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可把我牛逼壞了！
忽悠太子。
跟黃鐸一樣，潘嚴的年歲也不輕了，甚至比黃鐸還要大了兩歲。
本指望着，老尚書退下來，自己好歹也兢兢業業跟着他幹了這許多年，有希望遞補上去，更進一步，成爲當朝二品的六部主官，那這輩子也就到頭了，總不可能再進步了。
可是沒想到，楊老尚書在金鑾殿上，獲得皇帝恩准，得以告老致仕，卻將那個只知道埋頭苦幹的老黃牛黃鐸，給推了上去。
這下，沒指望了！
潘嚴很是消極代工了一陣子，誰還沒個情緒啊。
可是鬧過了情緒之後，該乾的活還得幹，否則怕是連這個侍郎之位都保不住，而且那黃鐸最近不但跟如日中天的秦楓越來越親近，聽說遞上去的奏摺，皇帝也大加讚賞，親自給批了同意。
至此領的差事，就跟這件戶部正在全力運營的大事有關。
潘嚴雖然對黃鐸不滿不服氣，卻也不敢在這件大事上鬧狀況，不然就是自掘墳墓了。
太子朱標，依舊居住在東宮，只是不在禁足，意味着皇帝對他的恩寵一如既往，那麼他就理所當然是大明王朝未來的繼承者，不論任何文武百官，見到太子，那都得是恭恭敬敬的。
潘嚴規規矩矩地在門口求見，不多時便得到允可，於是整肅衣裳，踏入東宮。
太子在待客的廳堂，見到了這位戶部右侍郎，不過腦子裏想的卻是戶部左侍郎秦楓，哪怕秦楓和潘嚴幾乎沒有任何關係，但一想起最近秦楓給他帶來的震撼，還有那個即將轟轟烈烈建起來的廠子，朱標心裏的各種猜測紛至沓來，忽而激動，忽而忐忑。
至此，他當然已經知道，秦楓如此大張旗鼓，要搞的這個“工廠”，那可不是爲了自己跟泰妍的那點事啊！
這位狀元之師的眼光，簡直是太遠了！
雖然目前他拿出來的只是一些連結構都不完整的草圖，只是提出了一些可能的發展方向，但只要稍稍憧憬一下未來，那上面的任何一個機械如果真能製造出來，並且普及的話，都能將整個大明的發展向前狠狠推進一步！
人的腦子，能想出那麼多奇妙的東西？
朱標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實際上那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孩楊開天，拿到那些圖紙之後，如獲至寶，已經開始進入研究階段，只待工廠落成，很多想法就要開始一一付諸實踐。
而他，黃彪，這個廠長，自然不能拖後腿！
腦子裏惦記這些事情，太子心中並不寧定，待那潘嚴坐了一會兒，才笑道：“潘侍郎，所爲何來啊？”
“啓稟太子殿下！”潘嚴連忙離開椅子，欠了欠身體，這才恭敬說道：“下官此番，是有求而來……”
潘嚴是有準備的，見太子雖然似乎心事重重，但心情並不壞，便抓住機會，把今天這件大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只不過，說得十分巧妙，絕口不提賺錢的事情，而是着重放在與民同樂四個字上，把這次簽名刻字的意義，描繪得高端大氣上檔次。
這番話，若是換了黃鐸，那是打死他也說不出來的。
唔……
朱標聽懂了。
這個戶部，自從楊老尚書去職之後，很有想法啊！
“潘嚴，你的意思是說，我跟太子妃，都要在這個玉佩上刻字？”太子覺得這個法子別出心裁，好像有點熟悉的影子。
“是。”潘嚴連忙笑道：“此次太子大婚，普天同慶，許多老百姓都選擇同一天辦喜事，爲的就是沾一沾真龍太子的喜氣，此乃國泰民安之象！”
“因此，我戶部爲了殿下的聲名，推出這種雙喜龍紋玉佩，想請殿下題字，也是賜予一份珍貴的祝福，以示殿下您雖然身居深宮之中，卻從不曾忘記百姓，恩澤廣被，與大明百姓同心同德……”
潘嚴，的確是很會說話。
不過太子，也不是個可以隨便矇混的笨蛋。
轉念一想，就知道這裏的曲折。
呵……
朱標已經可以確認，不由得復現出一抹潘嚴看不懂的微笑。
“潘嚴，這個主意，是左侍郎秦楓想出來的吧？”在淳化縣，黃彪須得口稱秦大人，不能含糊，但現在在東宮，憑一個區區戶部侍郎，自然還當不起太子殿下的一句“大人”。
“是。”潘嚴心中微驚，沒想到秦楓之名，不但皇帝恩寵，連太子這口氣也像是頗爲熟稔。
黃鐸？
哼！他果然只是個掛名的尚書！
其實，黃鐸還是跟我一樣，是個侍郎的定位，而戶部真正的尚書，必是這位秦大人無疑！
心中轉過這個念頭，潘嚴不敢絲毫怠慢，立刻說道：“太子殿下明察秋毫！這雙喜龍紋玉佩的方案，最初，的確是秦楓秦大人提出的，如今已經得到聖上允可，即將在全國鋪開，趕工製造，尤其是最低那兩三個檔位的佩飾，已經加班加點製作，趕在臘月十六之前，必可以全部完工。”
有點意思……
至此，太子朱標當然已經明白，那日秦楓說要去找錢開廠，是要從哪裏找錢的了。
那麼，我身爲這個工廠的廠長，豈能不盡一把力？
朱標低下頭，看着掌心的這枚羊脂白玉打造的雙喜龍紋玉佩，觸手溫潤，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確是一件極好的工藝品，就算不考慮它上面附加的其他價值，也讓人喜歡把玩，願意收藏。
更何況，秦楓思慮穩妥，不需要任何懷疑，這玉佩的價格弄得再高，也只是收割那些家有餘財的富戶，跟父皇最重視的貧苦百姓，絕不相關。
既然如此……
“潘嚴，你說這玉佩，我要刻字多少枚來着？”
“十枚即可！”潘嚴心中略略緊張，好像事情比自己想得更加順利。
嘿！
我可太有能力了！
可把我牛逼壞了，太子都給面子！
“十枚不夠。”太子搖搖頭，正色道：“不是一共有一百枚麼，都拿來！我弄完之後，再去交給太子妃。”
說着話，朱標心裏卻輕輕一嘆。
倘若這個一同簽字，即將被無數百姓珍重收藏的玉佩，上面除了自己之外，另一位是泰妍，該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