍府尋了秦副將。”
“這麼說來，方纔寧王妃說今早沐側妃渾身是傷躺在寧王府的門口，是一出苦肉計了？”陳璞接過話茬。
“這就不得知了。”燕綾裳低笑，搖了搖頭。
一下子來了三個人指證秦淑寧，秦淑寧面色一片灰敗，其中對此最爲詫異的，莫過於榮王楚幀了。
他的確知道秦淑寧背地裏有做過一些不乾淨的事情，可沒想到，她竟然喪心病狂成這樣。
“榮王妃，你還有話要說？”陳璞擡眸看向秦淑寧。
秦淑寧站在原地，忽的自嘲的一笑，接着變爲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好一個秦暮月啊，這就把事情撇乾淨了？蟲母蠱，你摸着你的良心說，這是本妃做的事情麼？”秦淑寧冷笑。
話落，審訊殿外又衝進了一隊人馬。
秦暮南身着一席銀色軟甲，快步跑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衆禁衛軍，進了門後，朝西明皇跪了下來。
“請皇上恕罪，事情突發緊急，末將剛纔領兵私自搜查了榮王府，在榮王妃的寢居內，搜出一包這個東西。”秦暮南話落，將一包白色的東西呈了上去。
一旁一名仵作上前，接過了秦暮南手裏的東西，打開看了眼後，臉色大變。
“啓稟皇上，是蟲蠱！”
此話一出，秦淑寧原本還有些許理智，一瞬間的被人打破，驚叫了一聲，雙手抓着頭，“不！不是本妃做的！”
“南兒，月兒，你們爲什麼要害姑姑？本妃可是你們的親姑姑啊？你們這樣做，對得起姑姑往年對你們的好嗎？”
秦淑寧一番話說的歇斯底里，面上灰白無血色，緊接着在西明皇面前跪了下來，聲音顫抖，“皇上，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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