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無理取鬧 作者:未知 進了駱家大門,靖婉與李鴻淵便分開來。 李鴻淵或許不耐煩應付駱家的其他人,但是總得給靖婉與家人敘話的時間,這點時間都不給,大概就真的要招媳婦兒恨了。他的經歷不同,與同齡人所處的層次不同,對於別人而言難解的問題,在他眼裏或許就是小兒科,如此,不管是靖婉的兄弟,還是他的連襟,甚至靖婉的父輩,聊一聊風花雪月還可以,如果聊大事聊正事聊當前局勢,別人說得熱火朝天爭執不休,他大概就無聊得想要睡覺。在這些事情上,駱家的老少爺們能跟上他節奏的,大概也就只有駱沛山一個人了,可惜他不在。 而除此之外,大概靖婉的外祖父多少能插上兩句,不過,那位老人家自知也沒啥資格以長輩的姿態與李鴻淵說話,而這裏都是小輩,也就沒去湊趣兒。 於是,衆人就慢慢的住了嘴,他們不會以爲李鴻淵覺得太淺顯也不想搭話,只會認爲是他不懂,於是,心裏難免就越發看低了他,尤其是駱榮彥,心中很是憤憤不平,自己的女兒怎麼就嫁了這麼個人,他卻沒想想自己,他又上進到哪裏去。 而靖婉的舅舅等人,因爲不知道情況,只當是李鴻淵天潢貴胄,不屑與他們些人多言,反倒更顯拘謹放不開,秉承着多用耳朵少用嘴。 不過再如何對李鴻淵有意見,他們都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可李鴻淵是什麼人,如此明顯的情緒,不看不猜,都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駱沛山是個老狐狸,能力也很顯著,可是調教的兒子就不行了,爲了給自己媳婦兒一個強大的孃家,還得讓他好好的調教調教這些大小舅子們,再等幾年恰好能用。 所以,駱家孫輩,本來就逐漸的遭受了自家祖父的高壓政策,在不知道的地方,還有更加慘絕人寰的“課業”在等着他們。 轉移了話題,這邊還算和樂融融,靖婉那邊自然更加不必說,駱老夫人倒沒有直接問靖婉好不好,晉親王對她好不好之類的話。好與不好,很多時候用眼睛就能看得出來,在靖婉身上就更明顯了,本來就粉黛未施,什麼都一目瞭然。 再有,新婚就不好的,還真不多見。基本都屬於那種新婚夫君心裏或者身邊早就有人了,成親不是出於本心,會下意識的甚至故意的怠慢冷落妻子,纔會讓回門的姑奶奶一臉的悲苦,駱家家長們把關嚴格,出嫁的姑娘們出這種事的概率很低。 不管是靖婉還是駱老夫人,都不想營造一種已經“不是一家人”的氛圍,靖婉回駱家,依舊是作爲駱家的一份子,而不是一位嬌客。 在二人刻意而爲之下,靖婉因爲身份的改變帶來的隔閡逐漸的消失,依舊當她是自家的三丫頭,依舊當她是好妹妹好姐姐,即便是成了王妃,這一點也不曾改變。 一衆小豆丁都開開心心的“拆”禮物,除了給他們各自專門準備的禮物,還有大堆的各種玩具,小到幾個月大僅僅能拿穩東西,大到十歲出頭,都能從中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豐富多彩,形形色色,不少都是沒見過的,可見這些東西的來源很廣泛。 “王爺有心了。” 靖婉笑而不語,她能說,這些其實跟某位活閻王半點關係都沒有嗎?是那位盡忠盡職的沐公公積攢的,爲了王府未來的小世子小郡主,好幾年前就開始了,可謂是做着近侍加總管的活兒,操着老媽子的心。靖婉原本是覺得給小孩子的東西,還是應該以玩具爲主,然後沐公公就很狗腿的獻寶來了。 倒是王氏她們幾個,覺得東西太貴重了,有點不敢收。更別說靖婉的外祖母,得的東西,與駱老夫人的齊平,更加的覺得燙手了。 駱老夫人大手一揮,“送你們的就收着。——親家母也是,就當是靖婉這個當外孫女的孝敬你的。”這覺悟可是比靖婉高多了。 靖婉啥都不說了,既然祖母都覺得沒問題,她又何必瞎操心。 都說拿人的手短,尤其是駱家女眷,大大小小的從靖婉手裏得的好東西都不在少數,對待她的時候,自然都會下意識的更加的殷切小意。 駱老夫人將她們都給打發了,包括張氏母女在內。 祖孫兩閒聊,在以往都是日常。 雖說對靖婉放心,目前看來晉親王對靖婉也沒有熱情消退的跡象,可是,心中的擔憂,不會因爲這個就消失。最關鍵的一點,“婉婉你現在還小,可能的話,多兩年再生孩子。這夫妻之間,有什麼話最好是掰開了直說,別藏着掖着,很多事情就是因爲不說,造成了一些不可調和的誤會。” “孩子的事情,王爺也說我身子骨沒長開,多等兩年再說,其他的,祖母放心,我心裏有數。”實際上也沒啥數,有些東西不是人爲能控制的。 “那就好。還有,晉親王這個人,並沒有傳言中那麼糟糕,凡事呢,不要人云亦云,尤其是跟自己相關的人,更應該自己去感觸去體會,而不是別人說什麼。” 靖婉挽住駱老夫人的胳膊,“祖母放心,我都知道,你別操心我,你要好好保重,長命百歲纔是,不僅要看着我生子,還要看着我的孩子長大,成家立業。” “那我不就成老妖婆了?”駱老夫人失笑。 “老妖婆有什麼不好,多少人都想呢。” “你呀。我也不說了,你日後的路,總歸要自己走。——海棠雅居的那些花花草草,你今兒回去的時候,就一併帶回王府吧,放在駱家糟蹋了。” “這樣也行,”倒不是她不願意留下,主要是花奴總是小心翼翼,養得實在太精心,總沒有在她手裏的長得好,那些可是她的寶貝,“只是祖父該傷心了。” “你管他作甚,自己沒那個能耐侍弄,還偏偏裝相。” 靖婉輕笑,保持緘默,這是老兩口的情趣。 靖婉從駱老夫人這裏離開,還是去看了看親孃,而外祖母也在落梅居。 張氏見到靖婉,就有洪水決堤的趨勢,要說,自從知道了自己這個當孃的其實很不稱職之後,沒見她想着如何改善改善關係,倒是那眼淚越發的多了,似乎只要哭一哭,這啥都能補救回來了,結果就是越發的多愁善感,多了幾分傷春悲秋,進而增加了詩情畫意,除了夫妻二人越發的情投意合,差不多徹底沒救了。 靖婉見到張氏這樣,就有轉頭就走的衝動。 而靖婉外祖母也氣不打一處來,這女兒出嫁前,雖然有那麼點悲悲慼慼的趨勢,但是也就一點,嫁了人肯定就好了,畢竟這深閨姑娘跟已婚人婦完全是兩回事,可現在瞧瞧,越長越回去了!別說是之前分別了幾年的女兒,便是就在身邊的兒子,跟他老子娘也顯得生疏客套,這豬腦子難不成就沒發現嗎? 要靖婉知道她外祖母想的啥,大概會告訴她,她孃的腦子也就裝着她爹了,只要有她爹,大概就能風花雪月一輩子,現在她爹在女人這事兒上似乎收了心,可不就變本加厲了嗎。 張氏被她娘全程鎮壓,靖婉與這位老太太倒是好好的說了些話,將彼此的關係倒是拉近了不少。最後,靖婉想了想開口道:“……兩個舅舅都是好的,外祖母跟外祖父莫擔心,不說飛黃騰達,振興門庭,將張家更好的延續下去還是可以的。” 老太太一怔,隨即明白了靖婉的意思,險些落淚,“好好好,我們一家子,倒是沾了婉婉的光了,這日後啊,日後……” “外祖母,都是一家人,而且,主要還兩個舅舅本身好。” 老太太對靖婉的意思再明白過不過,如果本身有問題,她是絕對不會相助的。“你兩個舅舅肯定是好的,如果有不好的,我跟你外祖父打斷他們的腿。” “外祖母這話卻是嚴重了。” 老太太高興之後,又有些遲疑,“婉婉才嫁人,會不會不太好?” “外祖母無須擔心,無礙的。”她跟晉親王新婚,與其他人相同又不同,只是在合理的範圍內爲親戚謀求一些好處,她也沒覺得不妥,如果分得太清楚了,反而顯得生分。現世人講的就是兩姓之好,共同的利益綁定。 靖婉與她們辭別離開。 只是還沒找到孫宜嘉她們說說話,就已經“巧遇”了不少人,她出嫁,除了張家人,府上可是還有一些親戚,不管是出於對靖婉的好奇,還是帶着目的性的,總之基本上是“前仆後繼”,靖婉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躲清靜。 所以,靖婉見到玄色錦袍的冷麪閻王時,簡直如同看到了救星。 李鴻淵身上的氣場太強,一般人還真的沒那個膽子靠近。 “王爺。”靖婉蹲了蹲見禮。 李鴻淵伸手將她拉近,“你我夫妻,何須如此多禮。” “禮不可廢。——王爺怎麼來後院了?” “想看看王妃曾經生活的地方。” “如此,妾身便帶王爺轉轉。”靖婉淺笑道。 只是這裝模作樣的相處方式,某些熟悉的人只覺得胃疼。 可是在不知道的人眼中,這兩人卻裝得很有範兒,不愧是天潢貴胄,就是不一樣。 沒有外人了,李鴻淵纔好笑的刮刮靖婉的鼻子,“既然不想應付,不搭理就是了。” “好歹是沾親帶故的,人家又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最起碼的禮儀還是要的,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呢?才做了王妃,就高高在上,目中無人了,同樣也有損皇家顏面。” “嫁夫隨夫,婉婉不想搭理誰,就不必搭理。” 靖婉小小的送了他一個白眼。 海棠雅居里邊,靖婉開始帶着收拾花木,有些需要重新挖出來。 面對那一株鬱鬱蔥蔥的魏紫,李鴻淵臉色可不怎麼好,這玩意兒哪來的,他可是清清楚楚。“這株牡丹就留在這裏吧王府後院,四大名品齊全。” 靖婉詫異,倒是沒想到這位主兒居然也收集花木,不過,“多一株也沒關係啊。” “駱家辛辛苦苦的養你一場,你怎麼連一株珍品都不願意留下?好帶給你祖父留點念想,去年可是沒少拿你的花木炫耀,今年一株珍品都沒了,少不得罵你白眼狼。”李鴻淵義正嚴詞的說教。 靖婉有點小懵,這還是那個啥好東西都堆給她的男人?畫風轉變有點快啊。靖婉瞅着他,不對,有問題,“王爺直說吧,爲什麼不讓我帶走?” 李鴻淵黑臉,自家媳婦兒這是什麼意思,爲了一株牡丹這麼跟他說話,還是這牡丹是孫宜霖送的,所以才這麼不捨?這些禍根,果然都該統統的剁了。 靖婉名明奇妙,這是怎麼的,她就問問原因而已,怎麼就黑臉了? “你如果喜歡,本王再讓人幫你到其他地方弄,要多少都可以,這一株就算了。” “不是,到底是爲什麼啊,王爺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李鴻淵一甩袖子,進屋去了。 靖婉愣在原地,這叫什麼事兒,這就跟她翻臉了?然後靖婉也有點惱火。 “王妃,王爺是不是知道這株牡丹的來處?”龔嬤嬤若有似無的提醒道。 來處?靖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男人是喫醋了,想曾經,還想直接宰人呢!靖婉哭笑不得,“嬤嬤,你說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幼稚呢,分明就是無理取鬧嘛,而且,一句話的事情,直接說明就完了,還跟我鬧別捏?” 龔嬤嬤對他也是吐槽無能,“大概是不想提起那位孫公子吧。” 靖婉扶額,有必要忌諱成這樣嗎?“我在他眼裏是這樣的人?”靖婉只覺得非常的冤,她就是捨不得這株花而已,跟送花的人有毛關係?壓根就沒想到這一茬好不好。 “王爺知道王妃不是這樣的人,王爺純粹就是借題發揮,想跟你討要好處呢。” “該說嬤嬤你不愧是人精麼?這都看得出來?”靖婉揶揄。 “是王爺自己,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