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 連存在都消失了的某人

作者:亂碼小貓
沒有一扇可以通入自然光的辦公室裏光線很暗,只有額外擺放着檯燈的寫字桌稍微明亮一些,坐在那裏的男子有着一頭蓬鬆的棕色短髮和近乎無血色的慘白皮膚,沒有被厚厚繃帶遮住的鳶色眼眸像深不見底的深淵,無人能夠看清那眼眸之下所隱藏的心緒。

  他是ortafia的首領,年僅22歲的青年看起來比這個名號給人帶來的感覺年輕太多了,但當他用那閃爍着寒光的眼眸掃過你時,你就會意識到他是當之無愧的afia,不知道是生來如此還是因爲已經在黑暗之中生存太久以至於與之融爲一體——

  他就是黑暗,他就是死神。

  “太宰。”

  首領從成堆的文件中擡起頭來,眼前是幾年如一日般看見的景象,中原中也難得休假,銀去傳達命令,敦君也出任務去了,這個陰暗的混炸着紅與黑的房間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存在。

  但是他聽見了意料之外的,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太宰。”

  首領的身邊多了一個神祕人,一頭酒紅色短髮,下巴上有着凌亂的胡茬,灰藍色的眼睛像是藏着堅冰一樣冷。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沒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首領叫他“織田作”

  有人猜測他是首領新發掘的異能者,能力或許是隱身或是瞬移,因爲有人看見他突然地出現又突然地消失,有人猜測他其實以前一直跟隨在首領身邊作爲祕密手段,只是現在發生了什麼他們不清楚的原因讓他不得不現身保護首領。

  這一切的猜測都沒有人會和他們解釋,因爲誰都不敢主動去詢問首領,向另一個長期貼身守護首領的幹部打聽的時候,對方也只是兇巴巴地訓斥讓人不要妄議首領的計劃。

  於是那個神祕人就這樣作爲一個謎題留在了afia首領的身邊。

  “不休息一下嗎?”

  織田作看着在辦公桌前像個雕像一樣,除了翻動文件和寫下批註以外一動不動彷彿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的青年,忍不住問道。

  聽到這話的人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動作,只是輕輕地回答:“嗯,處理完這些之後會休息一下。”

  織田作知道自己勸說失敗了,從他自聖盃中誕生,來到這位“afia的首領”身邊之後,他好像就沒看見這個人休息過,最多不過在辦公桌前小憩片刻,或者悄悄溜到天台晃一圈然後再被氣急敗壞的中原中也揪下來,一般柔軟的被褥和掛着精美流蘇的牀簾彷彿僅僅是房間內那些沒有任何實質性作用的裝飾品的一部分那樣從未被使用過。

  他有心幫忙處理一點事物,但沒有用,首領桌上的公文一堆接着一堆地被拿走送來,以他的水平除了添亂什麼都做不到。

  他似乎從來不知道這個人能作到這個地步,批完一張文件的速度甚至不夠他看清前三行,整日整夜不眠不休地工作讓已經成爲非人類的他只是看着都感覺到了睏乏。

  “我給你倒杯水吧。”他於是說。

  “我想喝咖啡,純咖啡。”首領聽見後笑了笑回答。

  “你今天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這樣下去胃會受不了的。”織田作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不管在哪個世界,這個人似乎都從來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我去倒杯溫水。”

  首領擡起頭,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放棄了,一邊回答一邊重新看向了手中的文件:“……好。”

  織田作沒來由地覺得心裏一陣鈍痛,他可從來不覺得這孩子該是那麼懂事的樣子,他應該更活潑,更愛撒嬌。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他看着眼前的首領先生,覺得自己和他之間彷彿離了一個世界那麼遙遠。

  ——不,他們確實隔着一個世界那麼遙遠,以至於織田作感到不適,他從來沒有距離那個名叫太宰治的孩子這麼遠過,哪怕在他撒手人寰的那一瞬間,他也能輕鬆地觸摸到那孩子心中最柔軟的一處。

  但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站在深淵的對岸看着這個人,唯一的橋樑已經切斷了,隔着濃霧他連對方的身形都看不清楚,只聽見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以此來確定他確實還在那懸崖上。

  “太宰。”

  他喊道。

  工作中的首領身子一僵,頭也不擡地問:“怎麼了?”

  “……不,沒有什麼。”

  織田作吞下了所有想要說出的關切和擔憂,吞下了所有想要問出口的問題,只是如言去倒了一杯溫熱的水,擺在了首領桌上。

  多餘的憐憫只會產生不必要的動搖,他明白的。

  首領站在afia大廈的天台上,俯瞰着下方,還有十分鐘左右某條蛞蝓就會發現自己偷溜的行爲,然後過來把他帶離這個簡直就是給狙擊手當靶子的站位。

  實際上他纔不會被那些狙擊手殺掉,如果身爲afia的首領那麼容易死掉,那他早就不知道死去多少次了。

  他可是afia的首領,統治着這個城市的夜晚,支配着整個黑暗社會。

  或許森先生說的不錯,他確實是天生的afia,他的敵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作爲他的敵人,沒有任何細枝末節之處能逃過他的神機妙算,哪怕是堪稱宿敵的中原中也也不得不承認只要按照他的計劃去做就不會有半點差池。

  當然不會,因爲這一切的一切自四年前,或是更早以前開始就已經策劃好了——

  他看着遙遠的海平面上露出最後一線橘紅色的光亮。

  真美啊,他想,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凝視一下這個世界了呢?

  然後他想起了一些東西,想起了同樣這樣一個金紅色的黃昏,夕陽的餘暉灑滿了洋房,將氣氛渲染得曖昧又溫馨,就好像那裏從來不曾發生什麼死鬥,就好像躺在那裏的人不是奄奄一息。

  他突然就感覺到了痛苦,發自內心的疼痛如火焰般灼燒着這個破碎的靈魂,他聽見自己靈魂在哭喊,在悲鳴,在質問爲什麼自己要看到這一幕,在質問爲什麼自己偏偏要承受這樣一份不屬於自己的痛苦。

  ——不屬於自己的痛苦。

  但是真的不屬於他嗎?

  ——當獲得拯救的那一刻就屬於了。

  但是真的被拯救了嗎?

  ——我……

  但是什麼都沒有得到吧。

  ——不,我……確實得到了。

  或許他纔是唯一一個得到了救贖的人呢?

  至少現在他活着的每一秒鐘都讓自己覺得是有意義的。

  ——是爲了,唯一的,那個人活着並且寫的這個世界。

  是有意義的啊——

  只要這樣想着就能夠撐下去,不管多麼艱難多麼痛苦都能夠撐下去。

  “太宰。”

  首領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織田作就站在那裏,灰藍色的眼睛裏映着他的影子。

  “呀,織田作。”他轉過身去,挑起嘴角想要露出一個笑,但是他好像已經不會像記憶中那樣去歡笑了,於是他只好收起笑容,以免被對方看見了自己扭曲的表情。

  織田作走到了他身邊,說:“夕陽真美啊。”

  “是啊,從這裏看風景很美吧。”他也再次看向了那一抹餘光,但是很遺憾,當他扭頭過去之後,最後一線紅日已經消失在了海平面上,只留下了燃燒一般的雲。

  “嗯。”織田作表示了認同,然後就那麼安靜地站在他身邊。

  “啊啊,在黃昏中和太陽一起死去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對吧,織田作。”首領這樣說着,語氣裏透着粘稠而濃密的悲哀。

  “……啊,我想是的,聽起來非常的浪漫。”織田作回答,“但是太陽明天還會再升起來噢。”

  “也對,太陽是不會死去的啊。”首領於是笑了起來,是那種陰惻惻的笑容,彷彿在嘲笑着什麼一樣,“啊啊,最後死去的只有我——”

  “不也挺好的嗎?”他回過頭,看着織田作,光線越發暗淡的時候,眼前的人就會像在閃光一樣亮起來——那些金色的,炫目的粒子像是在昭示他已經是亡者的事實。

  “……”織田作似乎想說什麼,但他還是忍住了。

  首領勉強地對他彎了彎眉眼。

  對,就是這樣,不要說出來,這個距離是極限了——

  如果再靠近——

  我就會變的不是我了。

  酒吧一如既往地如同獾的巢穴一樣蜷縮開在角落裏。

  首領就站在門前,輕輕用手觸動着門口的掛鈴,製造出彷彿有很多人進出那樣不斷開關門的感覺。

  織田作就站在他身邊,他問:“不進去嗎?”

  首領搖搖頭:“裏面有人在。”

  “啊,所以不進去嗎?”織田作自然知道酒吧裏的人是誰,於是就又問了一遍。

  “不用。”首領笑了起來,織田作發現這是這麼一段時間來他第一次看見這個人露出如此平常的笑容,“已經不用了。”

  “這樣啊……”織田作便不多問什麼了。

  “你陪我散步吧。”首領轉過身,向着與酒吧相反的方向走去。

  織田作有些驚訝,這好像是首領頭一次主動邀請他同行——此前一段時間他確實一直待在這個人身邊,但對方也只是沒有拒絕他的接近而已。

  於是他說:“好。”

  首領很自然地向前走去,織田作也跟了上去,他不太在乎走到哪,因爲知道首領一定是躲着監控走得無比嫺熟,哪怕有人襲擊也沒關係,不再是人類的他反倒比曾經擁有了更強的實力。

  於是兩人安靜地走着,一路來到了海邊。

  “又快要到黃昏了呢……”首領感慨。

  “啊。”織田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首領那一頭蓬鬆的捲髮,“你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吧,要休息一會兒嗎?”

  “我這不正在休息嗎。”首領笑了笑,“這樣不算的話,還要做些什麼呢?”

  織田作感到這個人今天意外的活潑,他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隨便講點什麼吧,關於你。”

  “這樣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講講吧~”首領於是打開了話匣子,就好像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曾經在酒吧裏時那樣。

  “你聽我說啊,四年前我沒有帶芥川君回來噢!當時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果然還是不管不顧地丟下妹妹跑去報仇了,於是我就把差點死掉的銀給帶回來了。”

  “嘛,我的決策真是太正確啦!”他的語氣頗有幾分得意洋洋的感覺,“真可愛啊,果然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就不該去當什麼武鬥派,現在不已經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了嗎!”

  如果有其它afia成員看見這樣的首領,大概會受到相當程度的震撼以至於昏迷吧,因爲此時此刻這個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黑暗的化身正像個孩子一樣一邊比劃一邊講述。

  織田作只是很平靜地點了點頭,給出了中肯的評價:“銀確實很漂亮,但她也有好好訓練體術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首領嘟囔,“小銀畢竟是我的祕書,如果一點體術都不練的話大概從一開始就沒法活下來吧。”

  “也是,真辛苦吶。”

  “不過比起敦君來說芥川肯定會超級難教導吧。”首領轉換了話題,“敦那孩子實在是很聽話,雖然有點死腦筋,而且心裏打結了,但之後一定可以解開的。”

  “……是嗎。”織田作點了點頭,“他確實是個好孩子。”

  “對吧對吧,還有鏡花,本質上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噢,只要離開了afia之後大概會過得很不錯吧,等她到了能加入偵探社的時候,我還給她準備了一份相當不錯的入社禮。”

  “你想讓她離開afia?”織田作感到有些驚訝。

  “對啊,那孩子不適合這裏,她只是爲了敦君才留下來的,敦君離開了她也就沒有理由留下了吧。”首領說着相當驚人的話,“敦君其實也不太適合afia,只不過如果把芥川君帶進afia,就再也沒有離開的可能了吧。”

  “你是爲了讓他們離開才把他們帶進afia的嗎?”織田作沒有想到這一點,“那以後afia怎麼辦呢?”

  其實並沒有太關心afia,只是關心眼前的afia首領罷了。

  “也不算是,只是爲了今天的到來才這麼做的——”首領一臉無所謂,彷彿口中說的不是關係到afia未來的話題一樣,“之後不還有蛞蝓和紅葉姐嗎,交給他們就好啦!”

  “……”

  織田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不再說話了。

  “話說,芥川君似乎遇見了很好的前輩啊,和偵探社相處融洽嘛~”首領確實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我還擔心他會直接被扭送去警局呢。”

  芥川的話,確實不像是能站在救人的一方的人,織田作想。

  但和心情很好的首領比起來,他感到了難以言喻的苦澀,那種悲傷的感覺攥緊了他其實早就已經停止的心臟,讓他說不出話來。

  “之後銀也不會繼續留在afia吧,我安排了幾個地方可以去,她那麼聰明一定能夠明白我的意思,等到安定之後,她也就可以回到芥川那裏了吧。”、

  “還有啊,孤兒院那邊……”

  “太宰。”

  織田作打斷了他的話,擡起頭,凝視着太宰的雙眼,“你呢?”

  “什麼?”

  “說說你的事情吧。”織田作對他說,“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太宰。”

  “他們都會邁向明天,所以他們的過去都是過去了,那麼你呢?”

  織田作已經懂得了,這是最後的機會,所以他必須要把想說的話都說出口——否則他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我想知道你的故事。”

  “我——”

  “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首領愣住了。

  他後退一步。

  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我就會變得不是我了——

  可“我”是誰呢?

  他低下頭,眼底浮起了薄霧。

  “很辛苦……”他說,方纔還歡快的音調像是被射殺的的鳥兒一樣落下,“很辛苦,很累,累到一動也不想動了,累到想要立刻就閉上眼睛陷入長眠——從很久以前就這樣累了。”

  帶領着沒有你的組織與iic對戰,繼承森先生的衣鉢,與目之所及的一切爲敵,不斷擴大afia的實力——

  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就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彈了。

  即便如此還是繼續下去了,他已經不是那個會渴望有人能理解自己的太宰治了,而是連孤獨本身都殺死了的空殼。

  直到織田作到來,死去的亡魂才漸漸甦醒,被封存的寂寞的哭聲纔再一次響起——

  因爲織田作的存在,他纔會變回“太宰治”。

  因爲織田作永遠都可以透過他堅硬的外殼,可以看見那個連他自己都無法再找回來的“太宰治”。

  聲音哽咽了起來。

  “不要說,織田作,不要說那樣的話,不要說——”

  唯獨你,不要憐憫我,如果連你都認爲我需要憐憫,如果連你都認爲我所作的一切毫無意義的話——

  那就真的沒有意義了

  “我明白。”

  織田作的迴應是張開雙臂,抱住了面前這個哭泣的孩子。

  “所以,一起去吧,在黃昏中——去擁抱最後的夕陽吧。”

  對於首領先生來說,織田作究竟是什麼呢?

  所作的一切真的值得嗎?

  所守護的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至今爲止都在幹什麼呢?

  不明白,這一切都想不明白。

  親手殺死自己的感覺真的很痛,親手否認救贖的窒息感早已淹沒了這具身軀,向死而生的首領連自己是什麼都已經不知道了,眼前沒有光,光也被他殺死了。

  我是誰呢?

  想不明白,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爲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意義本身就不重要了。

  唯獨一個人——

  唯獨這個人——

  他喊他:“太宰。”

  在他眼裏他永遠只是太宰。

  真好啊,真好。

  在他看不見一絲光線的人生的盡頭,以這樣突兀的,毫無道理的姿態降臨到他身邊的光。

  他知道,眼前的織田作早就不是什麼織田作了,只是一個被寄託了思念的亡者所殘留的一些碎片,如同落下的夕陽殘存的最後一絲光線。

  對,光線。

  他沒法和太陽一起死去,因爲太陽明天還會升起。

  但他可以和最後的餘暉一起散盡。

  “終於到來了啊——”

  太宰站在afia大樓頂層的邊緣,是再走一步就可以踏入最後一線夕陽的地方,他的手中拿着一個閃閃發光的金盃。

  “話說,我用這個聖盃許願消失的話,織田作也會消失吧?”他用像是詢問晚餐內容一樣稀鬆平常的語調說,“這樣是否算是殉情呢?”

  “我想是的。”織田作回答,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他擡手去解首領臉上的繃帶,首領沒有動作,任由他拆去一層一層的包裹,露出了漂亮的半邊臉。

  “是這樣啊,那麼和織田作殉情也很不錯。”他笑了,那雙鳶色的眼眸澄澈得像流水。

  他輕輕撫摸着金盃。

  “所以,請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徹徹底底的消失,沒有任何人會記得的消失,連存在過的痕跡都全部磨削,讓我迎來真正的靜謐的永眠——”

  就如同本來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英靈”那樣,被連存在都一併抹去。

  因爲已經全部都安排好了,世界會自動補上這個缺漏,他將會變成一個模糊的影子,最後被時光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擦掉,從而獲得真正的寧靜。

  這就是他要去往的彼方。

  聖盃綻放出刺眼的光芒,太宰的身形開始逐漸變得淺淡起來,同時,眼前的織田作身上也泛起了金色的粒子。

  他說:“太宰。”

  “嗯。”

  “太宰。”

  “嗯!”

  “……太宰。”他伸出手。

  “嗯……”

  太宰治把手搭了上去。

  他們向前邁出一步,與最後一線夕陽一起消散在了傍晚的空氣之中。

  名叫太宰的那個孩子,在十五歲那年殺死了自己,成爲了後來那個被稱爲首領的人。

  卻在最後的最後,獲得了新生。

  哪怕只有那麼短短的一刻,也讓漫長的痛苦的一生有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一個支離破碎的孤獨的靈魂因一個不應該誕生的錯誤存在獲得了救贖,宛若安徒生筆下令人一邊流淚一邊露出微笑的童話。

  太宰治,與他的太陽一起,在人間最美的黃昏中,獲得了永恆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是番外,其實靈感來自之前斯塔克家的小公主的評論,大概就是讓首領宰親手毀滅聖盃讓英靈織田消失的意思,本來是這樣的,但最後還是寫成這樣了,大概是心疼太宰吧……

  忍不住發刀所以就這樣了。

  感覺刀不刀糖不糖的模模糊糊,但還是發出來了,不知道有沒有寫出心中的感覺。

  下章正式進入新世界。

  本來到今天我已經快好了,結果又給整來一出炭治郎變鬼王,絕了,我又瘋了。

  所以無慘,我來取你項上鬼頭啦!哈哈!

  【胡言亂語】感謝在2020-03-2419:47:08~2020-03-2722:19:59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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