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背叛的真相
俯身望着蒼白虛弱的秦伊人，楚昔年一隻手撐在榻榻米上，另一隻手輕輕撩起她額前散落的碎髮，眼中的情緒翻涌複雜。
秦伊人像是被他蠱惑了一般，明知道不該再這樣下去，卻還是癡癡地睜大眼睛，凝視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試圖從他的神情中尋找出那麼一絲絲的愧疚和不捨……
真是太愚蠢了……
她對這樣的自己懊惱不已，卻又無能爲力。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秦伊人蕭索的垂下眼眸，嗓音很輕的嘆息：“你走了以後，我會好好休息的。”
即便不是爲了自己，也要爲了肚子裏的小寶寶考慮。
“半個月不見，你瘦成這個樣子，讓我怎麼相信你可以照顧好自己？”
對秦伊人的逐客令置若罔聞，楚昔年一意孤行的說：“我原本以爲你哥哥會認真照顧你，不過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好意思麻煩哥哥，連家裏的傭人我不好意思麻煩？”
“不是這樣的。”
秦伊人蹙了蹙眉頭，認認真真的辯解：“哥哥他對我很好，只不過最近還未上映的電影出了些問題，他每天早出晚歸的應付演員和投資人……全都是我的過錯。”
如果她可以狠心打掉肚子裏的小寶寶，徹底和楚昔年斷絕來往，甚至乾脆搬離這個國家，後面的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
所以，即便眼下的狀況有季蔓蔓刻意爲之的成分，但她自己也是難辭其咎。
每天看着微博上瘋狂刷新的評論和指責夜不能寐，強烈的內疚感形影不離的纏着她，再加上孕期比較敏感，不知不覺就瘦了下來。
“伊人，這和你沒有關係。”明白麪前的小女人柔軟又善良，楚昔年暴躁的說：“哥哥的電影你不用擔心，就算投資方真的撤資，我的公司全權接手，不會讓他的心血白費。”
秦伊人纖長的睫羽顫了顫，姣好的小臉上掠過微微的遲疑。
默默的抿了抿脣，她微不可聞的小聲說：“謝謝你。”
輕飄飄的三個字，讓楚昔年的心情頓時跌到谷底。
他咬牙看着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東西，終究還是忍不住的低頭索取了她的甜蜜，耳鬢廝磨間低聲道：“秦伊人，你永遠不必和我說謝謝。”
“……楚昔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秦伊人呼吸不暢，眼睛裏瑩瑩的多了水光，嗓音沙啞的提醒他：“你已經結婚了，我們不再是情侶關係，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難堪。”
兩個月前，她還是他的未婚妻。
兩個月後的今天，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過去的親暱和纏綿猶如一記記無形的耳光，提醒着二人今非昔比的現狀。
楚昔年目光一軟，頗爲挫敗的低聲說：“我和季蔓蔓只是做了夫妻公證，沒有領那張領結婚證。”
這個祕密，他原本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秦伊人。
一來是怕給了秦伊人希望又讓她失望，二來是怕季蔓蔓破釜沉舟，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全都告訴給秦伊人知曉。
以秦伊人眼下的身體條件，她絕對受不了那樣的打擊，這是他無法面對的風險。
可是……面對真心喜歡的女人，他總是免不了的心軟。
“楚昔年，爲什麼……”
這個祕密讓秦伊人無所適從的睜大眼睛，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要給出什麼樣的反應。
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媒體也好，還是季蔓蔓那一臉幸福的笑容也罷，都是二人情投意合，婚姻幸福的最佳證明。
如此幸福的兩個人，不久前舉行了世紀婚禮，其實並沒有法律上的夫妻關係？
心中燃起一點點微弱的火苗，秦伊人緋色的脣瓣微微顫抖，聽到自己虛弱的聲音：“告訴我，爲什麼？”
楚昔年沉吟着沒有開口。
秦伊人眸光閃爍，眼睛眨了一下又快速的睜開，生怕錯過男人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他不是和季蔓蔓真心相愛，多年前的初戀舊情復燃，毫不猶豫的甩掉她，讓她成爲整個江海的笑柄，就是爲了讓季蔓蔓心滿意足，羨煞旁人的嗎？
假如他深愛季蔓蔓，爲什麼拒絕在法律意義上和對方結爲夫妻？
假如他不愛季蔓蔓，又爲什麼願意給對方那樣盛大的婚禮，對她和肚子裏的寶寶不聞不問？
複雜的思緒在腦海中繞成了一個毛線球，秦伊人頭疼的輕哼一聲，纖細的手指抓住男人的衣領，輕輕搖晃着他催促：“快說啊，楚昔年，說你是騙我的，你愛的人是季蔓蔓……”
楚昔年眼神沉沉的望着她，菲薄的脣抿成一線，還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秦伊人頭痛的厲害，額角滲出星星點點的冷汗，“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看着我爲了你痛苦輾轉，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擡手摸了摸她冰涼的額頭，楚昔年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開了口：“伊人，我可以給你個交代，但你要答應我一個前提條件。”
“好，你說。”
“從今天開始，搬到我名下的別墅住，我會找人照顧你，也會經常過去看你，因爲微博上的熱度還未減退，短時間內，你不能隨便離開那裏。”
秦伊人愣了片刻，“……你要把我當情人養起來？”
楚昔年心中一疼，狠下心點了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
沒想到這就是楚昔年所謂的條件。
秦伊人呆呆的想了片刻，似乎鬆了口氣般輕聲說：“我還以爲，你想讓我打掉肚子裏的寶寶。”
“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答應。”
楚昔年低眸看着她尚且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她憔悴白皙的小臉，一個計劃在心中悄然成形。
雖然這樣做會讓她痛苦，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別無選擇。
假如她真的很想要小寶寶，可以在失去這個孽種以後，迎來真正屬於他們二人之間的孩子，他會盡全力做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彌補這段時間對秦伊人的虧欠。
半晌，秦伊人鼓起勇氣開了口：“如果我答應你……你會在什麼時候給我答案？”
成爲楚昔年養在外面的情人，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她並不會和男人發生任何關係。
最近這段時間，家裏人爲她操心許多，母親的病情也因此反覆，她原本就想着從家裏搬出來，又遲遲不敢開口。
“兩個月以內。”
楚昔年回想着剛剛在秦伊人手機中看到的那張照片，給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倘若那張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季蔓蔓，那麼，對方肯定有很多事瞞着他，調查起來必須要小心謹慎，免得節外生枝。
這樣一來，難以避免的會花費大量的時間。
不過，只要知道季蔓蔓和劉亮之間是不是真的存在着某種他不知道的關係，他和季蔓蔓的交易自然會發生新的變動，可以給秦伊人一個交代。
又或者，季蔓蔓並沒有在他背後做什麼小動作，他也可以趁着這兩個月的時間，想辦法弄掉秦伊人肚子裏的孽種，再強行養好她的身體，從此之後不再相見了。
想着後一種可能性，楚昔年的眸色深了一度，心口突如其來的疼痛幾乎讓他不能呼吸。
但是，和季蔓蔓的交易是他親自同意過的。
就算他愛着秦伊人，也不可以因此背叛季蔓蔓的付出，否則又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除非，最先背叛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兩個月……”低聲重複着男人的話語，秦伊人勉強接受了這個提議，“先說好，不管你和季蔓蔓究竟是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我都不會和你做親密的事情。”
楚昔年挑了挑眉頭，啞然失笑道：“放心，你瘦成這個樣子，爲了你的身體着想，我也捨不得和你做那種事。”
秦伊人臉頰微紅，突然問道：“你和季蔓蔓……你們兩個……算了。”
不不不，她怎麼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誰都知道季蔓蔓住在楚昔年的豪宅裏，成年男女同牀共枕，其中一位還是如日中天的大明星季蔓蔓，模樣身段都沒的說，還一心一意的愛着楚昔年，這是所有男人都無法抵擋的誘惑。
更何況兩個人在少年時期愛的死去活來，發生什麼也是很自然的事。
擡眸覷着男人忍俊不禁的微笑，秦伊人難過的輕咬了脣瓣，“不用回答我，你就當我什麼都沒有問過！”
“沒有。”
“……”
“是你要問的，現在我給了你回答，你又不肯相信了？”
“也不是不肯相信……”
秦伊人眨了眨眼睛，老老實實的說：“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楚昔年一本正經的淡淡道：“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對於我來說，理智總是高於慾望，這是一個成年男人最起碼的自我修養。”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一天到晚都纏着我不放？”
戳破楚昔年的彌天大謊，秦伊人鬱悶的垮下小臉，認爲男人的話只不過是安慰她的謊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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