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難忘
寒風吹動遠處沙沙的枯枝，李莊生裹了裹脖子上的圍巾，漫步在無人的廣場。
不知不覺，他來到小湖邊，湖面粼粼，寂寞幽獨。
在未來，公園的對面會建起一條商業街，從這裏能看見對面的五彩斑斕。但那是多年之後的事了，至少現在還沒有，目力所及，一片漆黑。
不過寂寞也有寂寞的美，銀月如鉤，高懸在天穹之上。俄而被雲遮住，俄而又怯怯的露面，好似害羞的少女。
“搖首出紅塵，醒醉更無時節。活計綠蓑青笠，慣披霜衝雪。晚來風定釣絲閒，上下是新月。千里水天一色，看孤鴻明滅。”
李莊生呼吸着清爽的涼氣，輕聲吟道。
他摸了摸臉，抿嘴笑笑。真是說不上來此刻是什麼心情，和那次意外的“初吻”不一樣，這次是林月花完全主觀的行動。
這種感覺，和胡夢蝶第一次親吻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記得，胡夢蝶第一次親他，是在兩人確認關係大半年之後，胡夢蝶生日那晚。
他精心準備了二十多份生日禮物，送出之後，約胡夢蝶出來喫晚飯。他想今晚應該會有進展吧，他看見了胡夢蝶官宣他的朋友圈，心裏非常的興奮。
見慣了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的故事，輪到自己時還頗爲忐忑，生怕自己也變成了那些故事中的小丑。
朋友圈下面有兩位共同好友的點贊，證明這條不是給他一個人看的。
儘管他此前總是給胡夢蝶找藉口，她不常發朋友圈、她在朋友面前也說他是男朋友、或許她只是不喜歡對外分享自己生活……但彼時彼刻，李莊生還是知道，舔狗終於感動了女神，真正得到了她的承認。
想法是不是前後矛盾了？這不重要！
突如其來的驚喜甚至超過了和胡夢蝶交往那一天。
在晚上出發去餐廳之前，張起翔打電話來罵他不仗義，偷偷拿下胡夢蝶了也不說，要不是有朋友截了胡夢蝶朋友圈的圖發給他，他現在也被矇在鼓裏呢！
李莊生則是矜持地得意道，這不才追上麼，沒確定成功不好意思跟你說！
兩人晚上喫完飯又在街邊散步，胡夢蝶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兩人走路回到胡夢蝶家，小區樓下，離別之時，胡夢蝶突然轉身在他嘴脣上輕輕一吻。
自那天李莊生“偷襲”般親吻胡夢蝶的臉頰之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身體上的進展了，平時最多隻是牽手，李莊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所以他一時蒙了，只聞到一陣香風。片刻之後，他下意識地緊緊抱住胡夢蝶。
在那一瞬間，他腦子徹底被抽空，抱住胡夢蝶之後，他先親其頭髮再親額頭然後是臉頰，微微喘氣，使勁把對方往懷裏摟，又使勁往後撅着屁股。他心臟每秒有一千次，心裏彷彿有頭野獸在嚎叫。
而林月花這次是不同的，沒有那種欣喜若狂的激動，沒有交織着慾望的衝動，只有充盈着心臟的溫馨感。
事後內心也沒有患得患失和自欺欺人，是非常純粹的欣喜。
吹了吹風，李莊生轉身，自言自語：“回家回家！寒假作業要寫，還有習題冊也要寫。唉，煩死了！真不想寫啊，可誰讓我師父會生氣呢……”
“我要餓死了！”
李休羽板着臉。
“那我們出去喫飯吧。”
李莊生笑着說，雖然他在林月花家吃了很多，現在根本不餓。但這件事若是跟李休羽說的話，對方肯定又要不高興。
“懶得出去了，我要喫方便麪！”
“行啊，我給你煮番茄牛肉麪，正好家裏還有一個西紅柿。”
李莊生起身走到廚房，先燒水，從冰箱裏取出煮熟的牛肉，切成片後，又拿出西紅柿，在其頂部劃了一個十字。待水燒開，李莊生便將西紅柿整個放進鍋裏，煮了沒一會兒就撈出來，很輕鬆地將皮剝掉。
“我真希望老媽跟你學學，她每次炒西紅柿都不會剝皮，我邊喫邊吐皮，真的煩死了。”李休羽在一旁盯着李莊生煮麪，哼哼唧唧。
“她只是不知道怎麼剝皮，下次她回來我跟她說。”
李莊生將水倒掉，稍微涮了涮，便重新燒水，同時打開兩包方便麪。
“你怎麼就開兩包，你不喫嗎？”李休羽坐在廚房外的椅子上，嘟着嘴。
“我喫過回來的。”李莊生說。
“和林月花一起喫的？”
“算是吧。”
李莊生噠噠噠地給西紅柿切片，同時輕輕哼着歌。
李休羽哼了聲，酸道：“和林月花呆在一起，心情不錯嘛！”
“她奶奶住上院了，以後就輕鬆了。”
“明天還去找她嗎？”
“暫時不需要我了，她家也忙，哪能天天去找她！”李莊生笑笑，又不自覺地哼着歌。
“真的？”
“對啊，馬上過年了，咱們自己家也要準備過年呢。老爸老媽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說是後天吧，他們在那邊灌了香腸，比較好喫，準備一起拿回來。”
“看來過兩天要忙起來了。”
“忙什麼？”
“老爸升官了，他現在可是實權，估計今年免不了拜年的人吶……過兩年應該還會升……嘿嘿，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體驗到少爺公子的感覺。”
“想多了吧，升官哪有那麼快？”
“你不懂，算命的說，我有旺父相……”
兄妹閒聊間，李莊生已經煮好了一份香噴噴的番茄牛肉泡麪，用大碗盛起，端上餐桌。
“喫吧。”李莊生笑着說，“我先回屋了，你喫完了可以把碗筷放在桌上，我明天早上再收拾吧。”
李休羽眼睛一瞪：“幹嘛這麼急着走，一整天都在陪別人，現在就不能陪我坐一會兒！”
“什麼話，沒良心！”李莊生敲了敲李休羽狗頭，但還是拉出椅子坐下，看着李休羽吃麪。
李休羽哼哼唧唧地吸着方便麪：“等老媽回來，你也給我煮方便麪行不行，老媽煮方便麪只會加兩個雞蛋，不像伱煮的那麼好喫！”
“你真沒出息，過年了還喫什麼方便麪！”李莊生莞爾，“我明天去買年貨，你說你想要喫什麼，我備好，過年給你做。”
“嗯嗯，哥哥你真好！”李休羽盈盈一笑，點頭如搗蒜。
“只有用到我的時候，我纔是你哥哥啊？”李莊生笑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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