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第二穿
系統早已習慣宿主的無知問題,滴了一下,電子音平緩道:夏珏被斬殺,靈魂寄居於李斯與佩刀之中。之後隨他返京,目睹一切前情後事。
所以?
三個月前,十五年後的他,在自己的軀殼裏醒來。
尤悠:……
……很!好!比勞資還早一個月!
瞬間感受到濃濃危機的娘娘,再懶得管什麼是重生者不重生者。跟在李斯與身邊的十五年,與她從上帝視角看男女主後宮膩歪的十五年,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念!
別解釋了!
系統,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你最好認真地回答。尤悠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口翻涌的煩躁:這個破地方瞭解劇情的,是不是隻有我和他?
……
說!
電子音沉默了片刻,又滴了下,死氣沉沉道:劇情被你改成這樣,本系統也預測不了後情。不確定會發生的事情,本系統不做保證。
滴一聲長響,坑爹的系統它又關機了。
尤悠:……艹!
“說,你爲什麼要救她?”因爲娘娘的一個舉動,夏珏都魔怔了。
知曉這廝不是個能隨意應付的角色之後,如今再看他,皇后娘娘完全喪失了輕鬆之意。她冷下臉,略帶諷刺道:“本宮樂意,你待如何?”
夏珏愣了下,突然笑了,“不如何。”
精緻的眉眼積淤着戾氣,似笑非笑的笑靨裏滿是肅殺:“如若本公子明言告訴你,進宮就爲了殺她呢?”
“格殺勿論咯,還能如何?”
笑話!若原書女主都讓你殺了,那本宮還混什麼!
夏珏聞言眼神一厲,漂亮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尤悠。
尤悠見狀,輕嗤一笑。她昂起細細的下巴與他冷冷相對,凌厲的吊稍鳳眸裏射出了冰凌,半分不曾退讓。
兩人眉目廝殺,氣氛冷煞。
半晌,夏珏嘴角的笑容漸漸加深了,淺淺的笑意爬進眼底:“本公子摘葉飛花均可殺人,皇后娘娘,你可得看好了我”
說罷,紅影一閃,夏珏消失在深夜裏。
皇后娘娘眼神一閃,稍後不自覺眯起了眼。看着濃墨一般的夜色,她心裏的威脅感更甚:陰晴不定,怒笑的變化毫無預兆。
她,看不透夏珏的心思。
……
明確知道夏珏對夏未至的殺意,皇后娘娘自然不可能不以爲然。於是,當夜調來一隊禁衛軍,將玉華宮給圈了起來。原書男女主命不能丟,這是硬性條件,再不喜夏未至娘娘也得護她一條命。至於万俟左那廝的好感值,唔,還是登基以後再說。
然而六印虎符均未拿到手,登基一事再急也是枉然。
次日,文德殿。
因金鑾殿燒燬,早朝改至文德殿。皇后娘娘身着明黃華服,穩穩端坐在高臺之上。當日早朝的朝臣們見此情此景,頓時一片譁然。
宣禮大太監一聲吟唱之後,万俟左的太傅李準忍不住,率先站了出來。
李太傅手執玉笏板,老臉覆上一層薄冰,橫眉冷對道:“老臣斗膽,以帝師之責託大,問責於上。”
“講。”
李太傅渾濁的眼睛緊緊盯着上首,厲聲道:“但問皇后娘娘,夏賊剛除,陛下爲何不朝?次者,娘娘一界女流之輩,何以斗膽端坐於歷代帝王纔可的龍椅之上!”
斥責之意,不加掩飾。
宣禮太監見狀,剛要怒斥,娘娘擡手一壓,制止了。
她迎着衆臣殷殷期盼的目光,嗓音冷靜中略顯沉痛,娓娓道來:“爾等均知三日前金鑾殿大火,無一生還。陛下雖得以逃脫,如今昏迷不醒。”
“本宮身爲國母,暫行監國。”
話音剛落,下首朝臣瞬時炸開了鍋,紛紛屈膝上前請奏,問万俟左的傷勢。
“大塊嚴重燒傷,心肺嗆入濃煙,”提起陛下,娘娘的眉宇含愁,“雖尚需時日纔可斷出傷情好壞,但好在性命無憂。”
諸臣再問,娘娘一律以陛下重傷擋回。
幾番真假之下,諸臣被娘娘堵得回不了嘴。於是,藉由陛下嚴重燒傷昏迷未醒爲名,皇后娘娘宣佈自此開始垂簾聽政。下首新晉諸臣全由她提拔而來,自然無一反對。而埋頭苦幹的肱骨之臣對女人干政雖有微詞,但陛下如今昏睡不醒。
形勢所迫,只能不得已爲之。
娘娘滿意一笑。如此看來,金鑾殿的那場大火,燒得十分到位。
萬事有一便有二。
第一次的反對不曾抗爭到底,那麼第二次,就再難義正言辭。第二日,諸位臣子再見到尤皇后端坐於高臺之上的身影,都不曾開口,連最有資歷的李太傅也只是皺了眉。
第三次,第四次之後,情形便好了太多。
之後,皇后垂簾聽政,似乎順理成章了。
新手上路,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太順利了,尤悠心裏隱隱在打鼓。她確實一把大火燒了很多,但金鑾殿統統那麼大,除卻參雜其中的宮人侍者御林軍,重臣不過三十來個人而已。風波就這麼結束了?
若是這些人均是各自家族的頂樑柱,大乾官宦世家那麼多,也不至於一下就能完全撲滅了京城貴族的氣焰?
繁盛了百年的貴族,不說本身紮根頗深,私底下結姻親互相抱團的情況也屢見不鮮。勢力早已成長爲盤根錯節的大樹了!那些重臣,最多不過貴族大樹上冒尖的那一簇,怎麼可能一場大火就倒掉?
一點水花不出,太奇怪了!
皇后娘娘心裏不安,面上依舊有條不紊地每日早朝,朝後處理政務。
攝政王薨逝之後,各地奏章由攝政王府轉呈御書房。
每日堆疊成山,任娘娘的速度再快,十日之後,也覺得喫力了。如此,皇后娘娘每日早朝之後,便會有計劃地留下一些有實幹能力的大臣,一起共理協商。
漸漸的,一起共事過的大臣們發覺,皇后娘娘的手段稍顯稚嫩,但勝在政論足夠新奇。實施之後的成功,更令人信服。
一個月後,陛下的身體依舊不減轉圜,他們也適應了萬事有皇后論斷。
……
夏榮把持朝政多年,留下的沉珂不少,卻也做了不少實事。
尤悠翻着明德万俟左的年號十幾年的各項詔令,默默感慨:光推行推恩令與均田制兩項,便值得讚賞了。
明光四年先帝在位時期,北戎首領激進,常年南下騷擾大乾邊境。明光帝不忍北邊常年騷亂,怒起迎戰。
戰爭一起,百姓流離失所。
近二十年來戰爭無數,北部地區民不聊生。爲了保命,衆多百姓離開故土,拖家帶口地遷徙別處。如此,造成了大量的土地擱置荒蕪。如今終於將北戎打怕了,退回城桓以北,這均田制提出的正是時候。另外,推恩令這項,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麼,但不否認這是鞏固中央集權的有效利器。如今已實施了五年,效果初見,今後的前景不言而喻。
至於個別偏遠地區,這兩項詔令推行過程中有不盡如意的地方,那是下系官員們爲謀私利而故意扭曲,暫且不提。
皇后娘娘思索了三天,硃砂筆又添了一段,註明南北兩地應異地而兩制:北方地區戰亂,荒田較多,繼續實施均田制南邊安穩,豪紳衆多易發生豪強土地吞併,不適應均田制了,改推行攤丁入畝。
注好後,留明日早朝再議。
拉拉雜雜一堆事情處理完,她伸了個懶腰,旁邊無聲無息研磨的杜文海手一頓。他盯着眼前正揉肩的皇后娘娘背影,細長的眼裏滿是掙扎。
許久,杜文海心裏一橫,躬身湊到她耳邊詢問今夜是否去未央宮安歇。
尤悠放下胳膊,瞥了眼盡力掩飾的杜文海,神情頗爲意味深長。
杜文海渾身一僵,腦子裏玄兒都繃得緊緊的。
念及自己那還未有着落的太子,皇后娘娘輕笑一聲,終是點了頭。
杜文海拎着的心,倏地一下落地了。消瘦的臉上立即掛了討喜的笑:“娘娘可是要用晚膳?御膳房近日剛出了新菜單呢。奴才方纔得空去瞧了,御廚們也是費了心思,菜色正適了這個時節呢”
娘娘又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菜色送去未央宮,本宮去那兒用膳。”
杜文海頭皮發麻,低下頭:“喏。”
……
軟禁了近一個月,吵鬧亂砸均無用,万俟左如今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御林軍把守着正殿的大門,隨着宮人們將菜色上齊,尤悠伸手拽過一身正紅常服坐於她身側的玉人,蠻橫地按坐在餐桌前:“都出去吧。”
“是。”衆宮人唯唯應諾,魚貫而出退出正殿。
“你滿意了?”
沉默許久之後,陛下清潤的嗓音有些黯啞。
“什麼滿意?”
“篡了朕的皇位,將朕玩物似的軟禁在此。”
皇后娘娘手執玉箸,夾了一塊金絲水晶餃放到他面前:“本宮沒篡你的位。”
陛下一愣,顯然不信:“當朕無知幼童?尤氏!你一月前便在朗朗乾坤下信誓旦旦宣告,如今裝傻充愣有意思麼?耍弄朕當真很好玩!”
對於陛下的責問,娘娘眼皮子都懶得擡。
“夏榮雖死……”
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她慢條斯理地唆了口,“天子六印與虎符並未找到。本宮雖然也想盡快登基,但似乎,不行。”
“怎麼會找不到!”
惦記了十多年,六印與虎符早就成了万俟左的心病。一戳便流血:“你是怎麼辦事的!抄家滅族都不會?”
娘娘眼睫顫都不顫一下,完全忽視他突然暴起的怒氣,無動於衷地又喝了一口湯,道:“哦,對了,有件事提醒一下你。”
陛下:“……?!”
“夏珏可能要殺你。”
“……夏珏是誰?”
“夏榮逃逸在外的嫡長子啊”
娘娘扭臉齜牙一笑,沒頭沒尾道:“上輩子的深仇大恨,這輩子若還沒搞死你的念頭,他或許真的是聖人。”
陛下:……什麼東西?
夜晚,想通了的陛下果斷不會拒絕娘娘的熱情撲倒。修長的手,手指緊緊抓着牀單,万俟左玉臉上一片粉紅。他咬着脣,腳趾控制不住地蜷縮着,心裏哼哼:哼!朕要把這女人榨乾了,絕不給她混淆皇室血脈的機會!!
……
一番暢快之後,陛下**着身軀,龜縮在裏側睡熟了。
娘娘扯了牀腳的外裳,撩開頸側的濡溼的長髮,批着下牀喝水。然而剛一掀開帷幔,就被蹲在牀頭的紅色身影,嚇得差點驚呼出聲。
夏珏眉眼彎彎:“月黑風高,皇后娘娘好興致啊……”
尤悠:……艹!
爛尾渣文掃尾之路[快穿]章節列表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