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弦之三
偏偏煉獄先生認定了他是被藤丸立香瞞得很好完全沒發現一點問題,所以還用無比精神的語氣一邊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一邊說:“沒關係,竈門少年,那位大人想必也是不希望被當作神明對待的!你就保持這樣吧!”
“……”炭治郎只好放空大腦,考慮什麼時候悄悄告訴立香一下這個誤會,免得當面扯出來雙方都尷尬。
等收集完車票去車頭集合的時候,伊之助和善逸也在亂整一通之後,勉強算是成功把列車停了下來,雖然看車頭的狀況估計得回爐重造,所以善逸打算事情解決之後就趕緊跑,被要求賠償可就糟糕了。
魁扎爾也把鬼抓去了車頭附近,等禰豆子一口氣燒掉所有車票之後,美狄亞確認車上的人都平安無事,迦爾納就無比輕鬆地一槍捅了他。
看着鬼如同見到陽光一樣化作了灰燼之後,幾人這才鬆了口氣,離開了列車。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去列車原本的終點站告知有列車停在了中途,找人來救援的時候,敵人突兀地來襲了,目標直指煉獄杏壽郎。煉獄杏壽郎一把抓起身邊的炭治郎向後退去,站得遠一些的藤丸立香也被善逸拉着躲開,就這樣造成了分散的局面——
當然,要說是包圍的局面也是沒問題的,爲了避免太顯眼,四位從者都是靈子化的,現在遇見了襲擊,自然是暗中準備好了出擊。
居然還有鬼?藤丸立香有點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當那人起身之後,看見了他眼裏的上弦叄的字樣後,更加感到奇怪了——
上弦鬼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煉獄杏壽郎等人也如臨大敵,警惕地拔出了刀。
這時,美狄亞在藤丸立香的意識中開口了:“master,這個傢伙有點奇怪。”
“欸?”藤丸立香一愣,“因爲是上弦嗎?”
“……不,看來之前的並不是錯覺。”美狄亞回答,“先前我們就在列車上被斬殺的鬼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不正常的魔力存在,不過那個程度的魔力,還以爲只是身爲鬼血的魔力含有量比較高……”
“但是這個傢伙身上的氣息已經很明顯了——是聖盃。”
“!?這個世界也出現了聖盃?!”藤丸立香驚了。
“是的。”美狄亞lily接下去說道,“他的身上有很明顯的聖盃魔力,應該是被聖盃強化過……但又比完整的聖盃弱很多。”
“難怪,mater會被這個世界吸引到落入夾縫之中,沒準就是因爲這個世界也出現了聖盃的緣故。”迦爾納也說道。
“……我是聖盃吸引體質嗎……”藤丸立香無奈地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來看向那邊。
和從者們談話的功夫,那邊的上弦之三猗窩座正在遊說煉獄杏壽郎成爲鬼。
“只要是人類,就會衰老,會死亡,你的這份強大也將不復存在。只要成爲鬼,就可以花更多的時間去磨礪自己,一百年,兩百年都不是問題。”猗窩座指着煉獄杏壽郎說。
藤丸立香悄悄下達了指令:“準備抓住他,聖盃的事情得問個究竟,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聽聽煉獄先生的回答。”
“瞭解。”
這時,煉獄杏壽郎也對猗窩座的邀請做出了迴應:“無論是變老,還是死亡,都是人類這種脆弱生物的美好,正是因爲會死去,人類纔會如此可愛且高貴。”
“我和你的價值觀完全不同,所以,無論又怎麼樣的理由,我都不可能變成鬼。”他舉起了刀,運起了呼吸法準備戰鬥。
“不愧是鬼殺隊的柱會給出的回答呢……”藤丸立香得到了回答之後,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欽佩的笑容,“煉獄先生真是令人敬佩的人,不過請容我打斷你們的對話——”
她擡起手作爲信號,魁扎爾立刻解除靈子化,乾脆利落地在兩個來回之後就壓制住了猗窩座,將他死死地摁在地上。
猗窩座被魁扎爾抓住的地方開始了潰爛,雖說是鬼,但上弦哪怕短暫照道陽光,只要躲得快也是可以存活的,所以在魁扎爾爲了不殺死他有意收斂太陽氣息的情況下,帶給他的就只有被灼燒的痛苦和對陽光本能的恐懼。
“可惡,這究竟是——這陽光的氣息——”
猗窩座奮力地掙扎,卻無法掙脫:“你不是人類!人類不可能達到這個程度——”
“大姐姐我確實不是人類哦~”魁扎爾露出了慣常的顏藝笑容,“不過和你們可不一樣,我是女神哦!”
“什麼——開什麼玩笑啊!神明這種東西——”
“好了,別掙扎了,在這裏死掉的話也就沒法變強了吧。”藤丸立香看了一眼收起了刀的煉獄杏壽郎,“抱歉,但是美狄亞剛剛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我有些話想問他——太陽就要出來了,我們先去那邊的樹林裏面吧。”
“沒有問題,真是多虧了有你們在!”煉獄杏壽郎一點沒有被打斷的不快,他能夠感受到眼前上弦鬼的強大,如果不是藤丸立香的從者們在場,他恐怕是沒法全身而退了,“請隨意吧!”
“你們——”
猗窩座被毫無人權地押送到了茂密的森林裏,被魁扎爾觸碰到的皮膚不斷髮出令人聽着都牙酸的滋滋聲,藤丸立香終於還是有點看不下去那不斷重生又不斷潰爛的傷口,讓美狄亞改用法術控制住他。
“第一個問題。”在迦爾納的守護下,藤丸立香毫無畏懼地直接蹲在了猗窩座面前,“你知道聖盃嗎?”
聖盃?猗窩座茫然了一瞬,但立刻就想起前不久在無限城開會的時候,無慘大人在手中把玩的金盃,難道是指它?
正在他猶豫要不要說出來的時候,迦爾納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就斷言:“……他知道。”
猗窩座大驚,眼前的難道真的是神明,還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沒錯,貧者的智慧,就是這麼宛如讀心術一般好使。
“那麼,聖盃在哪裏?”藤丸立香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不確定,只知道或許在無慘大人手裏……這種話就完全不能拿出來說了,因爲鬼舞辻無慘在所有鬼身上都下有禁制,他不會隨時關注下屬都在幹什麼,但一旦吐露出鬼舞辻無慘的字樣,就會被他發現。
“……在另一個人手裏。”迦爾納又看出了他的想法,“他不能說,說了就會死。”
“喔——原來如此,是類似詛咒般的存在嗎。”藤丸立香點了點頭,“那麼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好了——聖盃是不是在鬼舞辻無慘手裏?”
猗窩座都沒有點頭,迦爾納就替他回答了:“是。”
“那麼,你知道鬼舞辻無慘在哪裏嗎?”藤丸立香又問。
“他知道。”小太陽繼續搶答。
一聽這話,炭治郎和煉獄杏壽郎同時發出了驚喜的聲音:“真的嗎!?”
幾百年都沒有被發現的鬼舞辻無慘的消息,終於可以得到了嗎!?
“既然這樣那就簡單了,美狄亞,有辦法能夠直接讀取他的記憶嗎?”藤丸立香問道,“如果強行讓他說出來,鬼舞辻無慘說不定也會得知,然後立刻轉移。”
“……我試試吧。”美狄亞點了點頭,閤眼揮動了法杖。
片刻之後,她睜開眼睛,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猶豫了一下,看向了藤丸立香:“master,這個傢伙……”
藤丸立香不解地歪了歪頭:“怎麼了?”
美狄亞看了看猗窩座,揮手造出一個簡單的隔音結界,對在結界內的幾個人說:“這個人……不,這個傢伙,他曾經是個有着悽慘過去的人……但是,他被鬼舞辻無慘抹去了記憶,強行被變成了爲無慘效命的機器……”
“……這樣嗎?”煉獄杏壽郎點了點頭,“鬼舞辻無慘,竟然還有這樣的實力啊……”
“即便成爲了鬼,他也沒有殺過女人或者小孩,只會攻擊強者……”美狄亞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傢伙,雖然可恨,但……”
“……被強行變成了鬼……”炭治郎也露出了難過的表情,或許是想到了禰豆子被變成鬼之後的痛苦。
煉獄杏壽郎看了看炭治郎,又看了看同樣露出了悲傷神色的藤丸立香,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明白了。”藤丸立香最終嘆了口氣,“那麼能拜託你幫他恢復記憶嗎?”
於是美狄亞再次合上雙眼,發動了魔術,只見猗窩座的所有動作都停頓了片刻之後,就發出了淒厲的嚎叫,甚至比不少鬼在臨死前的慘叫還要尖銳,彷彿有巨大的痛苦刺激着他,瘋狂的掙扎連美狄亞的魔術式都撼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解除了隔音結界之後,所有人都看着他這樣嚎叫掙扎着,許久之後才恢復了平靜——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少年,他追逐着強大,因爲如果不能變強,就沒法守護身爲弱者的,自己心愛的家人。
但即便如此,身患重病的父親爲了不拖累他而上吊自殺,留下了讓他重新做人的遺言。幫助他擺脫灰暗的過去,開始了嶄新生活的師傅和戀人,卻被卑鄙小人下毒害死——
他拼命追求強大,到最後也沒能守護所愛的一切。
已經沒有想要去守護的東西了,已經不想繼續生活在這個已經沒有家人存在的世界了——
“要是不設法守護什麼東西,就活不下去。”
這樣的他卻還是反反覆覆進行了幾百年毫無意義的殺戮。
缺乏自制力,遇到挫折就會自暴自棄,用爲了守護而增進的實力虐殺他人……
到頭來一個諾言都沒能實現,這樣的他……
猗窩座跪在地上,寫有字的眼眸流淌出了源源不斷的淚水,嚎叫聲停止之後,只剩下哽咽的氣音。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悲傷和愧疚幾乎讓炭治郎也要哭出來,擁有着超乎尋常聽力的善逸也從那最後的哽咽之中聽出了悲鳴。
藤丸立香看着這樣的猗窩座,垂下眼簾:“美狄亞,解開禁錮的魔術吧……”
“他已經,無法再戰鬥了。”
當猗窩座終於止住淚水擡起頭的時候,眼前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啊。”
明明身爲鬼,不可能像人一樣因爲大聲喊叫就損傷喉嚨的,但此時此刻,猗窩座的聲音卻沙啞得宛如一個垂垂老者。
他看向了美狄亞:“你已經,看見了吧……他的,所在……”
“……是,我看見了。”美狄亞也知道他們不能說出鬼舞辻無慘的名字。
“他……有很多身份。”猗窩座說道,“也很擅長躲藏……躲起來的話,就很難再找到了——”
“如果你們真的是神明的話……就請殺了他吧。”他從地上爬起來,扭頭向了遠處,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將密林外的土地照的宛如黃金一般明亮。
“你打算……離開了嗎?”藤丸立香問道。
“……嗯。”猗窩座回過頭看着他們,“我作過那麼多事,殺了那麼多人,一定是會下地獄吧……不過這樣就夠了,想要守護的東西一個都沒有了,我早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說了那樣的話,抱歉。”他看着煉獄杏壽郎說,“其實我所討厭的,應當是那些不敢於堂堂正正戰鬥的小人——而你是了不起的戰士,一定會變得更強大吧。”
說完,他便慢慢向着樹林的邊緣走去。
沒有人阻止,也沒有人催促,在這一刻,所有人的深切地感受到了猗窩座求死的願望。
知道他殺過很多人,也知道他有着悲慘的過去,做不到原諒他,寬恕他,但也做不到去恨他。
或許,“鬼”本身正如炭治郎所說的那樣,是空虛而可悲的存在吧……
猗窩座走到了離朝陽只有一寸的地方後,回過頭來,對他們露出了一個笑容,便邁出了最後的一步,渾身沐浴在了陽光中。
——在那陽光中,他依稀又見到了死去的父親和師父,他們笑着安慰他,告訴他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依舊是父親的兒子,是師父的徒弟。
“不能……去到你們身邊……沒有,實現諾言……”他喃喃道,“我很……抱歉……”
最後,他看見了他的未婚妻,他最愛的戀雪。
他成爲了鬼,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自己內心最珍貴的存在——
他的髮色是戀雪愛穿的和服的顏色,他的血鬼術術式是戀雪戴過的髮飾的模樣,他的身上永遠留着戀雪存在的痕跡,他卻忘記了她,忘記了自己曾經是爲了守護而非是爲了殺戮才努力追求着強大。
“對不起,戀雪,對不起——”
未婚妻在陽光中擁抱了他,彷彿當初他幻想中他們的婚禮那樣,溫柔地笑着對他說:“歡迎回來,夫君。”
啊啊……
這就夠了……
最後能再見到你,也就……滿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三哥真挺慘的,所以額外給了他點戲份。
此時此刻:
墮姬:謝邀,人在花街,剛用臉接了墳頭對撞,已經沒了。
妓夫太郎:謝邀,人在花街,剛用臉接了斯芬克斯一jio,也快沒了。
拉二: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法老來啦!感謝在2020-04-0516:42:14~2020-04-0614:08:18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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