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繪梨衣 の Duck。
一個女孩穿着寬大的巫女服，蹦蹦躂躂擺着手，走在人頭攢動的街道上，興奮的探着腦袋左看右看，像是初次從山裏不小心闖入人類社會的小妖怪。
她走的很變扭，因爲此刻她穿的緋袴上縫了很多口袋，裏面裝着自己的玩具，有鴨子先生和史迪仔，還有粉紅色的hollekitty。
每次翹家她都會帶上這些，這些是她全部的家當和朋友，雖然這樣會顯得自己緋袴很變扭，但是她也無所謂。不帶上他們繪梨衣內心會不踏實的。
最近是3月下旬，是東京新宿區的居民流行的古典民俗春日祭。
人們在這個時候會到郊外，舉辦一些民間表演和祭祀活動。
雖然過去總是被哥哥關在家裏，但是繪梨衣也不傻，知道這幾天偷偷跑出來才熱鬧，還有櫻花可以看。
這幾日女孩會裝上漂亮的浴衣，上街逛街，買東西，參加遊園活動，周邊的店面在這天也會裝飾一新，開展各種特別活動。
周圍的人羣還有人會時不時的的向她行禮，因爲他穿着巫女服。
巫女是霓虹神道教祭祀的核心，在春日祭裏負責祭祀天照大神，是很受到人們尊重的。
而她不會把它穿到神社外面去，這就像一套打工的制服，穿錯了場合會很可笑，就跟穿着牛仔褲去喫法國菜一樣會被人鄙夷。
但巫女制服穿在這個女孩身上就像便服一樣自然，她好像是穿這身衣服長大的，隨隨便便就可以穿着這身衣服去各種廟會或者祭祀。
繪梨衣看到了旁邊老婆婆推車賣的蘋果糖，她很想買一個，香津在繪梨衣的口裏翻騰，可是高貴的上杉家主並沒有錢，只能眼睜睜乾巴巴的瞪着。
買蘋果糖的老婆婆臉色橫亙着許多的皺紋，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看起來精神而慈祥。
面對這個突然站在自己攤位前，可憐巴巴的瞪着自己攤位上的蘋果糖的女孩子，他咧着乾巴巴的嘴脣笑了笑。
用木籤插上一個青色的蘋果糖遞給了繪梨衣。
繪梨衣對着阿婆比了幾個手勢，看上去是啞語，但是老婆婆看不懂。
只是一個勁的搖頭說小姑娘要是沒帶錢，下次來給我也可以。
繪梨衣嚼了一口蘋果糖，甘甜的味道在她粉嫩的舌尖跳動。
接下來一口兩口，上彬家主喫零食是絕對的一把好手，至於禮節那只是在源稚生和橘宗政面前纔會展現出來的東西。
老婆婆看着繪梨衣飛快的喫完一顆蘋果糖的模樣，像是破風箱呼啦呼啦抽着風的嗓子，發出渾濁的聲音笑了笑。
慈祥再次給她穿上了一個紅色的蘋果糖，遞到了她面前。“再嚐嚐這個味道吧。”
繪梨衣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嘴脣，老婆婆的蘋果糖實在是太好吃了，比米其林三星酒店的蘋果糖還要有特色。
喫貨的本能戰勝了繪梨衣最後那點點理性，接過老婆婆蘋果糖，三下五除二的，再次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木簽了。
但是喫完之後，上杉家主這纔想起了自己沒錢的悲哀結局，於是有點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臉紅撲撲的。
“沒事，下次再來給我吧。”老婆婆的聲音像是喉嚨裏卡着老痰，渾濁但是清晰精神。
但是上彬家主搖了搖頭。
下次？
她是偷偷揹着哥哥偷跑出來的，說不定隨時就會被哥哥帶着千軍萬馬來抓回去，等下次在偷跑出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春日祭就只有這兩天，說不定兩天過後，老婆婆早就不在這裏出攤了。
“小姑娘你還想要一個嗎？”老婆婆看着繪梨衣俏臉紅撲撲的垂着頭，以爲繪梨衣還要一個。
這會繪梨衣急忙搖了搖頭，再要一個就真的是自己不好了，這幾天天氣還沒徹底轉暖和，老婆婆在這裏擺攤肯定也不容易，在要就是自己不懂事了。
繪梨衣如山巒般線條流暢的眉毛，第一次想是做錯了事情一樣鬱結的鎖在了一起。
佇立在老婆婆攤位前，垂着頭時候內心就在天人交戰般，溫如脂玉般的左右手指間，垂在腰部，摩挲在了一起。
“小姑娘，那你還有什麼事情？”
老婆婆看着面前這個閨女神色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有點糾結，再次疑惑的問到。
繪梨衣再次搖了搖頭，突然長吁了口氣，似乎是做了一個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俯下身彎腰從自己的緋袴之下拿出了一個橡皮塑膠做的小黃鴨。
捧在手裏留戀的看了一會兒，然後雙手緩緩的遞給了老婆婆，神情莊重的好像要把自己的寶貝送給別人。
繪梨衣のDuck。
“哦，你是要把這個給我嗎？”老婆婆詼諧的笑了笑，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面前這麼可愛而又傻傻的女孩子。
繪梨衣點了點頭，眼神裏充滿了不捨，但是白吃了老婆婆兩顆味道絕美的蘋果糖，讓她愧疚心撲通撲通的跳着，想是犯了錯的小孩。
要是不做出點什麼補償的話，她今天晚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睡不着，或者做噩夢的。
老婆婆看出了繪梨衣不捨，但是有不好意思白喫的糾結模樣，再次笑了笑，接過了繪梨衣的小黃鴨。
“謝謝你的小黃鴨！你可真像我閨女小時候。”老婆婆再次重新爲繪梨衣簽上了一顆粉紅色的蘋果糖。
“這是送給你的。”
繪梨衣接過蘋果糖對着鴨子先生做了一個擺了擺手，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如釋重負般，蹦蹦跳跳的離開了，繼續像一隻小狐狸一樣沒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中。
幾分鐘後，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佇立在了老婆婆的蘋果糖攤位前。
“老闆，要一個蘋果糖。”路明非摘下口罩，他剛剛定了新宿區到山梨縣的電車票，但是這線路的電車只有明天才有。
無奈，無聊的路偵探只好留在新宿區隨便逛逛，實地考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正好趕上這幾天郊外舉辦春日祭。其實春日祭就像是華國逛廟會，集市上小喫、賣衣服、回收舊手機、表演魔術的應有盡有的。
蘋果糖，也被叫做太妃蘋果糖，是一種把糖或冰糖塗在蘋果的表面，再把棍子插入其中作爲手柄的甜食。
二次元中蘋果糖的特殊含義是——喜歡我就給我買蘋果糖吧！男女主人公出去參加廟會，可以看到蘋果糖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女主人公的芊芊玉手上。酸酸甜甜的很像戀愛的味道。
《銀魂》裏的女主神樂就常常愛啃着蘋果糖，看的路明非饞嘴，今天終於有機會親自嚐嚐了。
“好的請稍等。”
“謝謝！”接過老婆婆的蘋果糖，路明非遞上了一個一千円大鈔。
“孩子你沒有零錢嗎？”
路明非來的時候通通把軟妹幣通通換成了千円大鈔，這還沒怎麼用過呢，自然是沒有零錢的。
“抱歉，老婆婆沒帶零錢。”
“不好意思，孩子，我這能夠找你的零錢也不夠，要不這個蘋果糖，算我請你了。”
“這怎麼行呢，那老婆婆你有多少找多少錢吧，差幾十塊無所謂。”路明非看面前這個老婆婆至少也是古稀之年，白喫老婆婆的蘋果糖，這得把良心擱到哪裏。
老婆婆窘迫的笑了笑，臉上皺紋擠在一起：“我只能找你500円，你看我把這個小鴨子送給你如何。”
“沒事，沒事，老婆婆你還隨身帶玩具啊？”路明非接過零錢和小黃鴨，笑着吐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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