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我一定會殺了你
許然才接入世界成功,剛將手裏那根菸熄滅,就有人敲了一下門,不等他說話,門已經被推開。
外面似乎也很暗淡,走進來的這個人很模糊,只看得出來是個中年婦女的身形。
她在許然旁邊停下,聲音帶着不太明顯的緊張:“許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她沒有按開屋子裏的燈,在黑暗中悄悄嚥了咽口水,是真的很怕這個隱沒在黑暗裏的年輕人。
許然笑了一下:“您回去休息吧。”
她如蒙大赦般鬆了一口氣,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聽見很輕微的一聲,是大門關閉的聲音。
許然按亮了燈,被明亮的光芒刺激到,不適應地眯了眯眼。
系統開完內部會議,着急忙慌地趕過來,被滿室的煙味嗆得咳嗽。
“咳咳……”系統很頑強地打開世界背景:“你是超自然事件處理所的一名特工。”
這是個有點特殊的世界,某些具有特殊能力的生物自異時空的裂縫進入這裏,侵入了人類的生活,知情者稱他們爲魔物。
通常情況下,魔物會僞裝成人類的一員過普通的生活,但偶爾,他們中間的一部分會攻擊人類,因爲人類的血液是他們最好的補品與藥劑,而普通人類在他們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超自然事件處理所就是爲了應對這些魔物而生的,爲了維持正常的秩序,魔物的存在並沒有對所有人公開,大部分人依舊同從前一樣生活。當有魔物傷害人類時,超自然事件處理所的特工就會介入,許然實力強橫,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的精神力在上次任務中被擅長製造幻覺的魔物重創,現在在休養期間。”
經過長時間的調查與交涉,上級確定了大部分魔物對人類懷着善意的態度,許多魔物在面對鮮血的誘惑時依舊不爲所動,他們更向往平靜美好的生活。
超自然事件處理所的存在是爲了保護人類,他們會抓捕或者清除對人類懷有惡意的魔物,但對那些融入人類生活,並且沒有表現出攻擊性的魔物,他們發現之後會祕密監視,並不會下殺手。
“你是個例外,你要殺死所有的魔物。”
許然點了點頭:“所以不僅是休養,還要藉機讓我少摻和這些事。”
一個能力出衆的特工,卻行事極端,在任務中將殺掉魔物的重要性放在保護人類的前面。即便是同類,也太危險了。
許然走出房間,沒往客廳走,而是打開暗門,順着漆黑的樓梯往下,地下室不見天日,許然打開手電筒,光柱映在對面那人身上。
又或者說……魔物。
他的狀態實在不好,脖頸和手腕被鐐銬磨得血肉模糊,衣裳被鮮血染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黑髮散亂、臉色慘白,他看向光源,黯淡死寂的眼睛霎那間被刻骨的恨意充斥,艱難地動了動手指,卻只是徒勞的滴下鮮紅的血液。
系統張了張嘴,半晌才說出來話:“是這次的主角,裴邊野。”
“他是個魔物,僞裝成人類在上學,很安分,但不小心被你發現了,捉回來關在這裏。你因爲精神力受創不能參與任務而心煩,把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系統一口氣說完,聲音越來越低:“他之後會殺了你,然後逃出去。”
地獄開局。
很符合許然如今高級員工的身份。
脖頸和手腕上的重量一鬆,沉重的鎖鏈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許然一言不發,將外套脫下來裹在他身上,然後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裴邊野的視線在許然的下巴處停頓片刻,然後又淡淡地移開了。
他神情麻木,似乎已經被這段時間的折磨摧毀了心神。
人面獸心……裴邊野心中掀起一絲諷刺,到底誰纔是魔物?
一片冰涼的背部被陌生的氣味包裹,刺激到他的傷,瑰麗的紅光浮現,他的身軀若隱若現,半透明一般。
是屬於魔物的特徵。
裴邊野很清楚這個人最厭惡見到自己不似人類的模樣,他等着新一次的折磨。
許然將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拎出一個醫藥箱,因爲工作特殊,他這裏的藥品也很齊全,療效很好。
許然很細緻地給他上藥,裴邊野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脣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
許然的脖頸忽然一痛,半透明的絲線死死地纏在他的咽喉處,溫熱的血液溢出來。
許然動作一頓,手指勾住那根絲線,稍稍用力,方纔還彷彿牢不可破的絲線就斷裂開了。
他看着那雙陰鬱冰冷的眼眸,半點也不覺得奇怪,反而伸手碰上脖子上的傷痕,指腹沾上血液,遞到裴邊野脣邊,輕笑道:“別浪費。”
裴邊野早就知道許然是個瘋子,反覆無常,但今日這些舉動未免也太奇怪了。
他嗓音沙啞破碎,盯着許然脖子上的血跡:“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
許然又覺得他很單純,別人都把他折磨成這樣了,他竟然只是想殺了對方,而不是想着叫仇人生不如死。
整座房子靜悄悄的,片刻後,許然的指腹抵上了他的脣瓣,裴邊野下意識的舔了一下。
蒼白的脣瓣染上鮮血,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許然有一種想吻他的衝動。
但是忍住了。
許然將手指收回來,臉色很平靜:“你現在還殺不了我。”
沒有半點嘲諷的意思,只是陳述事實。但因爲這句話,裴邊野的表情更難看了。
第一次動手失敗後,裴邊野便偃旗息鼓,靠坐在沙發上無神的盯着吊燈。
許然用熱水給他擦拭乾淨身上的血污,又給他換了乾淨的衣裳,裴邊野一動不動,像個木偶一樣任由他動作。
他的心被恨意吞噬,分不出多餘的情緒,所以也感覺不到羞辱或是羞恥。
許然伸手擋在他的眼睛上方,提醒道:“別一直看燈,傷眼睛。”
裴邊野終於有了點變化,看向許然的目光裏,多了點匪夷所思。
許然站在他身前,居高臨下般的:“張嘴。”
裴邊野沒張,但血液依舊從脣縫滲入,蔓延在舌尖。
他看見許然滴血的指尖,是新鮮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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