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真假楚子航
徐巖巖連忙抱住趙孟華。
“就是啊，老大，你馬上要去演講了！”
徐淼淼也勸趙孟華。
“路明非，別整天師兄師兄的，人家楚子航認識你麼，整天就知道和人攀關係。”
徐巖巖冷笑。
“就是就是，老大你跟路明非一般見識做什麼？他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麼？”
徐淼淼胖胖的手指隔空點了點路明非，像是捏着蘭花指的東廠總管。
“現在，有請高三學生代表趙孟華上臺演講。”
廣播的大喇叭裏傳出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
這聲音也讓趙孟華冷靜了幾分。
他扯開徐巖巖兩兄弟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盯着路明非，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等我回來再好好收拾你。”
說完，趙孟華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換上了微笑的表情，從位置上走了出去。
在路上，他時不時還和別的班的人熱情地攀談幾句，一副人脈很好的樣子。
隨着趙孟華走掉，發生在這裏的騷亂很快就平息了。
只不過周圍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路明非。
你這個衰仔發什麼神經？
竟然爲了一個馬上要走的楚子航去惹趙孟華？
不知道楚子航走了之後，趙孟華就是此僚當誅榜的第一了麼？
路明非耷拉着腦袋：“慘了慘了慘了，這次肯定要被叫家長了。”
一想到嬸嬸的河東獅吼，路明非就笑不出來了，他這次惹了趙孟華，恐怕三個月都拿不到零花錢了。
“哥哥，如果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還會這樣做嗎？”
恍惚之間，他的心中似乎有一個小男孩說話的聲音響起。
他思索了一下，又耷拉下腦袋。
沒錯，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這麼做。
罵我路明非可以，但不能罵我的朋友。
很快，在路明非的心不在焉中，開學典禮很快就結束了。
別人往回走的時候，是一副喜笑顏開，全國人民大解放的模樣，路明非就不一樣了，全程愁眉苦臉，苦大仇深。
因爲自己那番話，趙孟華還不知道要怎麼損他呢，看來這次皮鞋要賠定了。
回到班裏，趙孟華盯着路明非，頻頻冷笑，像是已經準備好了用不亞於滿清十大酷刑的刑罰來對待路明非，將路明非擺成十八般姿勢。
“這次真的要慘了。”
路明非哭喪着臉。
誰來救救我？
趙孟華和徐巖巖徐淼淼對視一眼，三人起身，向着路明非大跨步走來，走路帶風。
這股凌厲的氣勢也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眼光，就連陳雯雯也放下手中的《人間失格》，轉頭看向路明非。
“這次又要丟人了！”
路明非趕緊低下頭。
他覺得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厚，別人怎麼說他，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反而會嬉皮笑臉地回幾句嘴。
但那是在陳雯雯不在的時候。
現在陳雯雯在這。
誰會願意在心愛的女孩面前丟臉呢？
趙孟華給他難堪，他有心反抗。
但他又惹不起趙孟華。
路明非沒辦法，索性兩眼一閉，趴下睡覺，假裝鴕鳥。
看不到我……
看不到我……
路明非閉着眼睛默默唸叨着。
咚咚咚！
敲擊課桌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急促而又激烈，就像是敲擊在路明非的心上，路明非心臟都快嚇出來了。
“路明非，剛纔不是挺能說的麼？別裝睡啊！”
趙孟華帶着火氣的聲音響起。
若是以往，他以班級的老大自居，是不會做出這麼失格的舉動的。
但這次不一樣，他沒想到，即使是他拼盡全力，盛裝出席，都沒勝過風輕雲淡的楚子航，這讓他心中積了一份火氣。
而在這個時候，路明非竟然還火上澆油。
大言不慚地說自己不如楚子航。
趙孟華想問問，到底是什麼給了路明非這個衰仔勇氣？
我說楚子航，跟你這個衰仔有屁關係？
我就算治不了楚子航，還治不了你這個衰仔？
更何況，路明非整天跟條狗似的在陳雯雯面前搖尾巴，他的心思誰看不出來？
趙孟華之前都是看小丑的心態來看路明非，將路明非的行爲作爲調劑生活的樂趣。
可是，小丑看多了，也是讓人厭煩的。
尤其是現在這個小丑飄了，竟然還敢看他趙公子的樂子。
趙孟華素來有仇必報，既然路明非看他的樂子，那他就把路明非變成樂子。
這次，他不僅要當衆讓路明非難堪，下不來臺，還要路明非賠他的巴黎世家，還得讓他那個蠻不講理地嬸嬸知道。
上次路明非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他嬸嬸來到學校，不僅沒有安慰路明非，還連同對方家長讓路明非道歉，讓路明非成了整個學校的笑話。
當時的他，雖然顧及形象，上前安慰了路明非幾句。
但他的心中其實別提有多爽了。
活該！
誰讓你這個衰仔一直在陳雯雯面前晃悠的？
這次也一樣，路明非那個嬸嬸一看就是普通的市井中年婦女，跟他上市公司的老爹可沒辦法比。
趙孟華已經能想象到，路明非的嬸嬸破口大罵路明非的場面了。
想到這裏，趙孟華居高臨下地看着假裝睡覺，雙腿卻不停地顫抖的路明非。
路明非，你個衰仔，這次你完了！
“路明非，你不起來是吧？那我可要動手了。”
徐巖巖擼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地模樣。
徐淼淼冷笑：“路明非，你有膽子說話，沒膽子站起來麼？是不是要我們幫幫你。”
慘了……
這次真的躲不過去了……
路明非暗自叫苦。
他認命般擡起頭來，訕笑着起身：“哎喲喲，怎麼了這是？
什麼事啊？
我剛纔真的是睡着了，這不是剛開學，還沒倒過時差來麼……”
“時差？你也配提時差，全班就你沒出過國了吧？”
趙孟華回懟。
徐巖巖和徐淼淼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極爲配合的哈哈大笑起來。
就連班級裏都此起彼伏地響起來幾聲低低地笑聲。
無他，仕蘭中學本就是頂尖的貴族私立中學，在這裏上學的學生們家世皆是非富即貴，出國旅遊對他們來說真的是家常便飯一般。
路明非在這裏還真是一朵奇葩，就像是狼羣裏的哈士奇。就像是校長招路明非過來，就是爲了告訴全校學生，窮人的標準模板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這裏面除了路明非之外，還真沒有沒出過國的。
“這說明我愛國呀……”
路明非輸人不輸陣，嘴硬道。
班裏的同學都笑得前仰後合，路明非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但當他眼睛瞥到陳雯雯也捂嘴輕笑的時候，他心中似乎有一個地方在漸漸地坍塌了……
他高昂的頭顱漸漸低了下去，顯得有些垂頭喪氣起來。
“你這麼說的話，那全校就只有你愛國咯？”趙孟華很得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不無諷刺的說道：“那愛國的路明非大少爺，你剛纔踩了一腳我的鞋子，不如你把我的鞋子賠了，我就不告訴你的嬸嬸如何？”
“別告訴我嬸嬸。”路明非急忙擡起頭來，臉上帶着有些討好的笑：“分期付款行不行？我沒那麼多零花錢，只能每天給你一部分。”
“哦？你能給多少？”
趙孟華饒有興致的問道。
路明非耷拉着腦袋，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
路明非訕笑着搖了搖腦袋。
“五十？！”
路明非還是搖頭。
“五塊？？？！”
路明非憨笑着點了點頭。
“路明非，你是不是在耍我？”
趙孟華心頭的火氣一下子被撩起來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五塊錢，打發叫花子呢？
“可是……我真的就只有那麼多……”
路明非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他是真的只有那麼多錢。
嬸嬸一個月也就給他五百塊零用錢，她精準的計算過，在仕蘭中學喫一份葷素搭配，最便宜的午餐需要15塊錢。
一個月30天，那就是四百五十塊。
剩下的50塊纔是路明非真正的零用錢，也就夠他上幾次網，順帶買瓶營養快線的。
每天五塊錢已經是路明非能擠出來的極限了，就算是這樣，他還要餓好幾天肚子才能湊齊。
“你在開什麼玩笑？老大這一雙鞋至少三萬塊，怎麼，一雙鞋子你還要還到世界毀滅去啊？”
徐巖巖一臉誇張地說道。
“不是……可是我真的只有那麼多錢……”路明非嘟囔道：“再說，小天女可看見了，是你們先撞到我的好吧……”
說着，路明非試圖在班裏尋找小天女蘇曉檣的蹤跡。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指望急公好義的小天女來主持公道了。
但可惜的是，小天女的座位空空蕩蕩，看來還沒有回來。
這下真的沒救了……
路明非心中閃過這句話，他嘆了口氣認命般說道：“趙公子，你們想怎麼辦？”
“哎，本來還想放你一馬，但你還說我撞得你，這是不誠實知道嗎？”趙孟華假模假樣的嘆息道：“既然如此，我也沒話說，只能告訴班主任，讓班主任請家長了。”
說完，趙孟華輕咳一聲，迫不及待的向教室外走去。
“給你機會你不要，還嘴硬，現在慘了吧？”
徐淼淼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旋即，他也快速跟上了趙孟華的腳步。
路明非張了張嘴巴，想要喊住趙孟華，但還是放棄了。
他賠不起趙孟華的鞋子的，哪怕是把智能手機賣了都賠不起。
嬸嬸也不會幫他賠的，只能是在所有人的面前罵他個狗血淋頭給趙孟華出氣。
這次真的是要丟人了，還是在陳雯雯面前。
想到馬上到來的狂風暴雨，路明非就恨不得用腳趾在地上扣出一個三室兩廳，然後頭也不回的扎進去。
人間不值得啊。
“你這雙鞋子多少錢？莪替路明非賠了。”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突然傳出一道聲音，引得全班轉頭看去。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路明非一愣，急忙向教室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黑色碎髮，笑容清爽陽光的少年正依靠在門框邊，摘下茶色墨鏡，對着他笑了一下。
外面，正午的陽光打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氤氳出金色的波紋躍動，金色的眼光下，楚光簡直像是下凡的天使。
當時路明非就有一種自家撐腰的大人來了的感覺。
他猛然鼻子一酸，他眼眶溼潤：“老大……”
就在路明非喃喃出聲時候，全班靜了一下，傳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人都轟動了：“楚……楚子航？”
“楚子航怎麼會來咱們班？”
“不對，不是楚子航！楚子航的臉比他硬朗的多！”
身爲楚黑第一人的趙孟華當即大聲喊道。
身爲此獠當誅榜的第二，他做夢都想超過楚子航，楚子航的音容笑貌已經牢牢地刻在了他的骨子裏，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楚子航燒成灰，他都能認出來！
所以，剛纔楚光出現的時候，他一個恍惚，也將其當成了楚子航，甚至還慫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繼而在心中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惱怒的感覺。
這王八蛋誰啊？
在這不好好學習假裝楚子航，煩不煩？
不知道我現在最看不得楚子航嗎？
而且，這傢伙跟路明非玩在一起，估計和路明非是一路貨色，都是窮鬼。
想到這裏，趙孟華的語氣中陡然帶了三分火氣：“你誰啊你，別以爲你長得像楚子航，你就是楚子航了，我這雙鞋可是巴黎世家的。你賠得起嗎？”
楚光微微一笑，根本就沒有理會趙孟華的語氣：“說個數吧，我直接給你。”
聽到這話，看着楚光雲淡風輕的態度，趙孟華瞳孔縮了一下，一下子慎重起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要，你就給兩萬塊吧。我這雙鞋原價三萬多，今天第一次穿，不算坑你。”
“該多少是多少，三萬就三萬。”
楚光擺擺手，就要去掏錢包。
全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楚光身上，他們固然家境不錯，可還真的沒有誰談笑之間掏出三萬塊幫朋友去賠一雙鞋子的。
瞬間，楚光的身份在他們心中變得極爲神祕起來。
連帶着路明非都被他們掃了好幾眼。
你小子不是一個衰仔麼？
怎麼會認識一個這麼牛批的朋友？
就在全場注目之下，楚光伸進口袋的手又伸了出來，他一拍腦袋，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哎呀，不好意思，忘帶錢包了……”
趙孟華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你這是在耍我？你該不會是沒錢吧？沒錢你裝什麼大頭蒜？就因爲你長得像楚子航？”
“就是就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楚子航。”
“沒錯，更多的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徐巖巖兩兄弟也一副被耍了的羞怒。
剛纔他們還真被楚光給唬住了，畢竟楚光長得跟楚子航一模一樣，他們還真以爲楚光有能力替路明非還錢。
陳雯雯原本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了下去，重新拿起了《人間失格》，不再關注門口的動靜。
其餘人都用惋惜失望的眼光看着楚光，這傢伙看着像楚子航，但跟楚子航比可差得多了。
楚子航可不會沒錢硬撐面子。
看來，這個膽敢調戲趙孟華的傢伙，也要遭殃咯。
衆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三萬塊是吧？我給你。”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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