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法則真意
夜明城城主葉明月如約將約定好的城內現有的一半靈力資源送到了孫浩然手中。
孫浩然接過對方給的納戒查看了一番，發現比想象中的要多不少，再加上他提前預支讓王氏商行湊齊的五年份俸祿，這次離開夜明城之後大概就不用回來了。
現在便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而東風自然是等康老強化煉製完成他的穿雲梭。
在這項準備工作完成之前，孫浩然可以利用空隙的時間將大部分靈力資源吸收轉化爲自身靈力，若是能夠凝練出那麼一兩縷神力就更好了。
大約又過去了一個月左右，
城主府再次來人，爲孫浩然送來了已經被康老強化完畢的穿雲梭。
隨後孫浩然向城內熟悉的人一一道別後，便騎着磐雷獅出發了。
磐雷獅的飛行速度極快，原本如果商船要航行數月的距離，它半月的時間便抵達了。
此行孫浩然的目的地，是之前他剛來到這裏被捲入吞噬風暴受傷的時候搭救過他的汪心語的府邸。
他是個有恩必報的人。
在得知汪心語似乎對外面的世界很感興趣之後，便決定了到時候離開的時候會帶上對方一起。
而且他這次在吞噬風暴的領域中淬體肯定不可能一次性完成，靈力消耗完就得出來重新吸收靈力資源來恢復靈力，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汪心語這裏正好合適。
幸運的是汪心語的居所並沒有因爲他離開這麼久而改變，府邸依舊隱藏在那處隱蔽的洞府之中。
“孫前輩，好久不見！”
感應到磐雷獅那恐怖的雷霆之力靠近，汪心語便受驚一般小心翼翼查看着外面的情況。
因爲磐雷獅的目的地似乎正好是她的府邸，在看見孫浩然之前，她還以爲自己這次在劫難逃。
結果沒想到卻看見了騎在磐雷獅上的孫浩然。
驚訝之餘又有些欣喜。
之前她果然沒有看錯，這位孫前輩的實力絕非表面上的築基期，否則現在又怎麼可能馴服這樣一頭強大的磐雷獅呢？
“久違了，汪道友。”
見汪心語主動出洞府迎接，孫浩然笑着拱手，示意磐雷獅幻化人形之後隨他一同進入府邸。
他其實也是頭一回看見磐雷獅化作人形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些王者兇獸一個個都是天生麗質，與他在外界馴服的小狐狸一樣，這頭母獅子化形之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說起外面的小狐狸，也不知道自己消失那麼久，外面的情況如何了，傾天城內的清水宮的丫頭們可還記得自己。
在一番敘舊之後，孫浩然告訴汪心語，此番自己是打算嘗試突破吞噬風暴領域，去往外面的世界。
汪心語聽了之後很驚喜，表示他想在這裏住多久就住多久。
於是孫浩然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讓磐雷獅守在洞府保護汪心語，隨後便獨自一人乘着穿雲梭前往上空那彷彿沒有盡頭的漆黑深淵一般的風暴領域之中。
以他現在的體質，吞噬風暴外圍的侵蝕之力已經對他沒什麼作用了，畢竟外圍的侵蝕之力大致也就和下方世界中時不時會掀起的‘天災’一樣，元嬰境的修士甚至都能夠抵擋。
應該說不愧是磐雷獅鱗甲煉製過的穿雲梭，進入吞噬風暴外圍之後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聽磐雷獅說，它能夠靠着鱗甲以及天雷之力硬扛着風暴進入吞噬風暴中段區域，即便是深入後段區域也能堅持一陣子。
磐雷獅自然沒有必要騙他，所以他估摸着這艘用磐雷獅蘊含天雷之力的鱗甲煉製過後的穿雲梭應該也能在中段區域橫行無阻。
這樣看來，他可以直接從中段區域開始進行淬體。
果然，穿雲梭越過外圍區域進入中段區域之後僅僅是輕微的震顫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
在確定穿雲梭沒什麼問題之後，孫浩然便扛着吞噬風暴來到了船艙之外，隨後將穿雲梭收回了納戒之中。
接下來就是等他堅持不住的時候再喚出穿雲梭回到洞府，恢復靈力之後返回來繼續淬鍊肉身，如此往復。
當他能夠憑藉肉身在這中段區域橫行無阻的時候，差不多就能前往後段區域淬體了，一直到他的肉身能夠完全無視吞噬風暴的侵蝕，這次的淬體計劃便算是完成了。
雖然不知道到時候他的體質能不能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金剛不壞之身’，但想必出去之後教訓教訓敢吞他入腹的吞天魔鯤順便無敵天下應該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於是，孫浩然的淬體計劃就這樣在他踏出穿雲梭的時刻開始進行。
收回穿雲梭之後，他便任由自己的身軀飄蕩在這仿若混沌一般充滿侵蝕風暴的領域之中。
············
在這無盡的風暴中，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被吞噬殆盡。
只有黑暗，沒有半分光明。
孫浩然沉浸其中，一邊任由着自己的肉身被這無盡的風暴淬鍊，一邊沉下思緒感受着什麼。
他想要感悟此處空間之中存在的法則之力，那是足以吞噬一切的吞噬法則。
突然間，腦海中一道靈光閃現，彷彿電流貫穿腦海。
孫浩然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他發現此刻自己眼前的黑暗中竟然出現了難以名狀的流狀物質，無數光點在他面前聚集。
像無數絢爛的煙火在炸裂，又像是無數流星劃過夜空。
這是真理，這是萬物起源的宇宙大爆炸。
基本粒子，化學元素，光，磁場……一切的一切在這寂靜的黑暗中彷彿一張網一般鋪展開來。
這一剎那之間，孫浩然彷彿看見了鏡花水月，彷彿看見了斗轉星移，連時間都好像扭曲成了肉眼可見的向量，他甚至能夠看見歲月的盡頭。
這就是所謂的法則之力，吞噬法則，分解一切並將其吞噬，當一切迴歸於最本質的本源。
“真是……純粹的力量。”
孫浩然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
是的，所謂的法則之力就是如此純粹。
突然間，當吞噬之力的洪流再次沖刷他的身體，頓時便讓他從奇妙的觀想中恍然醒來。
孫浩然頓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痛楚從渾身各處傳達到精神。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他身上的靈力幾乎耗盡了。
這是危險的預警。
於是孫浩然毫不猶豫地將穿雲梭從納戒中取出，躲回了船艙內部，並且趕忙駕駛着穿雲梭回到下方的世界中。
回到洞府之後，穿雲梭內的靈力已經耗盡，孫浩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重新更換核心處的靈力碎片以備下一次使用。
隨後便開始從納戒中拿出各種靈力資源開始瘋狂的榨取其中的靈力。
他已經迫不及待再次準備踏入吞噬風暴中了。
剛纔的感悟實在是過於玄妙，讓人如癡如醉。
他有預感，這次魔鯤體內的奇遇除了能幫助他淬鍊肉身之外沒準還能有意外的收穫。
即使無法領悟吞噬風暴，萬法大道都是相通的，他也許也能在這吞噬法則之力中領悟到一些法則真意。
要知道這可是法則的力量啊。
這個世界本身便是路鳴澤那傢伙搞出來的，因此實際上他在這邊無論是淬鍊肉身還是提升修爲，都不過是在累積經驗罷了，所有的一切在迴歸到原本的世界之後都是無法帶回去的。
可法則之力不同。
這不是存在於肉身的力量，而是一種對天地大道的領悟。
應該說這是唯一能夠從這個世界帶回到原本世界的東西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孫浩然已經近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只是感覺到靈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之後，就再次駕駛着穿雲梭回到吞噬風暴的領域之中。
靈力耗盡之後便再回來恢復靈力。
如此往復，不知過去了多少歲月。
終於，在某一天，孫浩然悟了。
雖然只是僅僅一絲法則之力，但也算是成功了。
不過他所領悟的法則之力並非吞噬法則，而是更加純粹簡單的法則，修煉至大成之後便能夠暴力打破一切的——力之法則。
以力證道，這原本就是他所追尋的道路，他沒有強行去理解吞噬法則的力量，而是從它的本質中去理解所謂法則的真意。
“差不多了……”
某一刻，孫浩然在無盡的吞噬風暴中睜開了眼睛。
計劃和預想的稍微有些區別。
他原本是準備當能夠以肉身在中段區域橫行無阻之後繼續前往後段區域淬鍊肉身的。
但領悟法則讓他幾乎忘記了時間，反應過來之後，早已經能無視這中段區域的吞噬之力之後，不知道又在這裏待了多久。
法則之力的領域自然是比淬體更加重要，所以這倒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孫浩然感覺自己差不多能夠越過這吞噬風暴的領域去外面了。
沒錯，雖然肉身強度或許還沒達到能夠無視後段區域中吞天魔鯤最強的吞噬法則之力的影響，但他已經能夠出去了。
靠着領悟的那一絲力之法則，這裏已經沒有能夠阻礙他前進的東西了。
於是孫浩然朝着下方返回。
不過這一次並沒有乘坐穿雲梭，因爲已經不需要了。
“汪道友，小獅子，久等了。”
回到洞府之後，孫浩然便笑着將已經可以離開的好消息轉告了一人一獸。
兩者在知曉之後皆是一陣欣喜。
吞天魔鯤體外的世界啊，這是對於他們這些生來就被困在這裏的生靈來說，只存在於遠古傳說中的世界。
因爲靈力資源的難得，這個世界的盡頭便是化神期，而想要穿越吞噬風暴，至少要達到大乘期纔有可能，因爲只有達到大乘期乃至渡劫期的修士纔有資格領悟法則之力。
只有通過法則之力，纔有可能穿越充滿了吞噬法則之力的吞噬風暴去到外面的世界。
可就算只是大乘期，與化神期之間都差距着兩個大境界，這完全就是無法跨越的境界。
因此自古以來能從這裏出去都只是個理論上的傳說而已，從未有人真正做到過。
而現在，這前無古人的事情有人能夠做到了。
他們馬上就能見到外面的世界！這又如何不讓人期待呢？
“可是……前輩，我們該如何跟着您出去呢？”
這是汪心語現在最擔心的問題。
即便眼前這個男人可以無視吞噬風暴自身橫渡，但她和磐雷獅該怎麼一起出去呢？
這世上可沒有人能煉製出可以橫渡吞噬風暴領域後段區域的穿雲梭，除了這個男人之外更無人能在後段區域中來去自如。
“你們跟着我便是，無需擔心。”
對此，孫浩然只是自信地回答道。
就算解釋這兩人估計也無法理解法則的力量，總之，他有信心能以力之法則的力量在這無盡的吞噬風暴中開闢出一條道路。
簡單來說便是用法則來對抗法則，在法則的對抗中除非一方對法則之力的領悟遠強於另一方，否則兩者之間的領域自然會呈現勢均力敵之勢。
吞天魔鯤畢竟只是下界的兇獸，領悟到的法則之力自然也是有限的，儘管經過歲月的累積或許會比孫浩然要強上一些，但遠遠做不到碾壓的程度。
否則若是真對法則之力的領悟到了大成境界，就不會因爲仙路被斷絕而困於下界了。而是應該以自身的力量便能開闢出一條新的通天大道。
這根本不是下界的修士能夠做到的事情，就算是天仙也做不到。
真正領悟法則，那修爲也自然便會到鴻蒙道祖的境界了。
因此，面對雖然同樣領悟法則之力，但是依舊只是一絲皮毛的吞天魔鯤，如果僅僅是以法則之力護住自身以及身邊的兩人，孫浩然還是能夠做到的。
現在的問題，便是看兩人願不願意相信他，並且跟隨他一同前往冒險。
“……”
汪心語和化作人形的磐雷獅沉默着對視一眼，隨後紛紛點頭。
無論是修士還是兇獸，壽命都極爲漫長，哪怕僅僅是金丹境界的汪心語也有數百年的壽命。
她們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待的足夠久了。若是有機會見到外面真實的世界，那麼冒險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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