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聖盃
那個討厭的傢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一個人溜掉，然後乘着自己在外面找人的時候返回afia大廈，緊跟着又“被帶走”了，雖說看情況估計是在他預料之中，不然也不會讓敦送去指示讓他即刻趕回留守了。
但是這到底是在計劃些什麼，身爲幹部之中幾乎算是最高層的他，竟然衝從頭到尾的一無所知的感覺也太氣人了，從敦送來指示的情況來看，這個突擊隊長應該都至少知道計劃的零星一角，偏偏是他被耍的團團轉，繞了好幾圈都沒找到人。
一定要找機會揍他一頓，他一遍想着一遍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然後他就在打開門的瞬間傻眼了。
“——混蛋青花魚，怎麼有兩個？！”
“哎呀哎呀真是有趣的表情。”太宰在旁邊舉着手機瘋狂拍照，滿臉都寫着開心。
“一點小意外。”首領宰別過頭，不想理會這個看上去幼稚得像個傻子的自己，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個傢伙和他作爲同一人，在能力方面和他不相上下，自己能超出他的那部分也大部分來源於自己是貨真價實地看過劇透的人，但他還是發自內心地嫌棄這個自己。
“解釋清楚啊混蛋！”中原中也一把摔上門，“你這傢伙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又在偷偷摸摸策劃些什麼東西！這個——這個傢伙又是怎麼回事啊！”
“如你所見，是偵探社的‘太宰’。”首領宰沒有回答前兩個問題，而是熟練地給自己使絆子，“他雖然不是我，但也確實是太宰治沒錯。”
言下之意，想打我可以去打他。
“那個偵探社的人！？”中原中也的關注點卻跑到了一邊兒去，“所以你之前確實是被他們帶走了？！”
“……你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首領宰並不想費口舌去和中原中也解釋這些聽起來比荒神還超現實的東西，“一個誤會而已，不必追究。”
“可是！”
“我說了不必追究。”首領宰擡眼看了過去，“敦會把鏡花帶回來的，我的計劃要有所變動了……把‘那個’還給我吧。”
“……嘖。”中原中也咬咬牙，擡起手，輕輕取掉了手上的手套，然後發動了異能——但與污濁不同的是，這一次，紅光只是亮起了片刻，就被盛大的金光蓋住——
從那片黑紅色不詳的污濁之中，緩緩升起了一個閃閃發光的金盃。
本來靈子化在一邊的羅賓漢和躲在暗處的瑪修都站了出來，就連太宰也不知道什麼事收起了手機，凝視着那個金盃。
這就是——聖盃。
首領宰先是將手搭上了中原中也的手腕，然後才用另一隻手拿走了聖盃。
看見了這一幕的太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聖盃居然還有抑制中也失控的功效嗎？”
“……差不多的意思。”首領宰垂下眼簾，“我對這個東西也不太瞭解，但實驗之後確實有一定的效果。”
隨後他揮了揮手，“你先回避一下。”
“……這裏是我、的、辦、公、室。”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說。
“啊……那你先去敦那裏吧。”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太宰毫不掩飾的嘲笑。
中原中也更想殺太宰了。
中原中也再次用幾乎要把無辜的門甩出去的力量摔上了門離開之後，太宰才含笑着看向首領宰：“我還說你怎麼就放心把敦君和小鏡花打發去偵探社，把afia全權交給中也，原來是有了這麼一道保險，不用自己親力親爲了啊~”
首領宰嘆了口氣：“就算沒有這個我也會那麼選擇……但是現在不得不改變計劃了啊，真是的，你們也來的太是時候了。”
那個介入時間恰好是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
“不過這樣的話，哪怕不告訴敦君和芥川君世界的真相，也沒有問題了吧。”太宰笑着說，“既然如此，你還打算追逐死亡嗎？”
“——與你無關。”首領宰將聖盃拋給了瑪修，“拿去吧，等你的前輩回來，你們就離開吧。這個世界已經夠脆弱了，剩下的你們不需要管了。”
“——可是……”
“沒有可是。”首領宰某些方面的氣勢確實強過了太宰很多，或許也是因爲太宰並沒有很想表現出自己的氣勢，但此時此刻首領宰的強硬確實讓瑪修猶豫了一下，抱着聖盃不說話了。
太宰眯了眯眼睛，感慨道：“真不愧是你啊……”
首領宰看了他一眼。
“真是令人敬佩又可悲啊……”太宰笑着，單手撐着下巴用手指一下一下輕輕點着臉頰，“原來如此，因爲看見了真正的光亮所以變得難以忍受黑暗了嗎……”
“隨你怎麼說好了。”首領宰根本不想理他，雖然被踩到了痛處，但卻還是壓制住了讓另一個自己閉嘴的衝動。
——爲什麼要讓如今的我再見到這樣的你啊——
他背過身，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他已經，在黑暗中獨自一人行走太久了，以至於哪怕僅僅是在別人的記憶中看見的，那個理解了自己的人，也讓他甘願付出一切只爲了這唯一一個那個人活着，並且在寫的世界的存續。
他曾經以爲這樣就夠了。
哪怕是在被武偵織用槍口指着的時候，他也堅信着這樣就夠了，唯一的遺憾只剩下那本“沒有一個太宰治能讀到”的。
但是這樣的他卻見到了真正的那個，屬於另一個太宰的“織田作”。
就好像是一直生存在陰冷地下室的孩子，靠着道聽途說，幻想出的光明也能活下去，一旦某天親自感受到了陽光灑在身上溫暖的感覺之後，就再也無法忍耐冰冷的黑暗了。
他過於理智了，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能去責備他所守護的那個織田作——沒有人規定織田作之助就必須要去理解，去包容，去救贖太宰治，但內心深處的那個孩子卻在不住地發出呼喊。
“——爲什麼是我？”
“——爲什麼沒有人來陪伴我？”
“爲什麼只有我得不到拯救？”
“爲什麼——到頭來還是隻有我是一個人？”
變得，無法忍受了啊……
太宰凝視了他片刻，然後掏出了手機：“說來，我這裏可是有超級多織田作的照片噢！”
“？什麼照片？”首領宰一愣。
“照片啊，他成爲英靈之後我拍了不少照片的，這裏有織田作在廚房做咖喱的照片噢！”
“……特辣？”
“……那種東西不重要，總之這個絕對是你沒看過的畫面！”太宰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機，“你要不要看？”
“……要”
首領宰敏銳地察覺到眼前這個傢伙是在意圖吸引他的注意，但他也沒戳破，畢竟織田作的照片……
他還真挺想看的。
英靈織田茫然地看着自家正在買冰淇淋的小御主：“讓敦先回去真的好嗎？剛剛應該說好要一起去afia大廈……”
“啊，沒事，比起那個，我有事要跟你說。”藤丸立香從服務員手中接過了兩個冰淇淋，遞了一個給期待了半天的庫丘林，然後邊喫邊往旁邊走去。
“和我嗎？”英靈織田愣了愣，“什麼事？”
“是關於首領先生的事情。”藤丸立香看了一眼那邊高聳入雲的afia大廈。
“太宰……我是說這個世界那個，他……”
“你也多少察覺到了吧。”藤丸立香嘆了口氣，“雖然我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人，但，織田作，你要拯救他嗎？”
“……做不到。”英靈織田也嘆息道，“我的話，就算不會因爲聖盃回收而消失，也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吧……聽過他的說法之後我也反思過了，拯救這種事情，不是說說就完事了的，雖說太宰後來在偵探社，過得似乎還不錯，但……那個時候丟下了他一個人，是很過分的事情吧……”
“對。”藤丸立香幾乎是毫不留情地肯定，“超級過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覺得超級過分，過分到我想打人哦！”
旁邊的庫丘林好像噎了一下，咳了起來，但是並沒有人心疼他。
英靈織田被小aster毫不猶豫的迴應整得啞然了半晌，然後垂下眼簾：“是……這樣啊……”
“不過你也別太自責了。”藤丸立香寬慰地拍拍他的胳膊，“話又說回來，如果我和太宰沒猜錯的話，首領先生大概完全沒有準備放棄等我們離開之後就乾脆利落地自殺的計劃……”
她凝視着英靈織田的眼睛，那雙橘金色的漂亮瞳孔裏閃爍着無比認真的光亮：“這樣的話，你有什麼打算嗎？”
英靈織田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不想——不能引導他去做任何決策了，因爲這個太宰不需要那樣的話語，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但我也沒辦法留下來陪伴他，這個世界的我……也沒法強求他去理解太宰，畢竟已經到了那個地步……”
“……是死衚衕呢……”藤丸立香也頭疼地撓了撓頭髮。
首領和太宰最大的區別在於，他沒有過，向別人伸出手求助的打算。
他的救贖只是也只能是織田作——
孤身一人留在黑暗中哭泣的那個孩子啊，爲了那唯一一個友人存活的世界，放棄了救贖自己的機會，嚥下了所有的寂寞和痛苦，繼續在冰冷的，虛無的世界上躑躅前行着。
這是他所做出的選擇，這是他選擇揹負的苦難和他選擇達到的彼方，任何的評判，就連道謝都是多餘的，想來這個世界的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纔會在瞭解真相之後也只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吧。
自己只是不負責任地對他感到了心疼而已。
除此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只是因爲對方是“太宰治”所以纔想做點什麼——但卻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英靈織田最後只能說，“希望他能不被任何事物牽絆着去做出選擇。”
“……這樣嗎，我明白了。”藤丸立香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庫丘林：“庫丘林大哥，中原先生的污濁會失控的問題，有辦法解決嗎？”
“嗯……可以試試。”庫丘林點點頭，“我之前就感覺過了，他的那個異能與其說是異能，倒不如說他整個人就是異能的意識，類似，嗯……你也不記得了，總而言之要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吧……”
“嗯，那就好辦了，之前我們和偵探社的織田先生也談過了，他會回去找福澤社長商量的，之後就只剩下達芬奇親那邊的操作了！”藤丸立香捶了一下掌心，“我有一個計劃——”
她招了招手，讓兩人彎下點腰，趴在兩人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
“真是個好主意呢，aster說着不喜歡多管閒事，但很關心太宰嘛，不管哪個都是。”英靈織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藤丸立香的頭髮。
“嗯……畢竟是我們整了這麼一出，也不算管閒事吧！”藤丸立香辯解道。
“aster是好孩子。”英靈織田笑着點點頭。
“aster確實是好孩子。”庫丘林贊同道，“而且是超級愛管閒事的好孩子。”
“？！我哪裏有愛管閒事啊！我和太宰也是朋友吧，所以四捨五入和首領先生也是朋友吧！管朋友的事情哪裏算管閒事呢！”
“……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作者有話要說：藤丸立香：我也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人，所以遇見了看不慣想參一腳的事，就先和當事人成爲朋友，然後理直氣壯地管自己朋友的事！
是不是覺得這個邏輯思路清晰完全沒毛病？
因爲這個世界馬上就要結束了不想卡在過渡階段所以我這幾天碼字超勤快的！快誇我！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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