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七)第七穿
柔軟纖細的花瓣在空中速度變動,快若閃電。片片在他的操縱之下,全然變做最鋒利的武器。似乎都蘊含千鈞之力,只聽耳側咻咻的風唳之聲,花瓣瞬間穿透了無數雙人合抱之木,炸裂了主杆。
尤悠眼睜睜看着一切:“……”
默默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十分自覺地窩在蓮清佈置給她的結界的最拐角,然後將身子盤成了一團窩蹲下去。那姿態,恨不得能整隻都縮到地底下去。
瑪德,清醒地意識到這世界的真實之後,她反而不敢隨意作死了!
纖細的手指伸出袖籠,小心地將僧袍裹得更緊:……唔,不能怪她慫,沒有了系統能力的加持,身爲一個沒武力沒武器的大弱雞,她還是自覺點比較好。不給別人添麻煩,就是她對和尚最大的幫助。
用心將僧袍遮住腳尖,尤悠心裏暗恨這東西不能再長點,居然都沒辦法裹住頭。眼睛卻還透過僧袍的縫隙,密切關注着對峙的兩人。
唉,也不知道和尚的衣裳是什麼神奇物件煉製的,不放心將僧袍的邊角都踩在腳底下,尤悠腦子裏胡亂地誹腹着:這衣裳醜是醜了點,好歹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對她這麼一個剪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生物來說,也稱得上一件大寶貝。
林子裏靜悄悄的,桃花雨無聲的下得滂沱。
宴虞悠哉地立在半空中,漫天的桃花雨像沒個盡頭似得不停地在下。他那殷紅的廣袖此時被無聲躁動的風舞動得極其狂放,無聲彰顯着主人的囂張氣焰。
瞄了眼縮着脖子的尤悠,宴虞捻起肩側一戳髮絲,眸子裏是絕對的勢在必得。
好在宴虞魔尊的實力恐怖,尤悠的‘金大腿’蓮清和尚的能力也逆天驚人着。修長清雋的身子靜靜地站立在那兒,猶如一幅水墨畫。看似沒什麼動作,他卻平穩地阻攔住宴虞不動聲色的各色攻勢,不曾叫他靠近尤悠身邊半分。
“哎,和尚……”
尤悠雖然縮着,眼睛卻沒停,一直關注着兩人的戰鬥。
此時,她一雙淺灰色的眸子閃了閃。趁着雙方都打停了手的空檔兒,小步小步地湊到蓮清的身邊,嗡嗡地丟過去一句:“你能不能一勞永逸放個大招速度地解決啊?我這麼龜縮着,真的很憋屈哎……”
蓮清丹府正提着的一口氣還未鬆,差點被她這一句話給懟岔了氣。
瞥了眼一臉無知無畏的某女人,蓮清一時無語凝噎。
半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南域魔尊,非等閒之輩。”
剛纔與宴虞對上一場,雖才幾招,蓮清也探到了點底。這魔尊宴虞,果真不是什麼尋常的角色,饒是他也不敢等閒視之。魔界的南域之主,成尊之前曾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從來不是傳說中的以訛傳訛。
蓮清垂在身側的手上金光若隱若現,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而結界裏感受到背上的鋒芒在背的尤悠不敢擡頭正面對視宴虞,她死死耷拉着下眼皮又縮回了原地蹲下。
半晌:“……哦。”
蓮清:“……”
咋地?這表情啥意思?她弱雞她自覺不行?
被和尚的眼神搞得尷尬,尤悠臉皮子抽了抽,還是沒膽子再湊過去了。縮在蓮清的僧袍裏,她那泯滅的良心突然發現了一下下,她想,自己一個抱大腿喫軟飯的,對金大腿不能太白眼狼,否則翻車了就不好混了。
於是,她快速翹了個頭快速鼓勵和尚:“……和尚你可以的,加油!”
全程不到一分鐘,快速縮回了烏龜殼裏。
蓮清:“……”
“……貧僧,盡力而爲。”
事實上,這件事只能他盡力而爲了。尤悠一個沒能力的半實體靈體,除了當腿部掛件真的沒什麼作用。
蓮清不再關注尤悠,手心裏暗暗蓄力——
半空中,耐心不多的宴虞抿起了嘴角,也漸漸失了耐心。
一陣風過,漫天緩緩往下落的血色桃花突然滯住了。
宴虞緩緩地裂開了嘴角,渾身平和玩味的氣勢頓消,變得邪氣縱生。蓮清見狀眉心蹙了蹙,他的腳尖輕輕動了,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尤悠的身前。寬大的僧袍中,修長手指也同時捏住了腕上卷着的一株佛珠。
安靜的林子,感受到煞氣的鳥獸倉惶四散。
“年輕人路見不平愛逞能是小事,”宴虞微微眯起了狹長的眼,眼珠子漸漸變成了血一般的豔紅色,“莫要爲逞一時之勇,丟了性命纔是。”
“阿彌陀佛,”蓮清嘴角掛着慈和的微笑,嗓音猶如九天之外的梵音,“尊主千年不曾出過魔域,世事變化萬千,也許早已物是人非。”
宴虞笑了,真的笑了!
他看着地上骨齡不到五百歲的佛修先是輕輕地低笑,接着變成哈哈大笑。
“說得好!”
笑夠了,他緩緩擡起了一隻手:“物是人非?”
“呵~你很有勇氣。”
說罷,宴虞的手輕輕一揮,漫天的桃花瞬間集成一條血色長龍。
只見那長龍迅速捲起風暴,雲層中仰頭長嘯。巨大的龍身橫衝直闖,在林子裏在空中劇烈地翻滾着遊走着,然後,閃電般盤踞到了宴虞的身側。巨大的龍頭,嘴大張着,空洞的的雙眼正猙獰地盯着地上的兩隻。
尤悠:“……”
面無表情地從僧袍中露出腦袋,她被指甲縫裏露出了的兩隻眼,此時呆板如死了一個星期的死魚的眼睛。而一頭墨發被風吹開,她那藏在頭髮裏的一對如玉耳朵,正一點點地往外滲出血來。
瑪德,一條花瓣組成的龍的吟嘯聲也能把她震得耳鼓出血……
與此同時,蓮清的神色迅速一變。捏着佛珠的指尖用力,瞬間扯下一顆發着金光的木佛珠,凌厲地擲向宴虞——
宴虞正要反擊,就見空無一物的半空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冒着千里金光的木佛珠不巧穿透了時空的縫隙,擊中剛從裏面踏出腳的‘程咬金’。而‘程咬金’被包裹着佛光的木佛珠擊穿了胸腹,還未來得及反應,佛珠金光大作,他瞪大了眼,眨眼間就倒了下去。
蓮清:“……”
宴虞:“……”
尤悠:“……”講真,沒見過這麼倒黴的。
宴虞一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一甩廣袖閃飛靠近。
就見這人才剛倒下,那黑黝黝的時空縫隙裏,款款走出來了個一身玄紫色衣裙的爆/乳/性/感女郎。女郎什麼也未做,就光出現在那裏,周身那狂躁的黑氣隨着她的步伐眨眼間染黑了半片天空。
然後,那女郎的臉慢慢擡起,眉宇間冷豔又似乎蘊含着無邊的陰鬱。
“紫夜*嘉爾?”
宴虞見到他,眸子暗芒一閃而逝,顯然很驚訝。
可一想起地上的某個女人,他又瞭然了。
“宴虞魔尊,”冷豔爆/乳的女郎面無表情,聲音像包裹着陰氣的千年寒冰,“魔主十日前已經醒來,現緊召四方魔尊。”
宴虞赤紅的眸子縮成了豎狀,臉色也瞬間冷淡下來:“本尊知道了。”
紫夜*嘉爾掀了掀眼皮,精緻的五官刻板的像石膏雕成。濃密的眼睫下一雙茶色的眸子靜得猶如一潭死水:“希望南域魔尊能儘快啓程。畢竟……”機制地勾了勾脣角,笑得人不寒而慄,“魔主的威嚴容不得爾等挑釁。”
“……新一期的彼岸花凋謝之前,”她踏着地上同伴的身體,走到宴虞的跟前,“東西南北四方魔尊若不能抵達魔宮,主人他大概不會很高興……”
說罷,她餘光瞥了眼正癱着臉裝路人的尤悠,毫無波瀾的眼裏快速閃過一絲不喜,轉瞬又恢復了死水。
“話已帶到,”紫夜*嘉爾單手拎起地上的昏死的同伴,重新踏入了時空裂縫,“去與不去,你自己掂量。”
時空裂縫又重新闔上,宴虞抿着嘴角,臉色寡淡的十分難看。
半晌後,他深深看了眼縮着不動的某女,擡手朝半空劃開一道時空裂縫:“卿卿啊,別太早到魔域來喲~~”擡腳踏入,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裂縫裏,曖昧的嗓音也越來越輕,“我會再來找你的,卿卿別太想我……”
尤悠:“……”
“……和尚,你知道怎麼回事不?”
林子裏重新恢復了祥和,戰戰兢兢的飛禽發出咕咕的細微聲,劫後餘生。
尤悠從僧袍裏鑽出來,趴在結界邊沿上問蓮清:“我怎麼覺得……這個魔尊還是什麼的,他是真的在等我?”
蓮清擡手點了點結界,結界消退:“嗯。”
“嗯?”以爲自己幻聽的尤悠睜大了眼睛,“你踏瑪德不是在逗我?”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蓮清看着她,淺淺地彎起了嘴角,“尤悠施主能踏入蒼莽界,這是必然,不是巧合。”
“。。。。。。。”
很好!
尤悠站起身,爲防止被超長的僧袍下襬絆倒,她還捲了好長一截。面無表情地擼起了袖子,露出一雙漂亮的小臂。然後,十分自然地掐住了蓮清的脖子:“……自有定數昂?不是巧合昂?”
以爲自己是個‘偷渡’所以活的很小心的尤悠:呵呵,勞資掐死你!
作者有話要說:被無良老闆壓榨得沒時間碼字的作者君,只想扎小人扎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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