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君之所指,吾之所向 作者:未知 聖旨,現在所代表的就是樂成帝的權力展示和象徵,李鴻淵這一腳踩下去,毫無疑問,就是對他權力的踐踏與輕視,是對他無上權威的挑釁與折辱,這對樂成帝而言,簡直之前被康親王與睿親王明裏暗裏的威脅還要不能忍受,還要怒不可遏。 “李鴻淵——”怒到極致的咆哮。 “不用那麼大聲,本王又不是聾子。”李鴻淵甚是輕慢的說道,“有些話就省省了,早前就聽煩了,你罵也罵不出什麼新意來,還有那些罪名也甭往本王頭上扣,站在這裏了,就是最好的說明了,什麼名不正言不順,呵,”漫不經心的笑一聲,“以前不將名聲當一回事,以後,更不會當一回事,我想要的東西,那就一定要拿到手,你給不給都是那麼一回事,誰要有那本事將我掀下去,儘管來,做到了,還贊他一聲好本事。” 也就是因爲這凡是不在乎的態度,反而顯得刀槍不入,油鹽不侵,你是纔拿他沒辦法。 眼見着樂成帝好像快要氣死過去了,李鴻淵的目光稍微的偏了一下,落到李鴻銘身上,“鬼子?朝中重臣還在正殿呢,咱們不妨現在就過去,攤開了,好好的說道說道,看看他們會不會極力阻攔。” 說完,李鴻淵揮了揮衣袖,轉身就出去了。 而剩下的,包括樂成帝在內,全部都被驅趕出去前往正殿。想要賴着不動?賀識海可是個十足的殺胚,已經爲李鴻淵上位殺了朝中重臣,他還真不在乎多殺幾個,除了樂成帝,還真沒有他不敢動手的,好吧,便是樂成帝,說白了,也不是不敢,只是到底是李鴻淵的老子,好像他動手不太好。 所以,在賀識海笑嘻嘻的拿着刀在睿親王胳膊腿以及脖子之間比劃的時候,沒人敢遲疑。 儘管踉踉蹌蹌的,少又幾個能不變臉色不失風度。 樂成帝,皇后,貴妃這些人更是需要攙扶,耷拉着肩膀,顫顫巍巍,垂垂老矣,這似乎也是他們命運的預示。 千辰殿正殿中,此時此刻也是靜悄悄的一片,儘管御林軍沒進來,但是卻被重重把守,就算不能知道隔壁的情況,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尤其兩位都督在中途離開後,至今未歸。 但凡是想要出去的,全部被堵了回來,焦心的等待,門口的人如潮水一般的褪去,殿內的人起身,然後看到闊步而入的晉親王,多少人心下吸了一口涼氣,腿肚子不由得直哆嗦,且不論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單瞧這架勢,就讓人覺得不好。 果不其然,隨後接二連三的人進來,不管是意氣風發,還是風度翩翩,這個時候不是頹喪,就是充滿了怨憤。 一時間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李鴻淵站在中間,望着御座的位置,到底是沒有直接走上去,不是因爲他到底還有點顧忌,而是他對那座椅很嫌棄。 片刻之後,小轉了一圈,似笑非笑的,似乎將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邊,“諸位大人怕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沒關係。於仲擎,你先將你知道的事情說一遍,賀識海,你再將宮外的事情好好說說。” 於仲擎應了一聲,從睿親王招攬他開始,到後來康親王找上門,再就是睿親王讓他配合康親王,將計就計,拿下康親王,讓他名正言順的上位,而後就是方纔在偏殿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不帶任何個人感情的敘說。 等他說完了,賀識海又站出來,洋洋灑灑的將沈書韓的潰敗說了一通。 顯然,這兩個人的立場都非常的分明,於仲擎就孤家寡人一個,倒是還好說,但是賀識海的立場,在這一刻就代表了賀家的立場,除非賀家人立馬站出來斷絕與賀識海還的關係,可惜,他爹孃祖母都在,沒人站出來,那就是默認了賀識海的所作所爲,而賀家人的立場,就是東北軍的立場。 那份還帶着李鴻淵腳印的聖旨也被拿了過來,扔在李鴻淵身前不遠的地面。 “李鴻銘說,他是父皇下明智冊封的儲君,是正統,諸位,說說看,這份聖旨,你們認不認吧。”李鴻淵依舊是那散漫的語調。不過,這聽的人,可沒一個覺得輕鬆。 “朕承認。”其他人還沒開口呢,樂成帝就冷聲開口。 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瞧着這活閻王的所作所爲,那根本就沒把任何人當一回事,皇上,你是擔心你那三兒子死得不夠快?而睿親王先是激動,而後也止不住的血冷。 “孽障,朕告訴你,皇位,朕給誰都不給你,你想坐上那個位置,朕堅決不承認不同意。有本事,你將在場的人都殺了。” “父皇現在的骨頭倒是變硬了,不過,我之前在偏殿說的話,你是不是沒聽清楚?說句不好聽的,全殺了又能如何呢?整個啓元上萬萬人,就現在這點,算得了什麼。也別跟我說什麼殺孽,業障,有違天和之類的,天下人死光了,都不會讓我眨一下眼睛,懂了嗎?”說道此處,李鴻淵還笑了笑,依舊是風華無雙。 然而,即便是那些爲他效忠的人,聞言,都無比膽寒。 而沒人會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儘管早就知道晉親王脾性不好,陰鷙暴戾,喜怒不定,卻不想,竟涼薄冷血至此,說他滅絕人性都不爲過。 這樣一個人,還有什麼能拴住他,約束他?骨肉親情,孝道忠義,對他來說都屁話,他不懼任何人,對他任何品論。 “孽障,你如此心性,誰會爲你效命?成了孤家寡人,你又能做成什麼事?”樂成帝的聲音又冷又恨。 “臣當誓死效命王爺,爲王爺手中利刃,君之所指,吾之所向。”作爲迷弟,賀識海二話不說,立馬就單膝跪下表示效忠,瞧着那態度,當真是恨不能肝腦塗地,爲李鴻淵殺盡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樂成帝的離間之言,還沒起到半分作用,便被賀識海拆了臺。 然後,臣子中,也有人看向賀振威,暗道,這老東西,武將莽夫,兒子是個混不吝的,卻不想,這拍馬屁的功力倒是一流。 “臣願受王爺驅使,君之所指,吾之所向。”於仲擎第二乾脆利落的表態。 “願受王爺驅使,君之所指,吾之所向。”秦天鳴帶着一隊人馬進來,甲冑聲聲,甚是洪亮。 “東北軍願受王爺驅使,君之所指,吾之所向。”賀振威這時候也從席位上走出去,跪拜在李鴻淵身前。 如果樂成帝之前還抱着一點點的希望,想用朝臣來壓制李鴻淵的話,這會兒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噔噔噔的退了好幾步,若不是還被人攙扶着,大概已經直接摔到地上去了。文臣表態與否其實已經不重要,就現在這些人,整個京城,以及周邊的大片領地都完全被他控制在手中,他當真要來一場血洗,其餘的人,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李鴻淵似笑非笑的瞧着樂成帝,正如他所言,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別人給不給的問題。 “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當皇帝,你是鬼子,鬼子,會給啓元帶來不祥……”樂成帝好似撐着最後一口氣,依舊反對。知道這件事的,畢竟只是少數,樂成帝這當衆爆出來,可不就又引起一陣騷動。 然而,實際上的影響卻也不如想象中那麼大,畢竟,他口中,天下人死絕的言論都出來了,當真不能如他如他所願,那麼,他將掀起的腥風血雨,又豈止是不是不祥那麼簡單。 李鴻淵這會兒甚至都懶得辨上兩句,怪無聊的。目光反倒是落在李鴻銘身上,“李鴻銘,你這會兒還思忖着怎麼脫身吧?你這麼有底氣逼宮,是前魏集結兵力,準備向啓元壓進吧?你跟前魏勾連,許給了前魏多少好處?應該至少不下於三郡之地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睿親王,要知道,啓元跟前魏乃是死敵,便是主和派,在面對前魏的問題上,也絕對沒有退縮的理由,勾結前魏,那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李鴻銘只絕對自己彷彿要被眼刀子給誰凌遲了,大冬天的後背的衣裳都被汗液迅速的打溼,“李鴻淵,你,你血口噴人。” 李鴻淵輕嗤一聲,目光轉向,落在禮部尚書蘇大人身上,“身爲前魏的皇族成員,到啓元來摸爬滾打,倒是委屈你了。” 這我禮部尚書原本很鎮定,就算是睿親王落敗,他也相信,對方不會將他供出來,因爲,他後面能不能翻身,還要靠自己,卻不想,自己的老底兒被掀了起來,不過憑藉強大的自制力,愣是沒表現出不該有的情緒,先是一愣,隨後惶恐又冤枉,“王爺這話,叫臣,叫臣……” “你也甭演了,在本王這裏,被認定的事情,從來就不需要證據。” “晉親王爺,我有證據證明睿親王與前魏勾連,通敵叛國。”柳王妃藉此機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而且半點不含糊,徑直的跪到李鴻淵跟前,而原本作爲李鴻淵的嫂子,自是不必如此大禮,這麼做,只能說明,其實已經將李鴻淵當成了君主帝王。 睿親王睚眥欲裂,氣得雙目赤紅,撲上來,瞧着仿似要掐死她,不過卻被賀識海一腳踢到一邊。 “柳氏,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還不快滾下去——”睿親王厲聲咆哮。 事實上,他這樣,也正好證明了,他確實與前魏有勾連,不然,他平時裝得多好,沒有的事,他能如此失態。 柳氏卻不爲所動,面上很是平靜,從身上取出了她所說的證據,足見,她早有準備,也足夠的謹慎。 那是幾封信件,不僅僅是那位蘇大人給的那麼簡單,還有來自前魏皇帝的信件。 李鴻淵隨手翻開看了看,這些信倒不是原件,想也知道,柳氏能看到信就不錯了,如果企圖偷出原件,她大概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原件呢,可還在?” “回王爺,應該還在,李鴻銘此人一向多疑謹慎,這麼重要的東西,應當不會輕易燒燬,他的書房裏,應該有暗格。” 李鴻淵微頷首,他不需要證據,只需要看到某些信息就夠了,所以,原件有沒有都無所謂。“你想要什麼?” “只求王爺能饒過我三個女兒,她們是女孩兒,絕不會對王爺造成威脅。”從看透之後,她所求的,一直都只是這個。 “本王應了。”柳王妃不管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她不是阮芳菲那樣的人,她土生土長在啓元,所牽掛在乎的一切都在啓元,所以,她絕對翻不起什麼風浪,李鴻淵倒也不介意放她一馬,畢竟,他到底不是什麼殺人狂魔。 “多謝王爺。”得到自己想要的,柳王妃整個人都輕鬆上下來。就算她是一個背叛丈夫的女人,會被千夫所指,她也半點不在乎。 衆人看柳王妃,倒也的確意見不一,所謂夫爲妻綱,作爲丈夫,就該是妻子的天,的一切,這麼一個在背後給丈夫捅刀的女人,卻是會被罵得狗血噴頭,但是,作爲女人,尤其是當母親的女人,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作爲,所以終究只是在心中嘆息一聲,不予評論。 然而,看李鴻銘,就覺得他比較的倒黴了,第一次被枕邊人捅刀,被貶爲庶人,這第二次,大概就會直接要命了。 李鴻淵倒是依舊不放過樂成帝,笑看着他,“這就是你承認的太子,通敵叛國,從這些信件上可以知道,他許諾了前魏四個郡,萬萬兩白銀,還有若干的其他奇珍異寶,如果真的被他得逞,啓元的國力,在短時間裏,至少消減三成,而前魏會就此罷手嗎?南齊會不趁機打劫嗎?匈奴之前被打得太慘,正伺機撈回去呢,啓元被瓜分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樂成帝哆嗦着,卻連手都不怎麼能擡得起來了,終於再也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徹底的暈死過去。 這一倒下,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爬起來了。 “皇上……”着急他的人倒也不少,然而,在上前兩步之後,又頓住。 講真,一個老男人,一旦失去了至高無上的權利,他就什麼都沒有了,不會再有人圍着他轉了,所有人,這會兒都在看着李鴻淵,看他的臉色行事。 李鴻淵依舊漫不經心的姿態,“送父皇回寢宮,請御醫;另,李鴻熠、李鴻銘押入天牢,等父皇醒了再行處置,相關家眷拘禁府中,等候發落;後宮妃嬪,各回各宮,父皇若好,自然大家都好,若是有個萬一,總是要有人殉葬的;而此次參與逼宮之人,交由黑衣衛徹查,一經查實,嚴懲不貸。” 說完,李鴻淵甩甩衣袖,直接就走人了。 而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這就完了?這九十九步都已經走了,就差最後一步,卡在這裏不走了?好歹一次性走完啊,帝位交接啊,寫一份聖旨,蓋上玉璽就完了,多簡單的事兒啊?你倒是將高壓政策進行到底啊,至少讓那些還有別的心思的人都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啊,你意思一下都沒有,是逼着那些言官跳出來反對嗎?不跳出來就是不忠於職守,藉口都沒有,情何以堪啊? 快,誰來攔住活閻王啊,就他那德性,讓他繼續搞事,會死很多人啊! “淵兒,淵兒,你別走,你別走……”蘇貴妃突然衝出來,直接倒在李鴻淵腳下,拽住他衣襬,“看在我們母子一場的情分上,你饒過母妃一遭好不好?母妃是疼愛你的,真的,你相信母妃啊?淵兒,淵兒……” 李鴻淵低頭瞧着,倒是沒有踹開她,不過那眼神,有些涼颼颼的。 蘇貴妃嚥了咽口水,從他們第一次正式翻臉,她就知道這個養子非同一般,但是,絕沒想到不一般到這般地步,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人發自骨子裏恐懼,“就算……母妃就算是對不起你,就算口不對心,但到底將你養大,給你最好的一切,不看僧面看佛面,母妃也不求多的,你留母妃一個體面,反正,反正母妃也活不了多久的,淵兒……” 李鴻淵半蹲下來,“就算你心裏,只想讓親兒子坐上皇位,其實都可以原諒,也曾想過,坐上皇位,讓你享受尊榮……” 蘇貴妃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芒。 李鴻淵笑了笑,當真,他今日在外人面前,笑得次數還真有點多,“不過呢,我給了你機會,你沒抓住。十歲的時候,你給我下慢性毒藥,要壞了我身體的根基,一月一次,連續三年,如果你猶豫了一次,斷過一次,我還給你留點尊榮,可是,你還記得自己當時的表現嗎?你溫言細語,噓寒問暖,血親的母妃也不過如此了,其實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蘇貴妃所以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仿若晴天霹靂,“你,你,你都,都知道?” “知道啊,從你第一次動手就知道,如果不知道,豈不是被你得逞了,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你在我十三歲的時候給我下絕育散,真可惜,你還是沒成功。或許你以爲,婉婉懷上身孕只是巧合,畢竟,絕育散有極小的機率懷上,就跟你兒子在中了絕育散之後還讓你兒媳懷上第三胎一樣,不過真可惜,婉婉懷孕不是巧合,她之前之所以沒懷上,不過是身子沒長開,加上局勢不穩,就讓她避孕了而已,你們這些女人有事沒事拿這一點來攻訐她,讓我很不痛快呢。” 李鴻淵這會兒的話,格外的溫和,然而,不僅是蘇貴妃,還有靖婉的那些妯娌,都噤若寒蟬,後悔得腸子都青了,瑟縮着,就怕李鴻淵轉頭就找她們算賬。 李鴻淵起身,踢開蘇貴妃,“蘇氏,你放心,你不會這麼容易死的。畢竟,走到今日這一步,你的功勞可是很大的。”前世,的的確確是想過要輔佐李鴻銘上位的,可惜,都被這個女人給毀了,讓他喫足了苦頭,跌跌宕宕,唯一的好處,沒有那些經歷,大概就不會認識靖婉,他大概也不會再站起來,可是這些人,也剝奪了他最後的心靈寄託。 蘇貴妃聞言,反而想要求速死。 “看好她,她如果死了,你們統統陪葬。”李鴻淵對樂成帝的大總管太監說道。 這時候還敢如何,自是忙不迭的應承,然後,死死的盯着蘇貴妃。 不過,衆人對於蘇貴妃的認知也更上一層樓,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對晉親王的好,宮裏宮外都是公認的,背地裏卻如此的狠辣,然而,似乎晉親王還要更可怕,十歲,沒能知道什麼,可是,他卻在周圍全是蘇貴妃的人的眼皮子低下避開了所有的傷害,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妖孽啊! 好吧,李鴻淵在某種程度上,的確算是妖孽了,不過,到底還是高看他了,他到底只是人,不是神,前世的時候,是個真正的孩子,怎麼可能躲得掉蘇貴妃的算計,就因爲沒躲掉,纔會在後來,即便登上了皇位,集聚天下名醫,最好的藥,也沒能多活幾年,他的確是最後的贏家,但是也承受了太多太多,失去了太多太多。 李鴻淵離了皇宮,走得瀟灑,剩下的人卻沒那麼輕鬆了。 不過,作爲靖婉的祖母,駱老夫人這時候倒是帶了一個頭,“宮中正亂,我等還是現行離宮回府吧,之後的事情,總會拿出一個章程。” 不少人都附和,尤其是那些命婦,受了不小的驚嚇,先行離開是再好不過的。 不過,進宮的時候,一個個還疏遠駱家人,這會兒,那都是不自覺的向駱老夫人圍攏,甚至顧不得顏面,將駱老夫人從頭髮絲兒,捧到腳後跟,尤其是之前不留口德,將駱家得罪狠了的,這會兒小心翼翼的,就差抽自己巴掌了。 駱老夫人對這些人還真沒什麼興趣,擺擺手,不予理會。 而剩下的朝臣,的確,事情是需要拿出章程的,相互的對視了一眼,已然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