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早產
她的少年郎竟會當着這麼多人讓她閉嘴?當即嗆聲道:“臣妾只是說了實話而已,皇上何必動怒?”
弘曆捏着信紙,氣勢更甚,“朕不許你再污衊舒妃,舒妃她沒有死,任誰也不許說自戕二字!”
這句話差點將魏嬿婉驚出一身冷汗,以爲皇上發現了什麼。
所幸,如懿還在咄咄逼人,她指着湖面的殘骸道:“舒妃自焚而死,皇上您不能自欺欺人!”
“朕說沒有就是沒有。”弘曆緊緊握着信紙,雙眼中隱約有了淚光,“你可知舒妃在信裏說了什麼嗎?”
如懿看着他眼角的淚水,不知怎麼心中便是一慌,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被奪走了一般,她下意識的就想要說她不想聽。
可弘曆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她說她不願自己凋零在朕的面前,也不願讓朕爲了她苦惱煩憂。”
這封信字裏行間裏,皆是真誠的愛意。
弘曆的淚在如懿驚恐的目光中滴落了下來,“是朕不夠關心舒妃,怪不得她。”
他的愧疚在這個時候到達了巔峯。
不止是坐胎藥的事情,還因爲舒妃在最美麗的年華和他的詩歌一道葬送。
怎麼不算是極致的美呢?
所以他不顧如懿的問責,只指着不遠處的春雨舒和館朗聲道:“朕說舒妃沒死就是沒死,她只是身體不好留在圓明園療養罷了。”
魏嬿婉以爲如懿會繼續吵鬧,可看過去時,如懿竟出着神,盯着弘曆眼淚滴落的地方。
良久,她突然問道:“你爲舒妃流淚?”
她好像被刺激到了般喃喃着:“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皇上會爲了舒妃流淚,卻從不曾爲她流淚過?
巨大的失落迅速的攫取了她的心臟,讓她不由自主的往後跌坐而去。
容佩趕緊攙扶住了她,可低頭一看衣裙上的血跡,便尖叫道:“娘娘,娘娘要生了!”
“……”弘曆太過震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爲什麼他流淚也會嚇得如懿早產?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亂,弘曆只能命齊汝一道跟去天地一家春。
他本不願去,可卻被太后催促道:“不管怎麼樣,這也是條新生命,皇上還是去守着比較好。”
弘曆猶豫了下,還是點頭去了。
他一走,太后便屏退了無關人等,只留心腹太監宮女上前處理。
暖閣之中,的確有一具屍體,乃是某個病死在圓明園的宮女,雖燒成黑炭,但身高胖瘦人仍有不同,以防萬一,還是讓皇上被如懿拖住纔好。
一整夜,足夠她將屍體收殮進棺材。
但還有一個問題。
“令妃,你說皇上是什麼意思?”太后不解道:“還是說這場戲被他看出什麼不對來了?”
魏嬿婉手指內扣,撫摸着手中的印記。
她原以爲之前的灼熱是被暖閣的大火所影響,現在看來卻不是。
舒妃,並不該死在此時。
確切的說,是歷史上的舒妃不該死在這個時候。
“皇上應該只是暫時接受不了。”魏嬿婉心中有數,“想來等他能面對這件事的時候,纔會爲意歡姐姐畫上句號吧。”
“……真是瘋魔。”太后輕嘆,“哀家了了心願,也就隨他去吧。”
哪個皇帝沒有陰暗之處?
他想要掩蓋意歡的死亡,也省卻了她們不少麻煩。
內務府安葬也會悄悄進行,不會大張旗鼓。
但這些都和她們無關了。
魏嬿婉和白蕊姬相視一笑,想來,這會,意歡已經帶着納福出京了,以後,她的人生該只會有坦途。
那留在圓明園的“舒妃”就顯得不甚要緊了。
白蕊姬打着哈欠回去睡了。
而魏嬿婉眼珠一轉,卻迎上了晚來的純貴妃,順手拽上她去了天地一家春。
路上,魏嬿婉將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純貴妃聽的捂住了嘴巴,似乎也不相信皇上竟會這麼做,但她更好奇,“皇貴妃那邊指不定還要出什麼婁子呢?令妃你過去做什麼?”
魏嬿婉神祕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純貴妃老實人,魏嬿婉讓她跟着就跟着了。
但到了天地一家春裏面時,裏面竟已經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純貴妃有些懵。
一死一生,這幾個時辰發生的事情未免也太過翻天覆地了。
可坐在院內的皇上卻沒有站起來,他只揮了揮手,命乳母將孩子抱過來看一看。
海蘭在廊下站着,看着皇上不帶半點微笑的臉,深覺不好。
她趕緊開口道:“許是小公主怕皇阿瑪或許傷心,才提前降生的。”
……
純貴妃無語看向魏嬿婉,用目光別了別海蘭,小聲道:“這就是你讓我看的?”
真是新鮮極了。
受驚早產還能被這麼美化。
皇上伸出手指撫摸着嬰兒的臉頰,面容陰晴不定,“賜名璟兕。”
說罷,他便起了身。
海蘭以爲他要進去看看姐姐,便恭敬地讓開了身子。
皇上亦有些猶豫,他並不太願意再見如懿,可想來她生產也受了苦,便吩咐齊汝循例看一眼公主,才擡腳準備進去。
純貴妃湊到了公主身邊,本想喊令妃也過來看一看,卻瞧着海蘭警惕的護了過來。
那表情好像將魏嬿婉看成了什麼兇猛野獸一般。
純貴妃也沒了興致看公主了,她正要走回魏嬿婉身旁,卻不留神看見了不對,“齊太醫,五公主怎麼臉色發紫?”
海蘭被她這句話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防備魏嬿婉了,只高聲讓江與彬也出來。
齊汝覷了她一眼。
這不明擺着不相信他嗎?
不過也罷,公主要緊。
正要邁進裏間門檻的弘曆突然打了個轉,朝着外面邁出來,“出了什麼事?”
魏嬿婉嘴角抽搐。
她真可憐皇上。
明明不想進去,還得找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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