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第七局
不知何時，楚魔女已經醒來，靠在李澤的胸口，宛如一個小媳婦。
李澤把身體往一側挪了挪，道：“把昨天的棋局覆盤了一遍。”
楚魔女緊跟着挪了挪，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問：“第七局有把握了嗎？”
李澤嚥了嚥唾沫，慌忙掀開被子起牀，回道：“有八成把握。”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內褲有些斜。
睡覺時不小心弄得還是……
他瞥了眼楚魔女，沒有繼續往下想。
等李澤走出房間，楚魔女的嘴角露出一抹壞笑，輕聲道：“睡的那麼死，我就算吃了你，你也不知道。”
“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多睡一會兒，我就沒有讓保姆叫你們。”楚老太爺今天的精神頭看起來比昨天還好，一邊看報紙，一邊喝豆漿，還不忘八卦：“你跟那小丫頭是怎麼認識的，一般人可不能讓她服服帖帖。”
“在一次交易會上。”這一點李澤並沒有撒謊，但爲了避免露餡，也沒有說太多。
“這個丫頭跟他爺爺年輕時一樣愛折騰，以後有得你受，但既然是夫妻，就要多多擔待。”楚老太爺笑着道。
李澤心裏那叫一個不自在，如果讓林薰知道，他估計得少一層皮。
他巧妙地偏移了話題，問：“老爺子認識布衣神相前輩？”
楚老太爺說道：“我們是老熟人，同時也是棋逢對手的棋友。只不過他那一行，太折陽壽，死的都早。聽說，你與楚丫頭就在是他的見證下完婚的？”
李澤硬着頭皮點頭。
楚老太爺道：“看見最疼愛的孫女成家，那個老傢伙兒也算是能夠瞑目了。”
趁着楚魔女不在，李澤問出了困擾心中許久的疑惑：“您老真的放心將偌大的楚家交到她一個小女孩的手上嗎？”
楚老太爺笑道：“楚家的事情你想必多少知道一些。別看這個小丫頭年齡小，但城府可深着呢，而且手段果敢，楚家幾代子弟都不如她。”
“如今楚丫頭的身邊又多了一位國手御醫輔助，我是更加放心了。”
別，您不用放心……李澤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還好這時楚魔女走了過來道：“老爺子，您既然這麼看重李澤，剩下的幾局就先別下了，以後有的是時間。”
楚老太爺輕哼一聲，道：“這是兩碼事。”
楚魔女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碼事。別以爲我不知道您的心思，不就是擔心我的能力不夠，掌控不了整個楚家，如今有李澤幫我，您還顧慮什麼？”
楚老太爺沒有回答，放下報紙，往窗邊走去，並對李澤道：“你慢慢喫，我等你。”
楚魔女撇了撇嘴，嘟囔道：“老頑固。”
而後，把剝好的茶葉蛋放到了李澤碗裏。
第七局已至中盤。
楚老太爺問：“可以開始嗎？”
李澤正色道：“請。”
楚老太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而後慢慢吐出。
再睜開眼時，李澤猛地一驚。
因爲楚老太爺身上的氣質與昨天相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是……二品坐照境！”
李澤心中驚駭。
棋藝空靈，善於應變，可隨手應之，不思而得。
神明規矩，成竹在胸，化裁通變，不離箇中。
哪怕放在古代，二品坐照也是一等一的棋手！
也就是說，昨天與他對弈時，楚老太爺刻意只用了三品具體境的實力。
難怪楚魔女提醒他，楚老太爺還未拿出全部的實力！
不過，這也激起了李澤的鬥志。
三品具體也好，二品坐照也罷，不管如何，第七局他都贏定了！
李澤捏起黑子先落。
楚老太爺緊隨其後。
昨晚兩人顯然都沒有閒着，對於第七局的下半盤如何下，心中都已想好了如何應變。
從頭到尾都沒有太多考慮。
落子，提子。
棋盤彷彿成了兩人的戰場，你攻我守，而你一旦疲憊，我立即就會轉守爲攻。
可以說，這一局也是目前爲止，兩人最旗鼓相當的一局！
楚魔女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手心裏滿是汗水。
他很清楚，此刻的楚老太爺已經進入認真模式，沒有再對李澤有任何相讓。
一直下到280手，楚老太爺沉思良久後，投子認輸。
在連輸四局後，李澤總算扳回一局！
“太好啦！”
興奮過頭的楚魔女抱着李澤的頭，在他的臉上親一口。
李澤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可不能鬧呀！
楚老太爺感慨道：“真是老了，本以爲這一局勝券在握，沒想到最終還是棋差一着。小李，你的進步實在是太快了。”
李澤道：“前輩謙虛，若非您事先讓我兩局，此刻勝負已定。”
楚老太爺呵呵笑道：“那可不是讓的，而是你憑本事贏得。”
楚魔女連連點頭：“就是，瞎客氣什麼。”
楚老太爺指着楚魔女道：“你這丫頭，真是偏心的很吶！”
楚魔女抱着李澤的胳膊一臉得意。
接下來的第八局與第九局，李澤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直接再度連勝兩局。
將比分扳回到了五比四。
這樣一來，即便第十局輸了，那也是平局！
可以說如今的李澤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楚魔女高興的當場跳了起來，吆喝着要趁熱打鐵，趕緊把第十局也下完。
但楚老太爺卻是不肯，執意休息休息，明天再下。
“老爺子，我覺得第十局已經沒有必要再下，您難道還看不出，從第七局開始，你就完全被李澤給壓住了，就算再給你一晚，也改變不了什麼。”
楚魔女開心地叫囂道，她先前的判斷沒有錯，李澤的成長性實在是太強，只要前面能贏，就有非常大的勝算！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楚老太爺並沒有因爲楚魔女的一番話而遭受打擊。
下午李澤與楚魔女閒着沒事在院子裏堆雪人，楚魔女小聲問：“李澤，你是不是抓到老爺子的什麼弱點了？有空教教我唄，給學費。”
李澤說道：“不能說是弱點。每個人的棋風就算再變，但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抓到了根，就能慢慢尋找不易察覺的錯誤。這些沒有辦法教，只能自己悟。”
他也是連續輸了四局之後，才慢慢總結出來。
第七局的勝利，給他增加了底氣，並驗證了先前的猜測，這纔有了第八局與第九局的勢如破竹。
反過來說，一旦第七局他再次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勝楚老太爺一局。
這就是心魔！
楚魔女問：“是不是說，接下來不管老爺子怎麼變，你都不會輸了？”
李澤想了想，認真地回道：“如果是其他人，我敢這麼說，但面對老爺子，還真不敢打這個包票。”
楚魔女笑嘻嘻地道：“我覺得你可以。剛纔你是沒有看見，老爺子下棋時滿頭大汗，我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喫力過。”
到了晚上，楚老太爺依舊獨自待在房間裏，連飯都沒有喫。
李澤擔心老爺子的身體能不能扛得住。
保姆讓兩人放心，說是楚老太爺只是在閉關，而非絕食，房間內有食物與水。
楚魔女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再閉關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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