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徐娆走了
私语最近也一直在问自己這個問題:
她跟孟章到底怎么了?
他们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偶尔說說话,可无非就是,‘你想吃什么’,‘忙嗎’此类无关紧要的话。
晚上,他们再也沒有睡在一起過。
私语失眠了很久,孟章不知道,沒有了他的怀裡的体温,钱私语根本睡不着。
后来,家裡的每一個人,连外公都看出他俩不对劲,可他们還是這样,谁都不肯往前迈一步。
他们俩像朋友一样,相处着,保持着一條距离,不再亲密无间。
徐娆走得那天,天下着雨。私语去送她,孟章也跟着去了。沒有其他人。
徐娆一直很坚强,一直到要登机都還沒有哭。私语也是。她们說着并不好笑的笑话,聊着汪琪琪的邪恶八卦,画着对未来虚无飘渺的蓝图,叽叽喳喳无所不谈。
机场提示开始登机。徐娆拖着登机箱,往入口走,私语定定地站在原地,张口,沒說话。然后,徐娆忽然转身,猛地抱住了私语。
“我們還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钱私语沒哭,即便是眼泪在眼眶裡打转转也沒让它流下来。
“嗯嗯嗯,我們会再见的。”
“钱私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
私语說完,徐娆快速松开怀抱,转身飞也似的跑到了入口,一会儿,就沒入人群之中。
后来。
私语一個人躲在机场的洗手间哭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压力在顷刻间释放。
哭完之后,她又要一個人面对同事的质疑,面对汪琪琪的挑衅,面对身边朋友一個接一個的离去。
再不哭一哭,私语觉得自己可以能会要崩溃。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私语觉得泪腺已空之后,才走出隔间。洗手的时候,抬头看了看自己,眼镜是红的,头发是乱的,人是憔悴的。
她想问镜子裡的人,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样子?
稍稍补了個妆,私语走出洗手间,却被门口的孟章吓了一大跳。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一個大男人,干嘛
来不及多想,温暖的怀抱紧紧的袭来。
孟章在私语耳侧,柔柔的說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然后私语才发现自己的泪腺還有存货,才发现,原来自己所有的不开心加起来,還不比上這個男人的冷淡。私语重重地锤着孟章胸膛,泪珠子一颗一颗滚下,她也管不上洗手间這個地点是不是合宜,来来往往有多少人看着听着。
只是埋怨。
“龙孟章,你怎么能這么对我?”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开钱私语了,龙孟章也不行,死也不行。
孟章收紧怀抱,给她承诺。
“再也不会了。”
很难得的,钱私语請了半天假。
孟章也請了半天。
报社的人說,钱私语终于扛不住压力了。
研究员的人說,黑脸一個月的龙博士,终于要去释放压力了。
而私语跟孟章,只是相拥躺在小家的床上,不說话,也不解释,却能听到彼此心裡,最想要說的话。
他俩的二人世界并沒有维持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咚咚咚’大力又急切的敲门声。那势头,仿佛裡头的人要是不开门,這门就要被砸烂一番。
孟章开了口,私语刚要凶上两句,却只在门口,看到了有些狼狈的小舅舅。
說他狼狈,是因为他的精气神,完全不似以往。
“舅舅,你...”
“徐娆去哪裡了?”
私语一时沒反应過来,不自觉地看了看孟章,却又被孙博文猛地掐住了肩膀。生疼,“我问你,小娆去哪裡了?”
“舅舅,你干嗎,好痛。”
孟章皱着眉,用力拉开了孙博文,把私语护在了身后。他知道孙博文无心伤害私语,可即便是无心,那也不行。
“孙博文,你冷静一点。”孟章大声說到。
這到底是什么情况?私语一下子懵了。
徐娆要走,孙家上下都是知道的,除了最近一直在出差的小舅舅。
可徐娆离开,关他什么事?
片刻之后,孙博文看着孟章,冷冷地开口,“他们的目标,不是小语,而是徐娆。”
私语被孟章关进了房间,他们在谈论什么,私语一句也听不到,只是,隐隐约约也猜到了几分。自从那次差点被撞之后,孟章对她的保护,就上升到了一個无处不在的境界,换作别的男人,還可以說成是控制欲。可是对象是孟章就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小舅舅說,目标不是自己是徐娆
私语开始努力回想车祸那天,她跟徐娆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掌心开始冒冷汗。
当时那辆车,的确是对准了徐娆撞的,只是刚好被私语看到了,徐娆才逃過一劫,所以
那辆车,根本就是故意
可徐娆怎么会闯下這么大的祸?甚至有人非要置她于死地!
而孟章跟小舅舅,肯定早就知道了這场车祸不是意外。只不過,他们一直都误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所以孟章才对她诸多保护,所以小舅舅才让自己跟孟章一起住进孙家?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私语猛地开了门,冲到了两個男人面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钱私语不是一個可以随便糊弄的无知少女,可孙博文也只是跟她說了一個大概。這些事,她知道得越少,对她越好。
孙博文之所以会会知道对方的目标是徐娆,是因为之前孟章曾跟他提起,既然对方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即便他什么动作都沒有,对方還是会露出马脚。
果然,不久之后,孙博文就在自己装在公寓外头的摄像头裡,发现了跟踪偷拍者。孙博文在這個跟拍者相机裡,发现了大量的徐娆的照片。而這個跟拍者也承认,把徐娆误认为孙博文女友
其余,就不需要多說。
对方的目标,不是钱私语,而是孙博文的女友
确切来說,那一场车祸,只是给孙博文的一個警示。
之后,私语疯了一样给徐娆打电话,关机关机关机。一间房,三個人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五個小时候,a市傍晚,私语接到了徐娆报平安电话。
她說她到了家,一切安好。
等私语睡着,孟章才坐到孙博文身边,孙博文抽着烟,孟章把窗户打开,有风灌进来,他又准备关上,孙博文說,别,别关,吹吹风冷,头脑才更清醒一些。
才更理智一些。
孙博文调查了這么久,目标已经锁定了项曲歌,只是项曲歌的实力跟狡猾,出乎孙博文的意料。每次他查到一丝风声,项曲歌总有办法在他动手之前平息。
现在可好,他居然把手,伸向了他的身边的人。
好在徐娆已经走了。
可徐娆走了,小语還在,他们上次的目标不是小语,并不代表,以后不是,孙博文知道,除了把项曲歌连根拔起,沒有任何办法。
“孟章,我很羡慕你。”孙博文神情落寞。
這是孟章第一次看到這样的他,他认识的孙博文总是自信满满,气势永远不输人。
“羡慕什么?”
孙博文看着缭绕的烟雾,想到了曾经有一個明媚的女孩,一脸灿烂的如阳光的笑容对他說,吸烟有害健康。
“你可以保护你的女人,我不能。”
孟章顿了顿,良久,才答道,“你现在就是在保护她。”
孙博文略略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孟章,又淡淡地苦笑,烟熄灭,头仰在沙发之上,“是嗎?我怎么不知道。”
他知道徐娆始终会要走的,他只是不知道徐娆会连說都不說一声,就离开。
他只想知道她去了哪裡,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全。
可她不說,他也不能问。
“我听私语提起說,项柏涵好像已经从他们报社离职了。”孟章說。
“什么时候?”孙博文问。
“应该是最近半個月左右。”
半個月?
孙博文回忆了一些有家项家的资料,大约在一個月之前,项曲歌的老婆儿子突然一起出国,回国的时候,只有项柏涵一個人回来。当时孙博文還沒有放在心上,现在也项柏涵也离职了,是什么意思?
一起出国定居?
“小语知不知道项柏涵为什么离职?”孙博文继续问。
孟章摇头,他向来不喜歡从私语嘴裡提起项柏涵的名字,有关项柏涵的事,自然,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孙博文总觉得這事儿不太正常。
孙博文走后,孟章才上床,刚躺下,私语就黏到了他身上,软软地,像一块口香糖。
他们已经很久沒有這么亲热了。
“沒睡?”孟章看了看時間,皱眉。
“睡不着。”私语說,“放心,知道你们在谈正事,我沒有偷听。”說完,又抬起下巴,严肃着小脸,“可是你们有什么正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你到底還有多少事儿瞒着我?”
孟章微笑,“放心,只有這一件。”
好吧。
私语重新缩回孟章怀抱裡,只有在他怀裡,她才睡得踏实。
好半天,私语才细细地說了一句,“孟章,你帮舅舅我不拦你,可你千万不能出事儿,千万不能丢下我一個人。”
孟章收紧了怀抱,只想把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塞到自己身体裡去。
“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