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番外 某個人的自我救贖
“爲……沒有……去……”
“爲什……受到……罰……”
“爲什麼……”
降谷零從混雜着這些意味不明的惡語的黑暗中掙脫出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黏膩到噁心的猩紅色。
是血。
視野裏充滿了紅與黑,目之所及是堆積的屍體以及幾乎沒過腳背的血液。
在那屍體的中央站着一個人,降谷零靠近了幾步,意圖看清他是誰。正好,那人也回過頭看他,手上,衣服上,渾身上下都佔滿了鮮血,灰藍色的眼裏混含着冷漠和殘忍。
他知道那是誰。
小麥色皮膚和淺金色短髮,身上穿着被鮮血浸染到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服,胸前的波羅領帶上鑲嵌的寶石都黯淡無光。
那是——
“你是——”
“波本。”
降谷零睜開眼睛,摁住胸口開始大口地喘息,像一隻被丟在岸上的魚一樣劇烈地顫抖和掙扎了起來。
“zero!”
守在他牀的邊諸伏景光——降谷零的童年摯友,亦是如今他的從者,立刻伸手將他扶起來,輕輕拍着他的背爲他順氣。
降谷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依靠着他用力地乾嘔了起來,好半天才緩過勁,生理性的淚水和冷汗已經糊了一臉。
“zero……”諸伏景光擔憂地看着自己的發小,從牀頭櫃上爲他扯出幾張衛生紙遞過去,看降谷零草草抹掉臉上的淚水,“又做那個夢了嗎?”
“……啊。”降谷零被他扶住,終於調整好了呼吸之後,才緩慢地回答道,“夢到他們——質問我,爲什麼我沒有死……爲什麼我不用受到懲罰……”
那些,曾經死在波本手下的人們,那些曾經因爲他的見死不救,或是推波助瀾而死去的無辜的人們……
他們在黑暗中對自己吐出怨恨無比的話語。
“然後,我又看見了他——”
“波本。”
諸伏景光看着被噩夢困擾多日的發小心痛不已,但也只能蒼白地安慰道:“zero,都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了……”
“啊啊……我知道。”降谷零閉上眼,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我知道。”
這樣的道理誰不知道呢?但想要真正放那些事過去,又哪裏是這麼一句話的事情。
哪怕目的再正義,哪怕他從來沒有遺忘過初心,但已經做過的事情永遠不會消失的,
諸伏景光想要再安慰幾句,卻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好嘆息一聲:“再睡會兒吧,我守着你。”
“……嗯。”降谷零躺倒回牀鋪裏,擡手擋住眼睛,”嗯。”
他沒有告訴諸伏景光的是——
在那個夢裏,他擡起槍,射擊了”波本”。
“波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被子彈射中,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也傳來一陣劇痛,擡手觸碰的時候,摸到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彈孔。
那個和他有着一樣長相的人於是勾起了一模惡劣的微笑:“你以爲你能殺了我嗎?你以爲你能擺脫我嗎?別想了……”
於是他又擡手開了一槍,同樣的傷口出現在他和”波本”的腹部,逼得兩人都彎下腰,他努力嚥下喉頭的腥甜,擡頭看過去,發現”波本”一邊吐血一邊露出了殘酷而惡趣味的笑容:“哈哈哈……看見了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想要擺脫我的話,就會殺了你自己!”
“住口!”
他衝上去,揪住那人的領口,那人卻有恃無恐,依舊擺着嘲諷的表情嗤笑:“劊子手,惡魔,殺人犯,你以爲這是在叫我嗎?不,這是在叫你——”
“閉嘴。”
這一槍穿透了波本的胸膛,同時,他自己也倒下了,胸口噴涌而出的鮮血混入了腳下的猩紅之中,手腳漸漸麻木,連傷口的疼痛都漸漸遠去,明明清楚這不過是個噩夢,死亡臨近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
然後他聽見了一聲接一聲的呼喚——
“波本——”
“波本——”
“波本先生——”
真是的,到死都不放過我嗎……
這樣想着,他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降谷零再次睜開眼睛,黑暗中,可以看見他的摯友兼從者身上散發的極其淺淡的金光,就好像在強調眼前的人早已死去過一次那樣。
諸伏景光注意到他的目光,轉過頭來:“怎麼了?”
“……不,沒什麼。”他再次合上眼。
每一次,每一次,他在夢裏殺死過”波本”多少次,就殺死過自己多少次。
那是他擺脫不掉的夢魘。
“打擾了,啊……降谷先生!我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帶着慰問品敲響降谷零家的房門時,前來開門的是帶上口罩的諸伏景光。
“景光先生?”工藤新一瞪大眼睛,雖然他確實是諸伏景光被召喚而來的知情者,但大部分時候,謹慎的前·公安幹警都不會讓自己有暴露在他人視線下的機會,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嗯……工藤君。”諸伏景光向他點點頭,讓他進門後關好了門,“zero他還在睡。”
“居然還沒有起來,是昨晚熬夜了嗎?”畢竟降谷零不是那種會因爲休假就過分放鬆自己的靠譜警察,所以工藤新一立刻問道,“聽風見先生說降谷先生最近有些不好,甚至到了需要休假的地步,所以我過來看看……”
“嗯……”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工藤和降谷關系很近,彼此都知道不少對方的祕密,但噩夢這種私密的事情,果然還是不太方便直接說。
就在這時,降谷零從屋內走了出來,看上去還十分疲憊的模樣。
“啊、安、降谷先生!”工藤新一迎了上去,“抱歉,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我醒了。”降谷零隨口回答道,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摁揉着疼痛的眉心。
諸伏景光爲他遞過來一杯水:“要不要喫點什麼?”
“不用。”降谷零搖搖頭,他喫不下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降谷先生……果然身體出問題了嗎?”工藤新一在他對面坐下,“發生了什麼嗎?”
“噩夢。”降谷零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噩夢而已。”
“小看那種東西啊……算了,我帶了慰問品,多少喫點什麼吧,都已經中午了哦。”工藤新一打開了自己帶來的口袋,裏面除了他自己的份,還有昨天特意跑來給他通風報信,但自己又空不出時間來看望降谷的風見的份,“至少喫點水果?”
“……”
“我去拿水果刀。”諸伏景光也知道降谷零這樣下去不行,於是無視了他打算拒絕的話語,走向了廚房。
“到底發生了什麼,安……降谷先生?”工藤新一看着眼前憔悴得不像他認識的那位能遊刃有餘地在三個身份中周旋的人,也不免感到了擔憂。
“沒有……什麼。”降谷零擺出了不想告訴他的態度。
說白了,幻聽和噩夢這種事情,都是因爲他擺脫不掉名爲”波本”的過往而已,所有人都告訴他那不是他自己,不是他的錯,告訴他應該放下,應該讓他過去……
但怎麼能放得下,那些哀鳴和怨毒的詛咒怎麼可能聽不見,他又怎麼才能否定作爲”波本”的那個自己呢?
只能連自己一併殺死吧……
他又聽見了呼喚,那個聲音不停地喊他——
“波本——”
“波本——”
他難以忍受地跳起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揮出拳頭:“夠了,別再喊了!”
這一拳被作爲英靈身體素質得到了強化的諸伏景光輕鬆接下。
“冷靜下來,zero。”諸伏景光丟掉拿來的水果刀,抓着降谷零的手把他圈入懷裏,“冷靜下來!”
降谷零呆呆地看着他片刻,然後卸掉了所有力氣,開始費力地呼吸起來。
諸伏景光只得扶住他,然後歉意地看了一眼有點被嚇到的工藤新一:“抱歉,zero他……狀態不太好。”
“……我看出來了。”工藤新一擡起手似乎是要推眼鏡,但擡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鼻樑上空無一物,只好轉而摸摸鼻樑,“所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吧,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原來如此。”
工藤新一摸着下巴:“噩夢是一段時間之前就開始了,然後最近增加了幻聽,內容是總是呼喚你‘波本’,對嗎?”
“對。”降谷零回答道,旁邊的諸伏景光削好啦一個蘋果,切成整整齊齊的月牙形,插上叉子遞給他,他糾結了半天,才勉強接過來喫下了。
“一開始只是在特定的地方聽見,後來就變得越來越頻繁……”工藤新一煞有介事地像醫生一樣詢問,“這個現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能想到什麼契機嗎?”
“第一次是因爲巧合,去了原本的組織本部所在地一趟。”降谷零苦笑,“當時在那種地方聽見有人叫我‘波本’,嚇得我差點直接拔槍,把風見也嚇了一跳……”
“我也被你嚇了一跳。”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又插起一塊蘋果,無視了降谷零的抗拒塞進他手裏,“就算是作爲從者的我也什麼都沒有聽見,所以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幻聽。”
“這樣啊……具體是什麼樣的呼喚?”工藤想了想,繼續問,“比如聲音的大小,來源?”
“就像是有人在某處突然喊你一樣,忽近忽遠。”降谷零回答後,無奈地接過了蘋果,磨磨蹭蹭不肯放進泛着澀味的嘴裏,“沒有特定的方向。”
“這樣啊……”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然後一錘掌心,“要不就跟着聲音去看看吧?”
“哈?”降谷零挑起眉毛,“你是指什麼?”
“就是指跟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啊!”工藤新一說得理所當然,“那個聲音是最近纔有的吧?說不定是想提醒你什麼,要不就順着去找找?”
“你已經徹底拋棄掉你的建立在科學體系之上的世界觀了嗎?”心情相當不好的降谷零諷刺道。
“這是兩碼事,以及不科學存在的證明不就在你身邊坐着嗎?”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還在餵你喫蘋果噢!”
“……”降谷零看着被遞到嘴邊的蘋果,無奈地張嘴喫掉,“都說了不太喫得下……”
“多少還是喫點。”諸伏景光卻說着繼續插起蘋果往他面前遞。
那邊工藤新一繼續說他的理論:“福爾摩斯先生說過,人的潛意識會比我們自己察覺到更多的東西並想盡辦法提醒我們,尤其是時常進行推理注重細節的人,相信直覺是很重要的——所以,說不定是你的潛意識在提醒你什麼呢!”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爲什麼我的潛意識都會叫我波本啊……”降谷零搖搖頭,對工藤新一的說法表示了不認同,“我過段時間就會好了,你去告訴風見讓他不要瞎操心。”
“這不是瞎操心,你最近的狀態正在變得越來越差,幻聽的頻率高到不得不休假的地步,就不要逞強了。”諸伏景光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背,“正好出去走走吧,趁着休假期間?”
降谷零看着幼馴染露出的微笑和眼前高中生閃閃發光的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無奈地點頭:“走吧……但是那個幻聽本來就很不確定,一直聽不到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結果就是,他們真的跟着幻聽一路走到了波洛咖啡廳。
“看吧。”工藤新一得意洋洋地指了指對面的咖啡廳,“你的潛意識一直有在好好指路,甚至沒讓我們走過彎路欸,從你家到波洛咖啡廳步行最快的路就是這一條,果然是你的潛意識作祟吧!”
“這裏是你曾經隱藏身份打工的咖啡廳吧。”帶着口罩拉着兜帽跟着他們的諸伏景光看了看那個咖啡廳,“進去看看嗎?”
“……不,我還是……”降谷零有些抗拒地往後退了一步,那之後他就有刻意避免過來到這裏了,因爲不想被認出喊錯名字增加麻煩,也因爲想要徹底丟棄身爲安室透的身份。
畢竟他是在這裏,徹底終結了安室透這個身份的一生啊。
“進去看看吧。”工藤新一說,“既然你的潛意識指引你來這裏,總不能白來一趟。”
“可是……”
“進去看看吧。”諸伏景光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要逃避,zero,去看看你的潛意識在引導你發現什麼。”
最後降谷零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門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如同酒杯碰撞的聲音,如同——
他愣在原地,半晌才緩慢地擡起頭,看向了吧檯,那一天,他自以爲拋棄過往,重新開始的那個夜晚,在這裏最後一次見了某個少女,她向他舉杯,說——
“我們來乾杯吧。”
“爲什麼?”
“爲了波本。”
他看向了那個座位,此刻坐着另外的人,說實話會在咖啡廳裏乾杯喝“酒”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但那時候他們也確實是在這個地方,將杯子碰撞出輕響。
原來是這樣啊……
他聽見了呼喚,這一次,模糊的聲音變得一聲比一聲清晰。
“有問題嗎,波本先生?”
“這個就交給波本先生了噢。”
“波本先生!這邊!”
“謝謝照顧啦,波本先生!”
“波本先生——這是boss的命令噢!”
“有緣再見,波本先生!”
原來如此,是你在叫我啊……
所有人都在恭祝“降谷零”立下大功,剷除了組織的時候,唯有那個少女,她說——
“敬波本。”
原來一直都在提醒着我這一點啊……
他又回到了那個夢裏,看見了站在屍山血海中的“波本”。
但是這一次,他丟掉了□□,緩緩向“波本”走去。
屬於“波本”或者“安室透”的過去,是不可能被拋棄掉的,因爲他們都是同一個人,他們本來就是屬於同一個人的過去,如果否定掉那個過去,就是否定掉自己,想要殺掉那個過去,就會殺掉自己。
“我會承認你的存在,並且接受你。”
他張開手臂,抱住了沾染上血與罪惡的那個自己。
“無論是安室透,還是波本,都是我。”
“那些詛咒我也會一併接受,所以,我,降谷零所得到的讚美,你也理應得到。”
一開始就不必分開來計算,就算名字不同,選擇不同,歸根結底也是同一個人。
他笑了笑,更加用力地將過去的自己的一部分抱緊了。
“——敬你,波本。”
降谷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咖啡廳的後臺休息室。
一見他醒過來,諸伏景光立刻靠了過來:“你醒了,zero,沒事了吧?”
“發生了什麼嗎?安……降谷先生?”工藤新一則是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體溫還是沒有異常——嚇死我了,差點給你叫救護車呢。”
“我……突然昏迷了吧……”他柔柔自己的眉心坐起來,“真是……添麻煩了啊。”
“也不是很麻煩,景光先生藉口你中暑了,借了休息室一用。”工藤解釋道,“店員們一看是你……是安室透,就同意了。”
“……沒事。”降谷笑了笑,擡手揉了揉工藤新一的頭髮,“還改不過來的話,叫我安室也沒問題的。”
“不要摸我頭啦現在我又不是小孩子!”工藤新一不滿地揮開手,然後又看了看他,眨眨眼,“感覺你好很多的樣子噢?”
“有嗎?”降谷零歪歪頭。
“有。”諸伏景光笑着坐到他身邊戳了戳他的臉,“先前那段時間的zero都不怎麼笑,但是剛剛你就很開心地笑了噢。”
“是嗎……”降谷零抓住諸伏景光的手,“大概確實……是這樣的吧……”
“是想通了什麼嗎?”諸伏景光也對他一笑,屬於幼馴染的默契,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發生在降谷零身上的變化。
“大概……”降谷零扭頭,透過休息室的窗口可以看見撒入的陽光。
“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了,吧……”
日後談
某天,變裝成衝矢昴去探望宮野志保的赤井秀一,剛剛走出公司就被高中生偵探和公安幹警強行架上了車。
赤井秀一:?
他困惑地看着開車的降谷零和坐在他旁邊的工藤新一:“你們……”
工藤新一一邊憋笑一邊努力平靜地解釋:“是這樣的,安室先生想要和自己的過去和解,請你配合一下。”
降谷零一個急轉彎差點把兩個人都摔在車窗上,用幾乎可以把方向盤扯下來的力度狂野地開着車,發出暴怒的聲音:“要不是因爲……我纔不可能允許你這可惡的fbi上我的車!敢弄髒一點就別走車門走車窗出去吧!”
赤井秀一:我覺得這不是要和我和解,這是要把我解決……
他們來到了降谷零家。
進門之前,工藤新一先拿出了一個彷彿過安檢使用的儀器:“這個是用來檢查有沒有監聽設備的測試儀,因爲問題很嚴峻所以一定要保險一點。”
於是成功清理掉了赤井秀一一身所有可以用作監聽監視的設備,連手機都被悽慘地丟在了門口。
做完這些,工藤新一長嘆口氣,把儀器往自己肩上一搭。
然後儀器發出了滴滴滴滴滴滴的聲音。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降谷零:……
工藤新一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誰來給我解釋一下,我這一趟出門除了你們兩個以外誰都沒接觸過,這是誰放的?”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康橋。
“我……”
“我……”
最後兩人同時開口,然後對視一眼:“你?!”
工藤新一笑得越發和善。
最後他從領子下面拆出了一個監聽器和一個定位裝置。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終於準備好了。
看了好半天熱鬧的諸伏景光終於解除了靈子化,出現在了這個前·搭檔面前。
然後赤井秀一就傻了。
他看着微笑着對自己打招呼的諸伏景光,良久,緩緩從包裏掏出香菸,點上——
一記重拳砸在了臉上。
“不要在別人家裏抽菸啊你個fbi!還有你一直盯着看什麼看!沒見過啊!”
工藤新一趕緊過去扶被打得臉頰都腫起來的赤井秀一,並且在心裏感慨道:爲什麼諸伏景光本人就在這裏站着的情況下,降谷零對赤井秀一還是這麼……
這麼兇狠啊……
“所以,是魔法測,非科學可以解釋的部分吧。”
老成的fbi迅速地理解了並且放棄追根究底:“我明白了,一定會保密的。”
“能理解真是太好了。”工藤新一笑了笑,“我就知道赤井先生能很快理解的!”
“所以,你那個時候說的‘福爾摩斯’和‘莫里亞蒂’……”赤井秀一停頓了一下,放下了原本摁在受傷的臉頰上的冰袋,“算了,就當是沒發生過吧,不過——”
面對諸伏景光和工藤新一,他想起了一開始上車的時候工藤說的話:“那個‘和過去和解’就只是個理由?”
“不,zero他是認真地想和過去和解。”諸伏景光回答道,“所以我建議他也和黑麥你談談——當然,我也確實想見你一面。”
“……這樣啊。”赤井秀一環顧了四周,“剛纔我就想問了,他人呢?”
“在房間裏,大概是還沒準備好吧。”工藤新一撇了撇嘴,“畢竟剛剛打了你一拳呢,話又說回來,你再冰敷一下吧,感覺不太妙欸……”
“不用了。”赤井秀一起身,“我去和他談談吧。”
工藤新一看着他走開的背影,又看了看諸伏景光:“我怎麼覺得要出事呢?”
諸伏景光淡定:“會解決的。”
“所以你不否定會出事這一點嗎……”
赤井秀一推開門的之後,降谷零正背對着他站在窗邊。
“我進來了。”這樣說着,赤井秀一走進了房間,“具體事情男孩和蘇格蘭都和我說了,真是……能見面真是不錯啊。”
“少廢話了!”背對着他的男子打斷他的話,“總……總而言之,之前的事情我不可能原諒你,但是看着hiro的份上姑且兩清了……然後就是,因爲之前仇視你,做出了一些不看場合的事情,嗯……還有,那件事也不完全是你的錯,所以……”
赤井秀一一臉淡定地聽着他倒豆子一樣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話,直到他卡住,才緩緩接口:“道歉的話,不必了,我能感覺到,之前的敵對時,你只是在發泄內心的憤怒而已。”
“什、?!”降谷零渾身一僵。
“你沒有真正想殺掉我的打算,所以這種發泄我還招架得來……”赤井秀一淡定地接住了這一次猛揮過來的拳頭,“嗯,就像這樣。”
被戳破了不成熟表現的本質的降谷零惱羞成怒:“閉嘴你這混蛋fbi我現在就很想殺掉你啊!我一直都很想殺掉你啊!”
門外的工藤:……
諸伏景光:嗯,男生之間打一架的話關係就會變好,以前在警校zero就是這樣的。
工藤新一:完全不一樣好嗎!
後來,因爲知道赤井秀一被降谷零和工藤新一綁架了,還專門過來查看情況的fbi成員,就看見了鼻青臉腫衣衫凌亂渾身溼透但心情肉眼可見的好的赤井秀一叼着沒點燃的煙從降谷零家走出來。
茱迪:秀,你沒事吧?
赤井秀一:沒事。
茱迪:你的臉……
赤井秀一:打了一架。
茱迪:衣服……?
赤井秀一:打完本能地想抽根菸,結果被潑了一身的水。
茱迪: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赤井秀一:對。
茱迪:……
巧合的是,類似的對話出現在了第二天的警署。
風見:降谷先生昨天……去見了赤井秀一?
降谷零:對。
風見:您臉上的傷……
降谷零:打了一架。
風見:您真的……沒事吧?
降谷零:沒事。
風見:但感覺您……心情不太……
降谷零:我心情好·得·很·
風見:……
看來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和解任務,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完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純甜的小番外
以後也會有小番外的,大概是降谷零違背原則教未成年開車的故事。
咕噠和工藤:降谷先生教我們開車嘛!
降谷:不可能【秒拒】
工藤:你不教的話……那我就去找赤井先生教我們了!
降谷:他可以儘管試試【笑容愈發和善】
赤井秀一:……
不敢動不敢動。
最後一天加更了!五天了,剛好結束柯南世界,讓我緩緩……
評論就是我更新最大的動力!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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