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怎麼什麼都沒有?
“令妃,本宮是皇后。”如懿說“皇后”這兩個字時,脖子往前傾,暴出了幾根青筋,顯得頗爲用勁,“你這般對待容佩,又將本宮置於何處!?再說,這是本宮賞你的,旁的人都好好受了,爲何你非要生出無數的事端來?”
容佩得了幫襯,立刻又仗勢道:“奴婢是佔着理兒的,皇后娘娘愛惜令妃娘娘,才命奴婢親手爲你戴上,令妃你不該縱容惡奴傷人。”
聽聽。
這對主僕一唱一和。
一個正皇后,一個副皇后,是將這紫禁城當成她們的私有物了吧?!
魏嬿婉也不縱着她們這個臭毛病!
她拍了拍白蕊姬的手背,示意她別太激動,才慢悠悠道:“臣妾無福消受皇后這賞賜,又瞧皇后娘娘和容佩主僕情深,歎爲觀止,便決定——”
魏嬿婉打了個手勢,王蟾和瀾翠一道上前,“決定將這賞賜轉贈給容佩。”
王蟾手勁兒大,一把就將容佩重新摁回了地上。
而瀾翠則奪下了容佩還緊緊捏在手中的耳環。
“你們想做什麼?!”容佩掙扎着看向主位上的如懿,盼着她能喝住這兩人!
“皇上早上離開翊坤宮時,好似心情不怎麼好。”魏嬿婉側頭同白蕊姬說話,“蕊姬,你說要是聽說皇后娘娘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想無故罰人會怎麼樣?”
“本宮是賞!”如懿聽不得皇上這兩個字,當即喝道:“令妃,你是耳朵聾了不成?!”
“哈。”魏嬿婉轉頭看了過來,“皇后娘娘是覺得臣妾耳朵聾,還是覺得在座的姐妹們耳朵都聾了?!是真的賞,還是借賞而罰,誰都心知肚明!”
“既然你說她們心知肚明。”如懿最討厭被人點破心思,當即喝道:“那令妃就問問她們,這是不是賞?”
她就不信了。
魏嬿婉敢和她對着幹,這些妃嬪也敢嗎?
皇宮裏最不缺的便是踩低捧高,見風使舵之人,區區一個令妃,怎比得過她這個新後——
“臣妾親耳所聞,親眼所見。”純貴妃第一個出了聲。
如懿知道,純貴妃最是怕事耳軟,便微微昂起了頭,打算聽幾句馬屁。
說來也怪了。
富察琅嬅當皇后的時候,下面人拍起馬屁來一套一套的,當時如懿聽了心底還酸溜溜的,怎麼到了她當皇后,便一個兩個都是刺頭了呢?!
如懿百思不得其解,更期盼能聽見第一句吹捧。
會說什麼呢?
一定會爲着她說話,順便替她指責令妃以下犯上吧?
她得好好聽聽。
純貴妃說着:“的確是皇后娘娘假借賞賜故意爲難令妃娘娘。”
???
如懿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聽見玫妃亦開口道:“看皇后娘娘好像不太甘心,要不臣妾受累跑一趟請了皇上來?”
……
如懿抿緊了脣。
她厚脣上鮮豔的口脂也被她抿開了不少,深一處淺一處的,就好似她現在面對的一切一樣。
深處,便是高位分的純貴妃和玫妃,這兩人一左一右,先出頭替魏嬿婉擋了第一道傷害。
略淺一點的,便是慶嬪、婉嬪之流,她們膽小不敢惹事,卻也是堅定的站在魏嬿婉身前,若皇上問起來,她們一定會說實話,又因爲老實的加成,皇上必定會相信。
而她自個兒這邊,除了海蘭之外,並無別人了。
穎貴人?恪貴人?
不也被魏嬿婉一句話懟得不敢吭聲了嗎?
除了平日坐在一起說說魏嬿婉的壞話,餘下的,也沒什麼用了。
那——
如懿覷了眼被壓在地上的容佩,爲了她再和皇上對上,好像有點不值得。
海蘭勸過她,此時是最要緊的時候。
如懿低着頭,盯着那個一直被她捏在手指間摩挲的那個珠子,含糊不清道:“容佩誤會了本宮的意思,的確該罰。”
“娘娘!”
板子不落到自己身上便不知道疼,容佩瞧着瀾翠手中那耳環比尋常粗上幾倍的針身,渾身戰慄,“救奴婢。”
“哎呀。”魏嬿婉嫌棄的望着容佩落下的眼淚,“你這淚水和屋檐下的髒水也差不了多少,可別污了翊坤宮的地面吶!瀾翠,動手。”
“是。”瀾翠應了一聲,當即摘下了容佩的耳環,對着她細窄的耳孔狠狠紮了下去!
今日,令主兒有依仗,所以纔可以反制容佩,反制皇后娘娘。
若令主兒此時無權無勢無寵,還不是被容佩得意洋洋的施虐?
越想,瀾翠的手便愈用力。
將那粗粗的針身狠狠地扎進了容佩的耳洞之中——
容佩痛的尖叫着掙扎,卻被王蟾死死壓住,根本動不得,只能任瀾翠扎穿兩個耳洞。
她沒想過會這般痛。
容佩甚至感覺到了兩隻耳朵腫了起來,她連觸碰都不敢!
魏嬿婉徐徐起身,“皇后娘娘,您總說公道自在人心。”
她站在中央,目光亮如秋水。
“如今,算不算的公允?”
她早不是任人宰割的可憐小宮女,她是重生兩世的魏嬿婉,前世若不是黑氣的控制,她早已絞殺如懿,這重來的一世,她怎麼可能還會忍氣吞聲,任如懿欺辱?!
如懿驟然握緊了朝珠。
她想不到,一直任她欺凌,看不起的魏嬿婉,竟有朝一日能這般和她當場懟上,而且她還只能被迫應聲道:“算!”
如懿是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她只將今日之事當作她讓了魏嬿婉一局。
不。
應該說是爲了皇上那可笑的自尊心而讓了魏嬿婉一局!
且看着吧。
皇上與她情深意重,只是同她鬧了幾日的彆扭,待她——
如懿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皇后的金冊金寶呢?該交給她的六宮之權呢?!
怎麼,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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